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个不合理的‘变量’
破旧的建筑内，气氛突然变得无比压抑，似有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众人的喉咙。
尤其是之前自信满满的矮个男子，此刻更是一脸怀疑人生的瘫在了地上。
就在刚刚，他亲手安排在吴老头儿家的【水诡】，气息消失了；
与此同时，房间内的监视屏幕也变成了一片雪花；
透过窗户可以直接看到——
此时的鱼市已经断电，一群身穿制服的维修工正在紧锣密鼓的对周围各处电路进行安全检修。
如无意外的话，他的另一处安排也即将暴露……
一天之内，两次失误？！
这在他的职业生涯中是绝无仅有的！
他想不通！
为什么会这样？
这不合理啊！
“为什么？”
不止是他，倚靠在窗边背光处的老大也想不通，刀锋般的目光落在矮个男子头顶，声音既愤怒又疑惑：
“除非，你背叛……”
“不……绝不可能！”
矮个男子瞬间打了个激灵，连忙自辩道：“以目前的局势，选择‘背叛’的生还率不到03，我做不出这么蠢的选择！”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从没错过的你今天却一连错了两次！”
老大瞬间暴怒，犹如一只狂化的孤狼，声音阴冷如鬼泣道：
“你知道这两次失败，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知……知道……”
矮个男子如泄了气的皮球般顿时变得萎靡，脸色苍白如纸，额头冷汗如瀑。
‘【水诡】刺杀’是为了借异常局之手钓出吴老头儿背后的‘大鱼’；
而鱼市是【鲛人】的繁育池……
两处布置都与整个计划的核心息息相关，任何一处失败都有可能危及整个计划，更遑论两处同时……
“……不对！”
突然，矮个男子一个激灵，忽的从地上坐了起来，连滚带爬的摸向桌上的电脑，双手如穿花蝴蝶般在键盘上狂舞。
伴随着一阵‘啪啪啪’的敲击声，矮个男子脸色逐渐由白转红，虽不及当初自信，却也勉强恢复了正常；
一边计算，还一边念叨着：
“刺杀失败……对钓鱼计划影响……不足8；
只要吴老头儿的死讯传开，那条大鱼依旧有90以上的几率上钩；只要按原计划，在对方接触异常局之前将其截杀，这条线还有机会回到正轨……”
“鱼市暴露……对核心计划的影响最高可达……741，且总体数值呈‘s’型曲线式增长；但目前数据还未开始攀升！
预计数据爆点将会出现在……半小时后开始的全面检查，和……九小时后的……
不对！”
算到这里，矮个男子突然停了下来，仿佛遇到了某个难以跨越的关隘，眼中再度浮现出一丝自我怀疑：
“数学不会骗人……算法没有问题……可为什么结果却错了……两次……”
突如其来的变化，看得一群人也跟着紧张起来，似一群等待宣判的囚徒，忐忑的盯着矮个男子。
思忖片刻，矮个男子将运算过程拉回两个发生错误的算法节点，对算法进行二次重构之后……
“滴滴滴……滴滴滴……”
刹那间，原本平稳运行的各项数据如多米诺骨牌般迅速蹿红，整个计算模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坍塌、崩溃，最终……
‘噗’得一声，化为一股焦臭的黑烟从排气口荡漾而出。
“怎么回事？”
见此情景，余怒未消的老大顿时大惊，见鬼似的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凝视着矮个男子：
“你干了什么？”
“我……”
矮个男子目光呆滞，仿佛还没有从刚刚的震惊中苏醒过来，言辞恍惚道：“引入了一个……变量！”
……
半小时后。
街尾巷，吴老头儿家中。
赵大为带队封锁现场，里里外外仔细检查一番后，却几无所获。
“唉，可惜了！”
毫无疑问！
吴老头儿这边的线索……
断了！
“对不起科长，是我太不小心，被诡物缠住了！”
蒋子龙满脸愧疚地低下了头，心中充满自责：“科长，我请求处……”
“处什么处？”
赵大为大手一挥，直接打断道：“很明显，这就是个圈套！
你们能够在两只完全陌生的d级诡物的偷袭中全身而退，这份表现已经足够出色了！
你还想怎么样？
更何况你们还发现了鱼市的灯光问题，观察力非常敏锐！”
听着赵大为的‘夸赞’，林薇和蒋子龙不但没受到鼓舞，反而更加无地自容，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科……科长……”
蒋子龙嘴唇嚅嗫着，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那个灯……是苏祇发现的……”
赵大为：“！？”
这时，林薇也幽幽的补充了一句：
“黑水诡……也是他帮忙牵制对方，我们才打赢的……”
“？！”
赵大为嘴角一抽，讷讷张嘴，有些生硬的说道：“这个……嗯……你们…都…都是好样的！”
“小苏嘛，当然是很优秀的，不然怎么加入行动组，和我们一起并肩作战呢？”
说着，他环顾四周，却没有看到苏祇的身影，不禁疑惑道：
“苏祇人呢？”
“哦，他有点不舒服，我们送他去医护那边了。”
蒋子龙笑着说道，眉宇间隐约带着几分促狭：“头一次出外勤就遇上这么刺激的场面，估计是有点吓着了！”
“哦，可以理解嘛！”
赵大为笑着点了点头，抬手示意道：“走，去看看我们的小功臣！”
说罢，三人一同朝不远处的救护车方向走去。
然而，令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是，苏祇此刻的状况远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乐观！
只见他整个人蜷缩在角落，身体如重感冒般不停地颤抖，额头上豆粒般大小的汗珠扑簌簌的往下掉，仿佛正忍受某种难以言喻的痛苦……
“苏祇！”
蒋子龙见状连忙快跑上前，紧张问道：“怎么回事？”
他记得刚刚送苏祇过来的时候还只是有些头晕恶心，怎么一眨眼就变得这么严重了？
林薇同样一脸焦急，连声高喊道：
“医生！医生呢？没看到这有病人吗？”
“等等，你们先别着急！”
这时，赵大为似乎发现了什么，试探着伸手摸向苏祇头顶。
“嗡——”
下一刻，一道无形的力量犹如波纹般出现在苏祇头顶，抵住了赵大为靠近的手掌。
“嘿！”
赵大为眼前一亮，忍不住面露喜色道：“你小子还真是……又给了我一个惊喜啊！”
“惊喜？”
林薇和蒋子龙一愣，四只眼睛茫然的在苏祇和赵大为之间徘徊：
“什么惊喜？”
“科长，他没什么事吧？”
赵大为扭头看了他们一眼，突然没由来有些嫌弃，没好气地瞪了他俩一眼，训斥道：
“真是不学无术！异能觉醒没见过？净搁这儿丢人现眼！”
“异能……”
“……觉醒！？”
林薇和蒋子龙同时惊叫一声，目光齐刷刷地定格在苏祇身上，脸上满是震惊和诧异。
这……就觉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