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夫妻
挂断电话，隋夜独自坐在沙发上，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刚才晏城的话。
闹了满城风雨的618案终于以这种尴尬的结局落幕。坏人变成可能永远无法醒来的植物人，受害者长眠地下，受冤屈者呢？
隋夜想了想，觉得没办法共情徐寅的情绪，主要是这么多年的隔阂在，就算是亲姐弟，很多事也无法感同身受，更何况……
她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想到很多年前的事，比如那只被埋在小区楼下大树根底的死鸭子、比如那个被猝不及防捅伤的同学，还有那一张张明晃晃的检查证明。
天生坏种呢！
隋夜自嘲一笑，拿起手机给他和徐女士群发了短信，然后换上衣服下楼。
走到楼梯口，陆琛正拎着早餐从外面回来。两人打了个照面，陆琛先一步开口：“昨晚一直打你电话不通，我去敲门也没人，你去哪儿了？”
隋夜愣了下，本来不想说昨晚的事，但考虑到陆琛帮自己跟孙艺玲打官司，同时孙艺玲跟郑东林还有些关系，于是便把昨晚发生的事简略说了一遍。
陆琛怔愣了许久，仿佛受到了极大的震撼，然后看着她的目光翻着红，许久才长长叹了一口气说：“你人没事就好。”
隋夜点了点头：“人没事，不过也是真吓到了，这辈子离死亡最近的一次，差点以为自己要完。”其实她但是大脑一片空白，什么死前能回忆很多生前的事，那都是屁话，人要死了，就是真的什么也想不起来，真真的。
陆琛又安慰她几句，问徐寅是不是也没事了
“人暂时没事了，但袭警那个事不好说，看人追究不追究，还有就是学校……”说道一半，觉得没什么意思就不说了，转个话题说，“可惜不知道郑东林和孙艺玲的关系。”
“以前不是查过孙艺玲么？”陆琛问她。
“没听说他们高中时有什么联系，或许，你说小庄的身世会不会跟郑东林有关？”她发散思维，虽然觉得不可能，可两个人这个时候见面，万一有什么关联呢？
陆琛说：“不无可能，但具体是不是，需要做dna检测。你能拿到郑东林的血液样本么？毛发也可以。”
隋夜没说话，问他：“如果证实了郑东林和孙艺玲的关系，对抚养权官司有帮助么？”
陆琛点了点头，隋夜提着的心终于落下一点。
……
红河区的酒吧里，猴子拿着手机给徐寅看：“行呀！一夜之间你就洗脱嫌疑了，辽市的刑警大队长本事了。”
市局那边一大早发布了公告，撤销对徐寅的通缉，彻彻底底还他明白。
徐寅撩起眼皮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公告，上面详细情况模棱两可，很难判断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一向铁头的市局这么雷厉风行地还他清白。
“或许你可以给你姐打个电话，问问她什么情况？”猴子懒散地靠在沙发背上，拨弄着手里的车钥匙玩。
徐寅撩了他一眼：“你给你的上线打个电话，郑东林这人有点不对劲儿。”
猴子冷哼：“你当是菜市场买菜呢？哪是能随随便便联系的？你是清白了，我还得往下混。”
徐寅站起身往外走，猴子连忙拉住他：“你这小子翻脸不认人。”
徐寅挑眉看他，说道：“现在我嫌疑洗清了。”
“可我要找的东西没找到。”猴子一屁股坐下来，一边扒拉头发一边说，“得找个由头去搜郑东林家。”
徐寅居高临下看着他，没说话。
现在是白天，酒吧里没什么人，唯二的服务员在大厅里打扫昨晚各路牛鬼蛇神留下的一片狼藉，谁也没空理会包间里的猴子哥。
“这案子是市局的，我一个南边的人，不好一直插手。”
徐寅重新坐回沙发，猴子问他：“要么你说出个章程，问题到底在哪儿？不然我没法交代，这事还得辽市说的算，不能凭你一张嘴就胡来。”
徐寅问他：“他是怎么拿到我的指纹的？还有，你觉得这个人的背影，跟你拍的照片里的背影像么？”
“指纹总有办法的，至于背影……”猴子拿出手机……
“照片里不是同一个人。”徐寅说。
“或许那个人不是凶手？”猴子说。
徐寅仰靠在沙发背上，抬手挡住眼睛，受阻的视线陷入一片漆黑。
“可你们拍到郑东林了么？”
猴子没说话，是因为他没拍到，可他总有疏忽的时候，郑东林也许并没有出现在苏琳家过，但这能说明郑东林不是凶手么？
不能，所有决定性证据都指向郑东林。
“不在场证明呢？”徐寅放下手臂，侧头看猴子。
与此同时，市局公安厅审讯室。
所有证据链形成闭环之后，专案组开始对郑东林身边的人进行大范围的排查和询问工作。
郑东林的妻子叫夏莉，是沈城人，郑东林高中毕业之后去沈城读了一所末流大学，夏莉是他大学校友，学会计出生。毕业后，郑东林带着夏莉回辽市，婚后夏莉一直兼任公司财务一职，两人关系一直很好，并育有一女。
站在审讯室门口，林栋问老郑：“咱俩谁来？”
隔着单面玻璃看向审讯室里的女人，老郑揉了一把头发，说：“我来吧！”
林栋点了点头，老郑推门走进审讯室。
夏莉是个年轻而富有魅力的女人，二十七八岁的年纪，穿着一身职业套装，即便是经历了丈夫重症不醒的噩耗，整个人仍旧体面。
老郑把笔录簿放在夏莉面前的桌上，拉开椅子坐下：“姓名？”
夏莉抬头看了他一眼，神情有些憔悴，但仍旧强打起精神说：“夏莉。”
“跟郑东林什么关系？”老郑漫不经心地问，夏莉沉吟片刻，说，“他是我丈夫。”
老郑没说话，从笔录簿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她看：“认识上面的女人么？”
夏莉蹙眉看了一眼照片，摇头说：“不认识。她跟我丈夫有什么关系？”
老郑没说话，又拿出一张照片，问她：“上面的东西见过么？”
夏莉又摇了摇头，说没有。
“这跟我丈夫被打成重伤有什么关系么？现在难道不是应该抓住凶手么？”夏莉说着，然后露出一种愤怒的表情，“还是你们官官相护？”
老郑面无表情地说：“你丈夫涉嫌两起杀人案，一起杀人未遂。”
“不可能。”夏莉激动地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老郑，“他平常一个连鸡都不敢杀的人，怎么可能杀人？”
老郑指着照片说：“照片里的女人叫苏琳，612案的受害者，你应该知道吧！你丈夫跟她之间有长期的往来，并且给她买了不少奢侈品。”
夏莉脸上的表情骤变，老郑连忙说道：“你是公司财务，难道没察觉你丈夫在账目上有什么异常么？”说着，他指着另一张照片里的发票说，“这是他给苏琳购买奢侈品的发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