第32章 一报还一报
黑色卡宴停在了一座公寓楼下，韩衡生环顾了四周的环境，惊讶地挑了下眉，“你回国以后就住这？”
这是街边常见的人才公寓，破旧拥挤，一层里挤了十几户，南方多雨，外部墙体甚至有些剥落，露出了内部的钢筋结构。
薛灵微微点头，将手机放进包里刷卡上了楼，韩衡生一言不发地跟在后面。
进了电梯，韩衡生问：“为什么不跟我们说你没地方住？”
薛灵眼神空洞的骇人，“我想试试，如果只有我自己会怎么活下去。”
他们圈子不大，一点儿鸡毛蒜皮的事就能闹得满城风雨。
薛家杂七八碎的腌臜事早就不是秘密，韩衡生清楚她的性子，脸色一沉，没再接话。
电梯到了五楼，进来了三个染着黄毛，嘴角叼着烟，流里流气的男人。
他们拎着酒瓶晃悠悠的，进来的时候把薛灵从头到脚打量了几遍。
其中一个像是头头，往薛灵面前走近一步，笑得痞气：“呦，这位美女没见过啊，新来的？”
韩衡生挡在薛灵面前，轻飘飘地剐了他们一眼。
三个人被他不怒自威的气场镇住，识相背过身去。
他盯着那几个人，到了十楼，他们走出去，韩衡生的眉心才舒展开。
“你一个人住要小心。”这周围的住户鱼龙混杂的，薛灵又从来没有独立处理过这些事情，韩衡生不放心地叮嘱了句，“我就不进去了，公司还有事。”
“嗯，知道了。”
韩衡生目送着她进门，下楼走了，坐上车拨通了宋锦臣的电话。
宋锦臣声音一贯的懒洋洋：“喂，有事？”
“你知道现在薛灵在哪住吗？”韩衡生闭目，语气里有几分疲惫。
“不是在她家吗？”
韩衡生划开手机，“我发个定位给你，有空你来看下。”
定位发了过来，宋锦臣放下酒杯，即刻点开放大，看到人才公寓几个大字，额角的青筋骤然绷紧。
韩衡生的呼吸顿了几下，突然转了话题，“对了，帮我查下奇心科技。”
宋锦臣脑子里像有千百只虫蝇在爬，搅得他不得安生，他灌了口酒，高浓度的伏特加刺激着中枢神经，他心里才好受一点。
“怎么求人帮忙就这种态度？”
“国内我不熟，你先帮我查。”韩衡生没空搭理他，“要尽快。”
“怎么突然想查这家公司？哪得罪你了？”
“最近抢了我们好几个项目。”
“知道了。你怀疑这是姜立国在你背后搞小动作？”宋锦臣语气警觉，他嘶了一声，“如果真是他，那你准备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吧。”
听他心情不佳，为了缓解气氛，宋锦臣吊儿郎当地调侃起来，“对了，要我说你这追女孩的速度手段不行啊……”
“你行。”韩衡生直戳他的肺管子，“要结婚了还有女人追到停车场。”
宋锦臣嘴硬，尾调稍扬：“……我那是和人家说清楚点，让她死心。”
对面背景音乱糟糟的，有女人在喊宋锦臣的名字。宋锦臣应了声，接下来是酒杯碰撞声和女人的甜腻的笑声。
韩衡生厌恶地皱了皱眉，国内商界的酒场规矩，“有事吗？没事挂了。”
宋锦臣和对面的人打了个暂停的手势，“对了，明天有个哥们刚从国外回来组了个局，你来不来？”
“不了，你们去吧，公司现在一堆事。”韩衡生看着邮箱里未读的几十封邮件，果断挂了电话。
这边，女人的双手像藤蔓一样缠上宋锦臣的脖子，在他耳边哈了口气，“宋少，接下来我们去哪啊？”
宋锦臣眼前闪过薛灵那冷艳的眉眼，张唇对着他说“我们结婚吧”，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带，把旁边的女人推开，“今天有事，你们接着玩，我请。”
然后急步走出了会所。
小李正半躺在车里开着空调惬意地闭眼听歌，被外面拍窗的响声吓了一跳。
他赶紧坐直身子，开了车门。
宋锦臣跨步上车，眸中没有任何情绪：“去滨江路人才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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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黎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家。
安茵陈见她回来了，立马兴奋地围上来：“重磅消息！你猜我刚刚遇到谁了！”
“谁啊？”
安茵陈激动地拉着穆黎在沙发坐下，眼睛睁得老大，“廖清野。”
穆黎怔愣了下，他怎么会来江北？他好像一毕业就去了江南，听说是一路硕博连读，最后去了京市发展。
“他怎么回来了？听晓惠说他不是在京市混的挺好吗？”
穆黎揉了揉小腿，穿了一天的高跟鞋，此刻肌肉酸胀难受。
“这我就不知道了。”安茵陈体内的八卦因子异常活跃，“当初你不是拒绝了人家的表白吗？后来就没有联系了？”
“没有。”
穆黎打开微信在列表里找了下他，点进了他的朋友圈，一片空白，他这是把自己删了？
“反正我见到他了，还和以前一样，儒雅随和的，那张斯文败类的俊脸啊，不知道你怎么忍心拒绝他的追求的。”
穆黎点了下她的额头，“口水都出来了。”
安茵陈擦了下嘴角，发现被耍了，举起拳头要来揍她，“然后他就说请我吃饭。”
穆黎点头，表示自己支持。
“……我和他说，你也去。”安茵陈迅速说完，飞一样地关上了卧室的门。
“安茵陈！”穆黎冲到她的门前，大力拍着，恨不得将门砸出一个洞。
“谁叫你那天为了韩衡生放我鸽子的！一报还一报！”安茵陈靠在门后，咬牙切齿地喊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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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清晨，穆黎遵循约定起了个大早，化了个美美的妆，穿上安茵陈给她的礼服和她一起出门看秀。
她俩刚走出小区门，就看见一辆深蓝色奥迪停在了面前。
副驾车窗降下，坐在驾驶位的男人侧头露出个浅笑，声音温润如玉：“好久不见。”
他走到她们面前，“今天我刚好有空，小安说她今天有走秀，我就说想去看看。不影响你们吧？”
穆黎脚步微顿，没想到廖清野会来。
跟学生时代相比，廖清野几乎没有任何变化，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里常泛着笑意，一如既往的温柔谦和。
穆黎坐了进去，暗地里掐了下安茵陈的胳膊。
她痛呼出声。
廖清野往后看了眼，“怎么了？”
“没什么，有只虫子。”安茵陈在空中拍了下，呵呵地笑，“已经打死了。”
“黎黎这么久没见了，越发漂亮了。”他打着方向盘，眼睛却没从镜子里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