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围观的邻居
“我先跟大家通报一下整个事件的具体情况……”
眼看众人都接纳了自己的‘善意’，赵大为也不再耽搁时间，直接开门见山道：
“大概从今天中午12:00的时候，秦河下游的诡异指数出现明显波动，且呈现出了缓慢的增长趋势；
安局要求我们尽快找到诡异指数变化的原因，排除隐患，避免出现不可预知的危险，对安城的治安和民生造成威胁！”
“之后，技术科经过数据对比，将诡异指数出现波动的时间推算到了上午10:30到11:00之间；
而我们通过调取监控和走访秦河下游发现，在同一时间段内，我局同事王兵刚好出现在秦河下游，并通过附近的打捞船，从河内打捞起一具诡物‘石龟’！”
说到这里，赵大为目光扫视众人，突然问出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下发给你们的资料，都看了吧？”
众人闻言，虽然嘴里都炫着东西，但还是或点头或开口地作出回应：
“嗯嗯……”
“呜呜……”
“康……咳，看过了！”
“……”
赵大为满意点头，继续问道：“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有一个问题！”
‘明日之星’林薇抬手示意，率先提出质疑道：
“科长，资料显示‘省厅在2043年、2045年以及2052年分别组织过河流清理工作，拉网式打捞其中可能存在的各类异物、古物’；
按理说，现今的秦河流域内不该有那么大的石龟遗留才对。”
“说的没错！”
赵大为满意点头，目光鼓励的看着林薇，示意她继续。
“所以……”
林薇迟疑的抿了抿嘴，语气忐忑道：“是这件事背后，出现了某种……人为因素？”
不得不说，‘明日之星’小姐姐的情商还是很高的，不比她的天赋差多少。
言辞简直不要太委婉。
但赵大为对此却有些不满，“说具体点！”
“……”
林薇咧嘴怯怯一笑，声音弱弱道：“我也说不好，到底是……有人暗中做了手脚？还是清理工作上的……纰漏？”
“呵呵，你这丫头，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啊！”
赵大为笑着点了林薇一下，严肃的脸上尽是赞赏，显然很满意林薇的直言敢谏：
“那你觉得，我们该从哪方面入手呢？”
“这个……”
林薇一时语塞。
以她目前掌握的信息，暂时还理不出一个具体的头绪。
赵大为也不为难她，转而看向众人：“大家有什么想法？”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脑子里也是一团浆糊。
苏祇抬头看了一眼【检消科】的王飙，见对方吃得满嘴流油，一点发言的意思都没有，只好抬手示意道：
“或许，可以查查石龟的来源。”
此言一出，不少人都为之一愣；
有诧异于苏祇的发言，也有诧异发言的竟是苏祇！？
但也有少数人眼前一亮。
“对啊！”
沈耀东一挥手术刀，兴奋道：“给石龟做尸检？好想法！”
众人：“？？？”
“我觉得……他的意思应该是，通过石龟的材质、雕工来确定，这东西究竟是当年漏在河底的古物，还是后来被人沉下去的！”
“有道理！”
陈昊一拍巴掌，赞同道：“这样追查的方向就定下来了；甚至有可能直接找到幕后黑手！”
“方向上是正确的。”
赵大为跟着点头，但目光却看向了王飙，仿佛在说：
‘你不解释一下吗？’
“咳！那个石龟它……”
王飙被赵大为盯得坐立不安，只得硬着头皮开口道：“已经……处理过了。”
“处……处理了！？”
陈昊眼睛一瞪，见鬼似的盯着王飙，“你们检消科的工作效率这么高的吗？”
老子就在你隔壁！
我咋不知道你们这群摸鱼佬这么勤奋呢？
“特事特办嘛！”
王飙咧嘴讪讪一笑，解释道：“那石龟等级太高，我们科长担心夜长梦多，就给它插了个队……”
众人：“……”
这该死的勤奋呐……
“这条……暂时搁置吧。”
赵大为唏嘘的接过这一话题，继续看向众人，“谁还有别的想法吗？”
“我……”
一直埋头猛吃的蒋子龙抬头提议道：“我建议顺着王哥找到石龟的线索再挖一挖；不管石龟是哪儿来的，这条线都是有价值的！”
“嗯，稳妥，且有效！”
赵大为继续点头，再次问道：还有吗？”
“……”
此刻包厢内的沉默……
震耳欲聋！
“好吧！”
眼看挖不出更多思路，赵大为当即宣布道：“那就先从这两条线开始查起：一条深挖王兵发现石龟的具体过程，一条地毯式摸排秦河两岸；稍后我会让林薇给你们进行分组，安排具体任务。”
最后，他又补充道：“等这件事结束，我再请大家吃顿好的！”
“好！”
这次是真·震耳欲聋！
……
深夜。
殷红的明月高悬在阴沉的天空之上，似一只血腥的眼瞳窥视着沉睡的城市。
微凉的夜风掠过幽森的荒野，涌入喧嚣渐散的城市，徐徐散入一条光影斑驳的崎岖街巷。
光影尽头，一道佝偻的背影踢踏着拐进一幢老旧的居民楼里，步履沉重的拾阶而上；
每一步都走得极为沉重，仿佛它支撑的不是那具逐渐老迈的身体，而是一个濒临破碎的家庭……
“咔咔——”
六楼，楼梯口。
老余熟练的打开房门，一股腥臭的潮气顿时扑面而来。
“什么味儿？”
他下意识皱眉，目光透过门缝落到客厅，看到妻子和儿子正跪在一尊奇异的神像前，默默祈祷。
原本摆在置物柜上的鱼缸，此时却翻倒在地；
肆意流淌的水迹布满整个客厅，浸湿了妻儿的裤腿。
但两人却恍若未觉，虔诚依旧。
“你们干什么呢？”
老余怒吼一声，一把推开房门，踩着满地的水迹快步走到客厅，大声呵斥道：
“老子在外面辛辛苦苦赚钱，你们却在家里乱搞这些异端迷信的诡玩意儿？不要命了！”
早在诡物诞生初期，官方便普及过关于‘诡物’与‘人性力量’之间相互依存的关系；禁止了一些非正式的大规模祭祀活动的举行和参与。
说罢，老余便越过妻儿，上前抓起神像，准备将它丢出去。
“住手！”
“别动！”
见到神像被亵渎，始终不为所动的老余妻儿终于有了反应，似疯了一般扑向老余，夺回神像，小心却狂热的抱在怀里。
直到此时，老余才看到妻儿的脸上竟沾满了鱼鳞！
尤其是妻子，大半张脸都被鱼鳞覆盖，仿佛与她的皮肤融为一体，连双眸也变成了诡异的金鱼眼，看起来异常恐怖。
“啊——”
老余吓得惊叫，忍不住连连后退，想要逃离这个恐怖的‘家’。
但……
不知何时，他家门前已经挤满了围观的‘邻居’；
每个人的脸上、身上都长满了鱼鳞，有几个更是浑身水迹，仿佛水中爬出的恶灵，贪婪的盯着老余。
“你……你们……”
老余声音微颤，眼中的恐惧几乎要溢出来了。
他试图挣扎，却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
原本粘在鞋底轻若无物的水迹，此刻却如同强力胶般将他禁锢在原地；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邻居’们朝他一步步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