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只是因为是你而已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好像糊弄过去了。
浴室里，头顶的花洒哗哗地流着水。云晓晏抬起头，试图让水流冲醒他此刻混沌的头脑。
……她是不是接受得有点太快了。
为什么？
水流从发旋流到发梢，滴进眼睛，惹得他闭了闭眼。
“咚咚咚。”
这时，卫生间的门被敲响了。
夏霁家的装修虽然看起来有些旧了，但生活设计做得相当好。
比如，卫生间是典型的干湿分离，浴室和其他部分隔着一道磨砂玻璃门。
“那个，毛巾……”
隔着两道门，还有水声，但云晓晏还是将女孩儿越说越小的声音听得真切。他关了花洒，转头应了一声。
“咔嚓。”
卫生间的门被打开了，女孩儿抱着已经洗净烘干的衣服和毛巾，快步走进来。放好东西后，又逃跑似的窜了出去。
全程低着头，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哐当！”
关上卫生间的门后，夏霁一个腿软就靠着它滑了下去，双手紧紧捂住脸颊。
虽然她真的什么都没看见，但是一想到有个成年的男大学生赤身裸体地站在门后面，她就……
虽然其实昨天晚上她就已经……
想到昨晚发生的事，夏霁的脸更红了。
救命……脑袋要热得坏掉了。
另一边，浴室内，云晓晏洗完澡，擦干头发，穿好衣服。
然后开始盯着门后面夏霁的身影发呆。
卫生间的门是半透明的，甚至都能看清女孩儿贴着门的发丝和瘦弱的肩膀。
她好像正抱着膝盖坐在卫生间门口，头还时不时埋得更低。
……这门朝里开，现在开门，她会往后倒下去的。
所以……要现在开门出去吗？
要吗？
犹豫了一会儿，云晓晏慢慢蹲下去，敲了敲门上夏霁后脑勺那个位置。
这会儿本就有些敏感的夏霁瞬间警惕地转过头来。
“咳，麻烦让一下，我想开个门。”
“哦哦！”
夏霁赶忙麻溜地从地上爬起来，但下一秒，她就意识到——
……他看见了！他他他…他看见我在卫生间门口蹲着，会不会以为我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才这样……
“咔嚓。”
卫生间的门缓缓打开，云晓晏刚走出门，一旁的夏霁就突然一脸急切道：
“我…我什么都没看见！”
？
这反倒给云晓晏整不会了。
“……我穿了衣服的啊，你当然什么都没看见。”
云晓晏说着，揪着自己的衣领抖了抖。
然后还不放心地往下看了一眼。
“唔。”
夏霁咬着唇，双手揪在一起，拘谨地看着他。
就好像现在待在别人家里的是她一样。
气氛又一次陷入了尴尬。
冷静，冷静，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搞清楚状况。
云晓晏又一次在内心告诫自己。
“咳，那什么，夏霁。”
他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尽可能假装漫不经心地开口：
“昨天晚上……”
“我什么都没看见！！！”
此言一出，刚刚才有点淡定的女孩儿瞬间红温，捂着脸转身就想跑。
……？
？？？！
等等等等等……你给我说清楚！！！
云晓晏一把抓住想要逃跑的女孩儿，将她拽到了自己面前。
女孩儿先是一愣，随后迅速抱头蹲下，紧紧缩成一团。
“对…对不起……”
“不是，你干什么了？为什么要跟我道歉啊？”
男孩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不会真跟我想得一样吧？！
“就…就是……”
女孩儿张张口，结结巴巴，支支吾吾的。
“……昨天晚上，你喝醉了。”
“喝醉了？”
自己酒量差他知道，但他好像也没有喝酒啊……
不，等等，难道昨天的汽水……
“……昨天的桃子汽水不是新包装，是新出的酒精饮料……”
蹲在地上的女孩儿对着手指，时不时还瞟他一眼。
“但…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而…而且……”
“而且我也没想到你酒量那么差……”
。
330ml，1的酒精含量，醉得不省人事，当场晕倒。
这就是云晓晏的酒量。
艹了啊，为什么他一大老爷们儿，却有个“一杯倒”这种应该属于美少女的奇特属性啊？
“……然后呢？”
云晓晏只觉得自己的眉心突突地跳。
往好处想，起码男人喝醉了就没办法……
“然后……因为你晕过去了嘛，我…我总不能把你丢到路边，就……把你背回来了。”
……看不出来你还怪有劲儿的。
“回来的时候，刚进门你就吐了，所以……”
她再次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他一眼，又迅速收回视线。
“所以……我就帮你把上衣脱了……”
“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啊。”
“呼——”
闻言，云晓晏如释重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原来是这么经典的剧情吗？
云晓晏还没成年的时候，是被葵领着的。虽然她的真实年龄比看起来还要大，却莫名其妙地有着一颗没和年龄一起长大的少女心，屋里一堆少女漫和言情小说。
所以他对那些东西也“略有耳闻”。
我就说嘛，这丫头怎么可能有胆子做那种事……
不，等等，从那天她在酒吧里的表现来说……搞不好她还真有！
停停停，那天她是被下药了啊，这怎么能一概而论呢？！
“那个，你不介意吗？”
见他没她想象中的反应那么大，夏霁抬起头来问道。
云晓晏也从思考中抽出来，轻叹一声，托腮看着她道：
“这又怎么了，大老爷们儿露个膀子不是很正常吗？”
“而且这么说的话，应该是我谢谢你啊。”
因为都坐到了地上，现在他脑袋的高度和夏霁差不多。
她家的走廊不是很宽，所以尽管两人的背都几乎靠到了墙壁，他们的距离依然很近。
近得都能嗅到她发上那熟悉的草木清香。
“不用谢，你不介意就好……”
女孩儿有些拘谨地抱着膝盖，往后缩了缩。
时近晌午，霖雨初停，从客厅阳台照进来的阳光，极有分寸地停在她脚边。
“噗……”
男孩儿伸出一根手指，戳戳她的额头，笑道：
“你怎么比我还封建？”
“……才…才不是。”
夏霁缩缩脖子，红着脸偏过头，小声嘀咕道：
“只……只是因为……”
“因为什么？”
云晓晏没心没肺地问。
“……”
女孩儿抿抿唇，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地注视着那个被照在阳光里的男孩儿。
……只是因为是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