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大闹天牢

    谭嗣同他们不肯走，死牢中的其他囚徒却不断求救，寇振海看着死牢中的吵吵嚷嚷的囚徒，感叹道：“乱世多冤狱！”于是挥刀劈开所有牢门，释放了所有的死囚。这些死囚大多是蒙冤入狱，或者得罪了达官贵人，或者得罪了洋人，本以为已经没有活的希望了，没想到被寇振海二人劫狱，顺便释放出来，当即对着二人磕头拜谢。

    寇振海不耐烦道：“还磨磨蹭蹭地干什么，赶紧逃命去吧，不过你们记住，如果以后谁再敢作恶，到时候小心他的狗头！”

    众人慌忙道：“不敢，不敢。”然后在寇振海的催促下四散而逃，走出死牢，外面的牢房中还关押着数十人，也被寇振海直接放了出来，谁愿意坐牢啊，当下都随着人群跑了个干净。外围只有十来个守备的官兵，等到听到天牢中的动静进来查看时，却被冲出来囚犯们直接淹没了，连叫喊声都没发出来就被众人打晕了。

    其实从寇振海二人闯进天牢到放出所有囚犯，已经过去两刻钟的时间，却为何迟迟没有官兵进去查看情况，又为何只剩下十来个守卫？原来从二人一进入天牢的时候，叶秋便潜入前院的大堂，当场放起火来，此时刑部侍郎李珏民因为追捕维新派一事，一直没有回家，已经在衙门里住了两天了。

    叶秋这把火好巧不巧地正好烧到李侍郎的所住的卧房附近，得亏今夜风不大，不然连同周边的民房都要烧掉了，府衙周边巡逻的官兵和后院牢房守卫的官兵见到火光烧到自己家的衙门，纷纷跑去救火，只留下不足一半的人防守，寇振海和罗英这才能如此顺利行事。

    这边寇振海和罗英混在人群中，一起冲出了牢房，众人四散而逃，罗英和寇振海找机会也闪身躲进了黑夜中。将近百人的越狱，注定不可能平静，扑灭了前院火势的官兵，很快就发下了逃跑的囚犯，纷纷招呼人手赶上前去捉拿，李侍郎此时已经被救出火场，见到这种情形，赶忙安排下去，一方面聚拢手下官兵，仓促之下，只聚拢了三十一人，让一人前去提督府请调官兵支援，调配二十人，跟巡防的官兵配合，捕捉逃犯，自己则带领剩下的十人进入刑部大牢查看情况。

    进入牢房内部，十名最早冲进来的守卫都被打倒在地，生死不知，十三名醉倒的狱卒中有三人中途醒了过来，被越狱的囚犯打伤，其余的人此时还未醒转过来，李侍郎叫人用水将其泼醒，径直走向最里面的死牢。

    死牢中原先的囚犯都已经逃跑了，关押的谭嗣同等六人的牢门也大开着，可是六人并未有一人逃跑，李侍郎这才松了口气，毕竟这六人可是太后御笔钦点的，要是有了闪失，自己可是承担不起的。地上还躺着七人，此时不知是死是活，李侍郎赶紧聚拢人手，差人去请离这大夫，抢救伤员，自己则亲自带人把手死牢。

    今晚天牢暴动，人犯几乎全部逃脱，李侍郎一个头两个大，不知道是什么人有这天大的胆量敢劫刑部的大牢。看着并未走脱的谭嗣同等人，突然问道：“谭大人，有礼了！敢问谭大人可曾见到劫狱的人？”

    谭嗣同笑道：“李大人这可是问错人了，就算见到，我又岂告诉你？”

    李侍郎被谭嗣同的话暗刺了一下，心中恼怒，却也不发作，直接问道：“你们可知自己过两天就要被处斩？为什么不一起逃出去？”这是李侍郎心中的疑问。

    不等谭嗣同回答，一旁的康广仁就接话说道：“我等当初既然不选择逃跑，今天又怎么会贪生怕死？我们为变法而死，死得其所，总好过蝇营狗苟之徒，见利忘义之辈。”

    李侍郎知道他是讽刺自己背叛皇帝，效忠太后，心中十分不爽，但自己此时也懒得与将死之人做口舌之争，毕竟刑部如今一团糟，自己也没功夫在这耗着，见问不出什么，冷哼一声，直接走了出去，命令属下重新锁好牢门。

    此时，一名下属走了过来，对着李侍郎报告道：“启禀大人，现场情况已经统计出来了，天牢中越狱的人犯一种七十五人，其中二十八名是死刑犯，全部逃走，刑部官兵共计死三人人，伤十人，九门捕快七人，死一人，六人重伤。此外，前院府衙失火，烧毁房舍两间，救火官兵烧伤五人。”

    听着属下的报告，李侍郎眼前一黑，险些昏厥过去，刑部损失不可谓不重，自己眼皮底下发生如此大案，自己这个刑部侍郎怕是做到头了。

    这边刑部官兵明火执仗满大街地追捕逃跑的犯人，只是收效甚微，人手又不足，只有几个年纪老迈和腿脚不太利索的被巡防的官兵抓到，其他的人一哄而散，各自都找地方躲藏了起来，这些人又都是京城的地头蛇，一时间逃过了官兵的追捕。

    罗英和寇振海出了大牢，与叶秋汇合后，便回旅店。二人将谭嗣同等人不肯出逃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叶秋虽然伤心，但也无法改变什么。此时罗英心想既然也没有救出谭嗣同等人，自己三人也没必要冒险出城，毕竟就算被官兵巡查，也发现不了什么可疑的地方。

    但是寇振海不同意，今夜发生这么大的事，只怕等不到明天城门便会被封锁，一旦被困在城中，总会有迹可循，迟早会漏出破绽，因此，应该在官兵还没有反应过来，立刻出城去。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罗英和叶秋觉得有道理，三人收拾掉了所有的痕迹，当即快马加鞭，赶往城西。城西只是一个小门，把守的官兵只有四人。三人飞身上城墙，不费吹灰之力，就打晕了把守士兵，然后推开小门，飞马直奔城郊的法租界。

    三人两马，跑出许久，刑部天牢被劫的消息才传开，九门提督荣禄深夜被惊醒，急忙召九门各属官员，商议对策，同时传令京城内外，封锁四门，传令兵到西门时才发现，西门大开，守卫的官兵都被打晕，人犯肯定是已经逃出内城了。荣禄大怒，派九门总捕骆云生亲自带队，出城缉拿凶犯。同时，责令刑部侍郎全程追缉牢中逃跑的人犯，并查清楚胆敢劫狱的凶徒身份。

    九门总捕骆云生受到命令，带领手下骑兵营三十位好手，连夜骑快马，出西门，一路追踪而去。此时，罗英三人早已经悄无声息地进入英租界的地盘，穿过洋人居住区，然后转道向北，返回顺源镖局。

    骆云生带队过了西门，一路上仔细勘察踪迹，功夫不负有心人，负责勘察的捕快，报告有新留下的马蹄印，骆云生大喜，一路追踪，虽然没有看到对方的身影，但地上留下的马蹄印和新留下的马粪，无一不透露着对方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