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侠女从天而降
她和郝子瑜是初中同学，同校不同班。
初中的时候，她性格孤僻，极不合群，在班级里像个隐形人。
除了每次在光荣榜名单下发的时候，大家会说一句“哦，第一又是穆黎”以外，很少能从同学嘴里听到关于她的只言片语。
在穆黎的浅显认知里，美女身边总是环绕着朋友，郝子瑜就是这样的美女。
只不过她和薛灵气质不同，薛灵是孤清高冷的天上月，郝子瑜则是自在潇洒的松间雪。
郝子瑜就像武侠小说里替天行道的侠女，总幻想着一剑一酒闯荡江湖。
事实上，当年还真是这样。
初中的穆黎除了死读书，接人待物方面差得很，可偏偏当时的班主任妄图改善她的处事能力，自作主张地让她当了学习委员。
可能这种职位只有在家长眼里才是香饽饽，她因为学不好人际交往，成了当时班里的众矢之的。
“喂，我说学习委员，我就是没交作业，不至于还跟老师打小报告吧？”
骆子诚由于没交作业，被老师训了一顿，他气愤极了，放学后找到告状的穆黎，找了几个跟班把她堵在了自行车棚里。
三五个穿着奇装怪服的高大男生像面墙一样堵在穆黎面前。
穆黎害怕地往后退着，吞吞吐吐地解释：“我……老师是这么说的。”
有人笑了：“都多大了，还拿老师的话当圣旨呢！”
“你都是初中生了，还动不动老师老师的，多丢脸啊！”
他们的嘲笑声吸引了不少打量的目光，大家都只是瞟了一眼见怪不怪地低头走开了。
骆子诚丢了外套，右腿随意往车上一搭，不屑地瞥她：“切！最看不惯你这种好好学生的做派！”
其他人也都切了一声。
穆黎不知如何反驳，只能本能地后退，退到离后面的自行车还有几厘米处停住。
“不就是替老师来盯梢的嘛，拿个鸡毛就当令箭！”
骆子诚坐到了离她最近的一辆自行车的后座上，逼近她用一种轻狂傲慢的眼神蔑视着她。
她低着头不说话。
随后骆子诚潇洒地转头，大声问着后面的人：“说好听点是学生干部，说难听点就是老师的狗。你们说是不是？”
“是！”他们齐声应和，随后又大声笑了起来。
他们的笑声像一块沉石压在穆黎心上，她颤抖地握紧右手默不作声忍耐着。
“喂！骆子诚你干什么呢！”
骆子诚听到有人喊他名字，偏头朝声源看去。
“啪”的一声，一个白色书包扔在了他的脸上，瞬时他连人带车倒在了地上。
其他自行车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辆接一辆，一排接一排地倒成一片。
响声巨大，在场的人都傻眼了。
郝子瑜迅速从呆愣的骆子诚身边拎起书包，顺势各给了几个男的一脚，扒开他们从里面拉出了穆黎，像母鸡护崽般挡在穆黎的面前，挨个指着他们的鼻子骂：“你们几个男的把一个女生堵在这里好意思吗？”
骆子诚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手上的血，逼近郝子瑜在她一米处停住自上而下地俯视着她，脸色阴沉。
郝子瑜抬头瞪大眼睛直视他。
骆子诚愣了一秒，笑得有些邪气：“好啊，那我们不堵她，下回堵你。”
“堵就堵！谁怕你啊！”
骆子诚怒不可遏，握紧拳头想要上前——
“哎！你们干嘛呢！”
从楼里走出的教导主任正跑过来，对着他们大喝道。
“坏了，是眼镜高！”
一群人立马作鸟兽散。
可是，教导主任可不是吃素的，他调了监控录像，找到了班主任，把他们几个都带到了教务处的办公室。
“你说说你们啊！”教务主任一手叉腰，一手点过他们每个人，在点到那个他熟悉的最矮的女生时愣了几秒，又指回骆子诚，“特别是你骆子诚，今年你是来这里第几次了？”
教务主任坐回了靠椅，去接了杯茶，对着杯口吹了口气，雾气蒙住了他的视线。
“说说吧，这次是因为什么？”
“主任，我们在学习呢。”郝子瑜抢话。
他擦了擦眼镜上的水汽，阴阳怪气地说：“学习？有这么学习的吗？”
“真的，我和学习委员讨论问题呢，我问她怎么我们车棚能停多少辆自行车，我说一千辆，她说能停两千辆，我不信就拉着他们去数车。”
郝子瑜搂过穆黎的肩膀，又对着其他几个人说，“你们说是不是？”
其他人只好说是。
教导主任明显不信，盯着穆黎问：“真的？”
穆黎先是不说话，思考了一会儿还是低着点点头。
主任看她都帮他们，打算放他们一马，让他们把自行车都归置好，然后留在教务处把检讨书写完。
他们几个听话地去了自行车棚，做了卫生清洁，乖乖地去了办公室。
“喂，我说你叫什么啊，这么几句就把老孙头打发了？”骆子诚抬头问那个咬着笔头的女生。
郝子瑜没好气地说：“初三八班郝子瑜。”
对面的人一下子来了兴趣，眼睛一亮：“哦，我听过你的名字，上回三中的那几个小混混是你教训的？”
“是我。”
“没看出来啊，挺能打的。”
“知道就好，所以别惹我。”郝子瑜的笔停停顿顿，烦躁地扯过他面前的信纸，上面一个字都没有，她一脸嫌弃地鄙视瞧骆子诚，“你怎么一个字也没写啊？”
骆子诚不以为然：“急什么，这种检讨书随便写写就行，我一般都十分钟搞定，这不是还有二十分钟吗？”
郝子瑜撇撇嘴，拿过穆黎的纸准备跟着抄，但在看到一片空白后惊讶地睁大了眼：“不是吧，你怎么也没写？你不是年级第一吗？”
被人夸了她有些不好意思，艰难开口解释：“……我从来没写过检讨书，不知道怎么写。”
“不是吧，学习委员，你这是在变相夸自己吗？”骆子诚夸张地瞪大了眼睛。
郝子瑜把他的纸甩在他的脸上：“你闭嘴，快写你的吧。”
说完又拿出穆黎的纸指着上面的名字色厉内荏地警告他。
“还有别一口一个学习委员，人家有名字，叫穆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