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在那之中
仙舟在人工造景这方面真的是没话可说,当年宫怜儿修复圆峤仙舟之上的洞天那个时候,洞天里面的景观已经基本全部被毁坏了,但是仙舟联盟接回圆峤以后重新修复,弄出了让当时的宫怜儿非常惊叹的东西。
“你看,是不是很好看?”宫怜儿指向远方的山水,“就像是画出来的一样。”
伊克斯对于这些风景没有什么感觉,祂沉默着看向宫怜儿指的方向,尽管宫怜儿说那里有很美丽的风景,在伊克斯的眼里也不过是一片空白而已。
宫怜儿对祂说:“我希望我以后也能够埋葬在这样的山水之中,不过灵儿说的那种埋在群星之间好像也非常浪漫。”
伊克斯似有所感,回头看向宫怜儿,在祂的印象之中这位人类的女性一向要强,可如今也能很明显看出她眼中的疲倦,按照短生种人类的年龄算她已经算是人类之中的老年人了。
“你想问我很累吗?”宫怜儿将小的黑色的团子放在怀里一阵揉搓,“不可能不累啊,就算是钢铁人工作时间太久了也会感到疲倦的,何况我只是【全才】不是机器,但我还有些东西放不下,我呢,想找到我自己存在的意义,跟你说这些好像没有什么意义,不过意义本身就不是单纯用言语去定义的。”
“以前父亲总和我说,我们是因为使命出生在世界上,祖父祖母他们履行了自己的使命,为了种族的延续毫不犹豫牺牲了自己,那时我以为使命就是牺牲,父亲也是这样,当察觉到自己的存在已经是族群的拖累,便以此身为薪柴照亮大家前行的路,虽然说使命是这样,可是偶尔我也会感到悲伤。”宫怜儿顿了顿,“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也在想我的使命是什么?”
“或许不该这么问,我应该问的是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宫怜儿带着一如既往的笑容:“在还没有找到这个答案之前,我还不能就此死去。”
世人常说,人有多大的能力就要担起多大的责任。
宫怜儿承担起了属于自己的责任,所以为了种族的延续,宫怜儿可以做很多事情。
察觉到伊克斯疑惑的眼神,宫怜儿说道:“你是想问,为什么追求存在意义的我会选择【虚无】星神?”
伊克斯想要表达的确实是这个意思。
宫怜儿歪了歪头,笑了笑:“因为啊,‘在那之中,有【无】存在;在那之中,有【我】存在。’”
这是当时宫怜儿决定离开仙舟独自航行的时候,那个时候刚刚脱离了族群的宫怜儿很迷惘,宫灵儿给她的预言:“在那之中,有【无】存在;在那之中,有【我】存在。”
宫灵儿的预言大部分都是描绘具体要发生的事情,很少有这么抽象的东西,当这一句话出现的时候,宫怜儿是很重视的。
当然,这一句话花了宫灵儿十年寿命,要知道宫灵儿预言明天一天要发生的所有大事也不过最多耗费一周的生命。
“很抽象是不是?我后来从各方面解析这一句话,始终不得其解。”宫怜儿是【全才】,除了在她极其擅长的科研领域,在其他方面宫怜儿也有非常卓越的成绩,虽然没有她在科学研究上那么出名。
唯独这句话,宫怜儿无法解析。
因为宫怜儿每一个阶段都对这句话有着不一样的体会。
【全才】的确是一个相当神奇的天赋,它的存在让宫怜儿的面前从来没有过什么挑战,它也能轻易地化不可能为可能,将可能的变为现实。曾经的宫怜儿依然有目标,她有带领种族繁荣的任务,所以宫怜儿选择成为圣女,修复仙舟。
宫怜儿至今做过的最有挑战性质的工作恐怕就是修好圆峤仙舟,除了这以外,由于眼界和知识的限制,宫怜儿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什么出众的成就,世人对之流言渐起,甚至宫灵儿都有些担心起姐姐的状态,给姐姐发了很多很多的信件。
在离开仙舟独自旅行的一段时光,宫怜儿几乎是做什么都提不起劲。
点醒她的是天才俱乐部的一位天才,第五十五席余清涂。
当时宫怜儿正好遇上了在酒吧喝酒的余清涂,余清涂除了是一位天才也是一位调酒大师,当然她的酒有些确实非常好喝,但有些酒滋味非常独特,你永远也不知道你喝到的下一杯酒是个什么味道。
不论酒的味道怎么样,余清涂确实是一位非常有智慧的人。
宫怜儿在这里喝了一段时间的酒,也有和余清涂学习如何调制一杯鸡尾酒。
“你要不要试着蒙上眼睛?”在宫怜儿小有所成以后,余清涂给她建议。
“蒙上眼睛?”宫怜儿疑惑。
“若因为所见而对未来感到迷惘,何不尝试蒙上眼睛,什么都看不见,所有的材料都随心选取,所创造的这杯酒,它到底好不好喝呢?”余清涂现场给闭眼给宫怜儿调制一杯鸡尾酒,看到余清涂选取的材料,宫怜儿瞬间就不太敢尝试了。
“你看,知道一切的人往往会丧失勇气,一无所知的人却可以勇于尝试。”余清涂将这杯酒递给一旁的顾客,顾客不疑有他一饮而尽,然后他就跑到卫生间去大吐特吐了。
宫怜儿若有所悟。
她的旅行非常漫长,和余清涂的相遇也不过是漫长时光中的一瞬,自那以后宫怜儿做事就开始随心所欲起来,研究什么全凭自己心意。
回忆结束,宫怜儿戳了戳伊克斯q弹的身体:“我想,这句话的答案我很快就能得到了。”
伊克斯小触手将宫怜儿的手指弹开。
“好嘛,你怎么连我都不让碰了?”第一次受到此种待遇的宫怜儿感到惊讶,她重新伸出手,戳了戳小团子,这下对方没有制止了,反而主动贴了上来。
宫怜儿受宠若惊,虽然伊克斯并不排斥自己的触碰,但是也很少主动的。
伊克斯说自己是渣女,祂自己不也是?宫怜儿心里暗暗腹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