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栗子酥,糟鱼
李长山等众人议论的差不多了,摆摆手让他们停下,这才继续道:“其他的我不多说了,以后我要是听说谁受了人家的恩惠,还干那种撂下碗骂娘的缺德事,只要被我知道了,一定把他赶出青萍湾。”
人群中立即就有人喊道:“村长放心,安泽兄弟帮了我们这么大忙,若有人在背后捅刀子说坏话,那就是不仁不义了,不说是您,我们听说了也是不依的。”
“对,谁敢做那忘恩负义的小人,定把他赶出青萍湾。”
“咱们有一说一,泽小子一家都是心善之人,心善之人自有天神保佑,咱们都该向他学习才是。”
一群人开始七嘴八舌的夸起了顾安泽和顾家人来,弄得顾家所有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管这些人中有多少人是真心感谢的,不过从今天开始,是没人敢再说顾家人的坏话了,就怕被其它人听到了惹了众怒,到时候真的被赶出村,那才是哭都没地方哭了。
而且等他们听说了其它村里的情况,对顾安泽的感激之情就更重了。
其它村里有人不想去挖河渠,又不想交钱,总有些汉子妇人会耍赖闹事。但凡是闹事的,最后都被县里的差役带走了。后面还听说有几个妇人撒泼,被当众打了耳光不说,直接在牢里关了好些天才放出来。
这种人带走了挨了顿打都是轻的,说不定还要判个逃避徭役,被拉去干那种又脏又累的重活,那些以往都是犯人才干的啊。
他们青萍湾也不是家家都能交的起这笔钱,特别是汉子多的家庭,一下子几两银子,就算能交也是捉襟见肘的,估计连这个冬天都难熬了。
现在有顾安泽帮着出了一半,他们哪能不心存感激。
这边青萍湾的人散了后,常玉梅喊着顾安泽一家去老宅吃晚饭。
顾安泽没有拒绝,和舒文他们一起去了老宅。
常玉梅笑道:“婷丫头想吃栗子酥,我正在家里做呢,听到要征徭役吓了我一跳。”
“还不是老天爷闹的,今年的天太旱了,南边又闹了饥荒。”
众人回到了老宅,温萍帮着常玉梅去做栗子酥了,其它人则是在说话闲聊。
她们这边做栗子酥很是简单,先是把栗子开个口,再炒熟去壳,加糖捣成栗子泥,然后搓成一个个小栗子丸。
面粉加糖加猪油和好,醒发一会儿切成剂子擀成皮,把栗子丸包进去,压成饼,最后放在铁盘里,在泥炉上小火慢慢烤就成了。
这样做出来的栗子酥外酥里嫩,再加上里面栗子馅的香甜气息,吃起来不腻又解馋。
舒文是第一次吃栗子酥,只觉得特别的好吃。
顾安泽见他喜欢,直接端了五六个放在两人中间。
其它人见了没说什么,舒文先不好意思了。
常玉梅笑道:“文哥儿喜欢吃就多吃些,咱们摘回来的栗子多,一整个冬天都吃不完,你想吃了过来和我说,我还给你做。”
舒文对着常玉梅笑着道:“谢谢大伯母。”
“这孩子客气的,谢什么谢,你们吃的开心,我做着就有劲。”常玉梅说着又对顾安泽道:“等下拿些回去,文哥儿想吃了稍微热一下,跟刚出锅的一样。”
“好。”
常玉梅和温萍做好了栗子酥又去做晚饭,众人刚吃完栗子酥,都不觉得饿,就嚷着让少做点。
常玉梅想了想道:“那晚上煮点粥喝吧,再拌几个爽口的小菜,谁要是吃不饱还有馒头。”
众人都说这个好。
晚上是杂粮粥和馒头,小菜有霉豆腐、咸鸭蛋、小葱拌豆腐、凉拌豆皮、还有一大盘子糟鱼。
“这鱼是两个月前你们在东河湾逮的,腌制的时间还差些,不过已经可以吃了。”常玉梅说着把糟鱼离李氏远了一些,怕她觉着腥。
糟鱼制作要选淡水鱼,把鱼去鳞、背部劈开、去内脏、洗净,然后腹部向上入缸内用盐腌渍三天,再用重物压着腌制四天。
取出后风干至八成干,然后去头、去尾、去鳍,切成小块,加入一点高度白酒和比白酒略多些的甜酒,拌和均匀后,紧密的码入瓷坛中,密封贮存3个月就成了。
成品的糟鱼颜色鲜嫩,白中泛黄,鳞光闪亮,骨酥肉烂,咸中有甜,特别的好吃。【我小时候吃过一次正宗的山东东平糟鱼,一直对那个味道念念不忘,后面网上买的再也没吃到过好吃的了】
顾安泽给舒文夹了一块,舒文咬了一口,眼睛都亮了。
这糟鱼骨头都是酥烂的,根本不用担心鱼刺,配着粥吃,简直就是人间美味。
常玉梅看舒文那惊喜的小表情,笑着问:“文哥儿好吃吗?”
舒文连连点头道:“好吃,大伯母做饭的手艺真是太好了。”
“哈哈哈,好吃就多吃点,我腌了好几坛呢,只是没做好就还没给你们送,等下你们拿走两坛,配粥或配面条馒头都好吃。”
舒文还想客气一下,顾安泽倒是一点也不客气,笑着道:“好,回头要做什么好吃的大伯母只管跟我说,我出原料,大伯母来做,做好了咱们两家分。”
常玉梅笑着打趣道:“行,到时候我要龙肝凤胆的,看你怎么给我寻。”
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吃了一顿晚饭,走时常玉梅用篮子装了一大盘子栗子酥让舒文提着,顾安泽和顾安顺还一人抱了一坛子糟鱼。
回家的路上,村里人见了几人都会笑着打招呼,这笑意比以往真诚和客气许多,弄得温萍直呼有些不适应。
其实不止是温萍不适应,连常云香也很不适应。
后面一连好多天,常云香只要去三棵柳下闲聊,那些老夫郎老太太都很热情客气,连一贯的爱和她抬杠的孙月娥,都腆着脸对着她露出一副谄媚的笑来,直把她恶心的够呛。
不过她现在日子过的舒心,也不愿和对方计较了,只要对方不再挑事,她也更愿与人为善。
说起来两人也没有深仇大恨,就是坐在一起磨嘴斗气互不相让,这才来来回回的吵了几十年。
其实换个角度想,两人何尝不是一对冤家知己呢,毕竟就算背后骂对方时,也是一种记挂不是,这要是其中一个真没了,另一个恐怕还会觉得寂寞呢,因为吵架都没了对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