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章 有意思
“石破天惊聚宝庄。”高诚看着烫金招牌上的大字，缓缓读出，扭头看向楚江阳：“老板，这就是你给我俩说的发财的地儿？”
“人都准备好了吗？”楚江阳微笑着瞄向远处，长龙一般的赌石场。
于海平点点头：“这次是三个队，向少杰和蒙毅各领一队，剩下是我和老部下一队，准备了九辆车，外围还有放哨的。”
“嗯，按计划行事，能不能拿到钱，就看你们的了。”楚江阳双手抱在后脑勺，大摇大摆走进赌石场。
聚宝庄是静安最大的赌石场，一楼是敞开的石头任由挑选，四条两米宽的长道直达最后通道，足足有五十米，四条人行道中间是摆放整齐的原石，上面都有标价，每隔三米，就站着一名身穿黑色短袖的精壮汉子，目光警惕，扫视周围。
身穿红色开叉旗袍的女子，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坐在原石旁，手里拿着poss机，静等老板的大笔一挥。
“老板，如果咱们能和这个赌石场签下安保合同，这么多岗位，那得安置多少退伍老兵啊！”高诚不由得感叹一句。
楚江阳笑笑不说话，轻轻拿起一块巴掌大小的青灰色原石。
“老板，您可真会挑，这可是莫西沙的料子，打灯透进去，水头足呢。”一名原石西施走上前介绍，身上淡淡的胭脂香飘来。
打灯朝石头皮看去，隐隐有一丝深青。
“多少钱？”
“这块石头只要两千八，保您发发发。”
“嘴真甜，石头我要了，拿钱！”楚江阳拿着石头往前走，高诚接过石头，从袋子里拿出两千八递给女人。
女人过了一遍验钞机，笑眯眯打了个安全的手势：“您慢走。”
待楚江阳离开后，女人拿起电话。
“喂经理，来了只肥羊，穿白色t恤，灰色牛仔裤，背后跟着一个提黑口袋的跟班，我看袋子里最少也有三十万，他们现在正在往d区走去。”
“看到了，这边就通知下人盯着，他要是成交，你有5提成，继续加油。”
“好的， 谢谢经理。”
挤过人堆，楚江阳和高诚拿着石头直接到机子边切。
一刀穷一刀富，神仙难断寸玉，这就是赌石的兴奋之处。
“老板，开窗还是直接切？”
“顺着这里过来，直接切。”
“好嘞，机器一响，黄金万两，祝老板发财！”
切石工吆喝一声，半米宽的大盖子关上，马达传来轰鸣声，钢锯高速转动。
“诶呀！垮了！”
“真可惜啊。”
“这是他第五块了吧，块块都过万。”
楚江阳选的左边一台机子，在他右边，刚刚揭开铁盖，一穿着灰色西装的大肚皮胖子分开半米长三十公分宽的狭长原石，全是如碎玻璃一般的裂痕，别说手镯，就连珠子也不好打。
大厅一共三处切石的地方，每个切石头的地方都是最热闹的。
右边一台机子停住转动，四个满身腱子肉的汉子轻轻从里面抬出一米长的圆形大石头，放在地上。
“哇，这块料子要是能出色化开，那就绝了。”
“绝？你知道那是谁吗，那可是咱们静安出名的赌石王，海一刀，你就等着见世面吧。”
大波浪女人挽着男人的手尖叫：“亲爱的，快快快，我等不及了！”
男人穿着斑马似的西装，四十岁光景，因为时髦打扮，看起来只有三十多岁，淡定微笑。
“涨！涨！涨！”
不知是谁起的头，旁边众人齐声呐喊，声音在整个一楼回环。
“老板， 有人在监视我们。”喧闹中，高诚细微的声音响起。
“就怕他们不盯上我呢。”
“嘘！”斑马男走到原石旁边，拿起手中铁锤，轻轻敲在原石中间的木条上，随着木条颤动，原石哗然分开成两半，倒在地上。
“哇！”虽然三分之一是乌黑一片的裂纹，但足足有三十公分大小这么一块春带彩，足以取下手镯，而且看这块石头是从中间劈开，里面都是化开了的，起码能取出十个手镯最低，剩下的边角料还能打无事牌，串珠子，血赚。
“唔！”众人欢腾，比他们开出春带彩还兴奋。
“亲爱的，我要手镯！”大波浪女人一把抓起斑马男的手，罩在自己胸口，娇嗔。
“这块石头四十万我要了！”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吆喝一声。
“我疤脸没说话，有你什么份，老规矩，海哥，我给你留两个手镯，这个四十五万。”
你一言我一语，两人当场竞价，大波浪女人香吻奉上。
钱、女人，一瞬间，众人脑子里，都回想着刚刚赌石王的几万翻十倍，女人倒贴的情形。人群里有人吆喝一声：“他妈的，老子再选块石头！”
