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柳仙
今天一上午二叔都没来店里，有些奇怪。好在萧瑶在，不至于饿肚子。二叔也真是的，没留钥匙给我们，害得我们只能在店里等。
不过萧瑶婶婶是真贴心，她给我们叫了“啃鸡鸡”外卖。
名字虽然有些独特，不过这外卖味道真的很不错，我以前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
吃完之后，我对萧瑶的印象又好了几分。黄三也吃得特别开心，这家伙对吃鸡是情有独钟。
吃完饭，萧瑶有事就走了，留我和黄三守着林氏易馆。
好在这种门店，十天半月也未必进一个人，所以说这一行就是一个小圈子，没名气，没人脉，基本上就只能喝喝西北风了。
午后时分，二叔依然没有回来。
两点左右，门口出现了一个中年妇女，带着一个瘦弱的小女孩，看年纪大约五六岁。
从她们的穿着可以看出，她们是从乡下来的。这并不是说我对乡下人有偏见，而是她们的衣着与城里人确有不同，毕竟我自己也是从乡下来的，这点深有体会。
中年妇女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在门口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走进来，小声问道：“小师傅，这里可以问事吗？”
因为刚才隔着玻璃我没看清楚她们，所以此时一见到她们，我就皱起了眉头。
老话说，“男怕初一女怕十五”，还有“女子千万别属羊”。
也就是说男子在初一出生的话，命途可能会有些坎坷。
而对于女子来说，如果出生在十五或者属羊，则可能会遭遇更多的磨难，生活过得比较艰难。
眼前这位大姐，偏偏两样都占了，脸上写满了生活的苦楚。
当我看到她身边那个怯生生的小女孩时，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连忙站起身走过去问道：“大姐，你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吗？还是……”
大姐见我这么主动关心，态度也变得亲近了许多，稍微放松了些，她拨了拨凌乱的头发，略带羞涩地问：“你们这里问事要多少钱？”
其实在我们这一行，如果一上来就直接谈钱，那事情往往就很难办成。至于为什么，我想大家心里都明白。
确实，我们先问事情是有个好处，那就是可以衡量自己的能力和资源，免得答应了办不成事，坏了名声。
我爷爷虽然技术半吊子，但规矩却非常讲究。
见我没说话，大姐可能以为收费很贵，就拉着小女孩准备走。
我知道，对于她们这样的贫苦人来说，每一分钱都很重要。我赶紧追上去说：“大姐，既然来了，就进来喝杯水吧！”
在我的热情邀请下，大姐才不好意思地坐了下来，她那双布满老茧的手紧紧地抱着小女孩。
小女孩真的太瘦了，看得人心疼。
不过，她那双大眼睛特别有神，但仔细一看，我就发现她的瞳孔比正常人要狭长一些，还微微泛黄。
可能因为我盯着她看，她有点害怕，扑到妈妈怀里躲了起来。
我悄悄用脚踢了踢一旁懒洋洋的黄三，它立刻跳了起来，似乎想发火，但看到母女俩后，它聪明地闭上了嘴。
小女孩一见到黄三，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嚷着要离开。
黄三嘴角一咧，小眼睛滴溜乱转，小女孩竟然立刻就不哭了，安静了下来。
小女孩的哭闹让大姐有些尴尬，她变得更加拘谨了。
不过还好黄三机灵，它在地上翻了几个跟头，很快就逗得小女孩哈哈笑起来。
不一会儿，黄三就带着小女孩在店铺里开心地玩耍了。
我不太想深入了解人间这些苦难，也不敢细听，于是请大姐挑重点说。
小女孩珊珊，之前是个白白胖胖、非常可爱的小姑娘。
但半年前开始，她突然什么都不想吃了，变得非常厌食。没过几天，大姐发现珊珊竟然会去吃篮子里的生鸡蛋，甚至还直接抓着老鼠啃。
一旦阻止她，她就会哭闹不停，情绪非常激动，甚至还会发出让人害怕的嘶嘶声。
最近两个月，珊珊的情况变得更加严重了。
每到太阳下山，她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见到啥活物就抓起咬脖子，家里仅剩的几只鸡都遭了殃。但奇怪的是，她并不吃肉，似乎只是吸血。
大姐吓坏了，这才凑了些钱带着珊珊来城里看病。
不妙的是，在医院住了一个月，钱也花光了，珊珊的情况还是没有好转，依然不吃不喝。
昨天邻床有个热心的大叔，建议大姐带珊珊去找个高人指点迷津。
可大姐走了大半条街，要么是人家不愿意接，要么就是承担不起费用。
我给大姐倒了杯水，安慰她说：“大姐，你放宽心，珊珊经我的手肯定会好起来的。不过，她还是得回医院去，让医生给打点营养针，等身体稍微恢复点再出院。”
这珊珊真的太瘦了，看到她那细细的脖子，我都担心她跑得太猛，把脖子给扭断了。
大姐听了我的话，一时没缓过神来，呆呆地看着我。
我站起来，从桌子上拿了包零食，撕开袋子向珊珊招了招手。
那小女孩有点害羞，但薯片的香味太诱人了，她还是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接了过去，当场就开始吃起来。
大姐惊喜得不得了，抱着珊珊就是一顿猛亲，眼泪都下来了，一个劲儿地谢我。
农村人嘛，就是实在，大姐啥都没问，更没怀疑我，直接从兜里掏出块包着的布。我看那布皱皱巴巴的，突然间就想起了我妈。
我赶紧按住她的手说：“大姐，真的，钱就不用给了。天还没黑，你赶紧带珊珊回医院，听医生的话，好好给她养养身子。”
可大姐非要给，硬是把一打小面额的钱放在桌上，大概有个二十来块。
我实在推脱不了，只好收下，顺手给她装了些萧瑶买的零食。
她们母女俩一走，黄三就蹦上桌来，说：“哎，像你这样看店，迟早得倒闭。”
“别扯那些没用的，赶紧说正事！”我白了黄三一眼。
黄三嘿嘿一笑，说：“是个小东西，被我掐住了！”说完，它从红裤子兜里掏出一条大概一厘米粗细的竹叶青蛇。
这蛇虽小，但全身笼罩着一层青色的雾气，眼睛小得像芝麻，却很有杀气，看得我有点发毛。不过好在黄三掐住了它的七寸，它动弹不得。
黄三提议说：“要不咱们养着这条蛇？”
虽然那大姐没细说家里的情况，但我一看就知道她家不太顺。家里气运不好，才让这种蛇钻了空子。
这蛇太冷血了，不适合养，不是每个人都能像许仙那样和蛇和平相处的。
我直接摆摆手说：“别养了，赶紧弄死它吧！”
黄三一听，立马就掐着那条小青蛇，像吃面条那样，滋溜一下就进了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