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生灵的终点
亲情和责任的两难选择，任谁知道这一切都会不好受。
宫怜儿也确实是没办法像年轻人一样熬夜，她给了布洛妮娅一个拥抱：“小姑娘，放轻松，事情可能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
当然，事情只会比想象的更加糟糕，比如千辛万苦解决了贝洛伯格的灾难，却发现还有寰宇巨企星际和平公司的巨额债务。
安慰人可不能这么说，只能说等待并且心怀希望。
宫怜儿做完这些就去休息了，怀里的伊克斯小触手已经蠢蠢欲动了，再不休息对方的小触手可能就要呼上来了。
这次沉眠宫怜儿久违地再一次做了一个梦。
这个梦境和以往的并不一样，以往的梦境宫怜儿都是直接见到了【虚无】伊克斯的本体，盘桓在群星之间的巨大星空史莱姆。
这一次宫怜儿梦见了一片海洋，黑色的海水上面漂浮着淡淡的黑色雾气，仔细看还能看出那些雾气不断变换，撕扯出各种各样的形状。
在遥远的天边还挂着一轮黑色的太阳，整片天空亦非常规认知的天蓝色，而是血红色。
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声响，完全寂静，哪怕是风追逐浪花也没有任何声音。
宫怜儿站在海岸边，身边是嶙峋的石林。
海水被风追逐着撞上海岸，亲吻过宫怜儿的鞋底，又渐渐褪去。
就在这个时候，宫怜儿感觉到身后有一道视线，宫怜儿回头望去，却什么也没有。
被注视的感觉并没有消失，但是视线的主人却从来没有出现在宫怜儿的视线之中。
宫怜儿蹲下来，手指轻轻触碰到了奔逐沙滩的海水，海水上的淡淡雾气直接缠上了宫怜儿的手指。
在触碰到宫怜儿肌肤的瞬间，一改它那无害的表象，化身为浓重的黑雾形成一只大手，将宫怜儿往海水里面拽。
宫怜儿却纹丝不动，任凭对方拉扯。
她挥了挥手，缠绕着撕扯着她的黑雾尽数散去。
其实原本应该没有这么轻松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这里的宫怜儿是全盛时期的宫怜儿，是那个可以一拳轻易击碎星球体的宫怜儿。
宫怜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露出笑容：“谢谢你。”
这一句话让这片空间发生了改变，黑色的海水如同沸腾一样咕嘟咕嘟冒起泡泡，黑色的雾气凝实成为一只又一只手从海水之中伸了出来，又淹没在海水之中。
整个场景可怖又诡异。
宫怜儿这一次回头，看到了一个黑色的影子。
是的，只有影子，没有其他。
宫怜儿曾经见过这个影子，在当时追击末日兽的行动之中，伊克斯发动能力将她从末日兽的绝招末日临空之中拯救出来，在被伊克斯召唤出来的黑洞之中，宫怜儿曾经瞥见过这个黑色的人影。
那个黑色的人影就这么杵在那里，祂浑身上下都是黑黢黢的，面容也是如此，宫怜儿敢百分百确定自己感受到的视线就来自于这个黑色人影，尽管对方看上去并没有眼睛。
“你是特别为我准备这个梦境的吗？”宫怜儿走了过去，坐在祂的旁边。
对方没有任何动作，就这么直挺挺地杵在这儿，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宫怜儿的话语。
宫怜儿瞥了一眼黑海冒泡泡的程度，感觉对方应该是听到了，这海水都快冒汽水泡泡了，应该算是非常开心了吧。
祂依旧没有任何动作。
宫怜儿之前有说过类似于老了老了这样的话语，对方就给她准备了一个这样的梦境，可以说贴心到极致了。
尽管这个风景确实不太行，可是最开始风平浪静的样子已经是人家很努力的结果了，不扫兴是最基本的礼节。
蓦然，那个黑色人影转过头，当然祂四面黑黢黢确实分不清那面是正面，只是确实存在转头这么一个动作。
明明没有任何声响，宫怜儿就硬是明白了对方想要表达什么：“您是想问我为什么不求长生？”
宫怜儿摸了摸自己的脸：“真是的，这可是个相当失礼的问题。”
刚刚差点如同摇晃汽水一样冒泡泡的黑色海水，现在就消停下来，看得出是十分失落了。
“开个玩笑啦。”宫怜儿赶紧安抚，莫名其妙的负罪感瞬间涌上心头，“不求长生是因为没有意义而已。”
“你非要问为什么的话，就是这是我给自己预设的终点吧。”宫怜儿伸了个懒腰，“生灵的终点是死亡，就算是长生种也并非不死，早点死晚点死也没有多大区别，费尽心力去求长生，求到了又能怎么样？”
仙舟是最好的例子，这长生求到了未必是件好事。
“因为知道终点，所以我会努力度过每一天，如果没有终点的话，生命就太过漫长和遥远了。”宫怜儿说道，真相是否是这样，也只有宫怜儿自己知道了。
宫怜儿站起来：“不过还是谢谢你，这个梦很美好，不过梦总会有醒来的一天，不会醒的梦总有一天会酝酿成为悲伤，那么就再见啦，愿我们在下个美梦再见。”
宫怜儿还补了一句：“希望到那个时候我能见到真正的你。”
她在现实之中睁开眼睛，已经是日上三竿。
布洛妮娅好像和星、希儿有其他行动，她们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回来的。
今天的伊克斯看起来病恹恹的，宫怜儿抱起祂朝着娜塔莎的诊所走过去。
地火这个组织明面上的首领是奥列格，实际上还是听从娜塔莎的领导。
“那么，今天就来讨论一下怎么行动吧。”宫怜儿笑眯眯地说，“先说好了，昨天原因理由我都已经说清楚了，今天大家一定要考虑清楚怎么才能利益最大化。”
布洛妮娅已经整理了一晚上的思绪，她亲眼见证了下层区人民的苦难，作为下一任的大守护者，实在是无法视而不见。
“我想回到上层区亲自和母亲聊一聊。”布洛妮娅的语气很坚定，对方已经下定决心。
希儿和布洛妮娅的关系也在这一夜突飞猛进，她没有说什么，认可了布洛妮娅的做法，这是她和大守护者之间的事情，旁人无法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