上头的众人如蚂蚁般涌入大厅继续扫荡。
楚江阳眼里划过赞赏，这个营销确实很带劲，当着自己的面，资产翻十倍，而这满地的石头，都是机会，又有几人能扛得住诱惑。
“老板，你的石头好了。”开原石的师父喊了一声。
几人围上来，想看看楚江阳货色。
轻轻把石头掰开，跨得批爆，乌漆嘛黑的乌鸡色。
“艹！”饶是心里有准备，楚江阳还是没忍住骂了句，真他妈黑，两千多，现在市面上平均工资，一个月工资也才一千三四，这块石头就去了别人两月的工资。
“诶。”凑上来的几人叹口气。
“老板，再去选两块发财石头吧，我们在这等您。”师父还贴心安慰道。
“老板，我叫蝎子，见你气度不凡，想不想来点高级货？”身穿灰褐色短袖的男人凑上前，一边说，一边往左右看，生怕别人知道似的。
“哥，我刚刚看见块石头，要不咱俩合伙买，如何？”伪装成商人的蒙毅突然插上一脚。
蝎子眼里闪过狠辣，他妈的，哪来的狗杂种，要端自己飞碗。
“不用你们，我自己会看。”
楚江阳甩下垮掉的原石，转头钻进原石堆里。
蝎子见楚江阳离开，瞪着蒙毅：“你他妈谁啊！”
“我朋友说，真正的好东西，都不在这，这是我名片。”
蝎子接过名片，科技副总裁，马上秒懂对方意思，恭敬道：“您有事早招呼啊，我带您来。”
真正的好东西，都是有入场券的，一楼确实有不错的货色，但是更好的，全都不在这里。
楚江阳又开了两块石头，气急败坏，这次不是蝎子，而是一个身着浅紫色劲装的女人，瓜子脸，大眼睛，脸颊虽说不上绝美，但配合长腿下的黑色丝袜，诱惑十足。
“小哥要不要换个地方，我带你去看更刺激的？”女人靠上前，那股熟悉胭脂味钻进鼻腔。
“我最喜欢和女人打交道了，走吧。”楚江阳色眯眯跟着女人走到进门的大厅口，守着电梯的黑大个摁响电梯，三人往下，来到负二层。
“卡咚！”电梯门打开。
比起宽敞的一楼，负二楼明显小很多，来买原石的人，更是仅有十分之一不到。
但铜灯、地毯、咖啡香，身着女仆装，挂着一截粉白尾巴走来走去的服务员，一切都和楼上截然不同。如果说上面是毛坯，那这里就是精装。
“这边来。”女人带着楚江阳往人堆里走去，十几人围着一块大石头啧啧称奇。
“这块石头怕是能出帝王绿。”
“难咯，上面开窗有这颜色，下面可还没漏，我看，裂多，没化进去。”
石头高一米三，宽一米，呈不规整方体，巴掌大小的开窗露在平面，是色泽饱满的翡绿！
扫过石头，楚江阳呼吸紧促。
就是它，即将开出满色帝王绿的石头！
嗯？楚江阳敏锐察觉到一股恨意，顺着方向看去，人中有一撇黑胡子的岛国人身后，站着钱丰，对方正用一种怨恨的眼神看着自己。
他妈的，这狗日的还敢出现在自己面前。
楚江阳气势汹汹，朝着岛国人大步走去。
“保安，保安！这人要打人啊了！”钱丰大喊。
旁边察觉不对劲的保安连忙挡在岛国人面前，严肃看着楚江阳：“对不起，按照规定，赌石会场不能有任何暴力行为，不然我们将会亲自驱逐。”
扫视看过来的众人，楚江阳瞳孔微微放大，脑子里快速运转，嘴角勾出意味深长的微笑，“他”居然出现在这里，有意思。
“怎么，找了个岛国人当爹，还装起人来了，你最好别出这个门，不然老子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放下狠话，楚江阳转身离开。
拒绝黑丝女的引导，楚江阳自顾自看。
“老板，这是敞口的老料，看看这开窗，多漂亮。”
“这位公子，这是缅垫那边来的好料，你看看，我打水给你打灯，透的。”
……
楚江阳在负二楼大厅逛了一圈，最后要了一杯咖啡，坐在高诚对面。
“老板，我看你满脸兴奋，是看到什么好石头了吗？”
“这个好石头，之前有人和我说过几次，没想到他们这么不懂，待会切开，绝对能让你大开眼界！”
两人说完话，楚江阳端起咖啡一饮而尽。
直奔a区，高诚则借上厕所走开。
而两人刚刚坐下的桌面下，黑色盒子里，一颗红灯微微闪亮，那是窃听器工作时的亮灯。
监控室中。
“看好那个人，刚刚他买下的石头，如果是那几块存疑的，马上以提前售卖为由拿走，不能让他买下。”
“收到！”
楚江阳直奔a区，暗中看他的眼神多了一双又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