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变化
“大哥驻守的不过是个边陲小城,没有实权,就算是这样,圣上仍旧无法安心。”
徐尔容皱了皱眉,明白了帝王之术,权衡之术,圣上是不会允许有任何能威胁到自己的势力存在,即使是个虚无缥缈的…
“我记得在地图上看到过,那个小城不是要塞,里面的人也不多,而且当时大哥已经提前让城中的人疏散,为何最后罚这么重?”
城虽丢了,但没有百姓受伤,并且大哥战到最后…
宁哲成像是从牙缝中吐露出一句话:“你以为这场仗怎会输?”
徐尔容不解,但她思索了片刻,眼睛突然睁大,难道…
“圣上身边的洪公公身手了得,这段时间并不在宫中,他擅长易容,一个宦官,不在宫中,被派到了大哥的营中,将情报透露给了匈奴。
大哥被打的措手不及,却还是支撑到百姓全都离城才倒下。
送救援信的斥候在途中被射杀…”
说着,宁哲成眼眶变得猩红,他攥紧了拳头,为上一世所发生的事感到不公与气愤。
“怪不得,那都是人命,天子怎能罔顾人命?”
“人命于他而言不过是权力下的蚂蚁,谁会在意?”
徐尔容却又想到自己被掳走时,那在长凳上被打死的丫鬟…
相同的无力感霎时袭向自己,宁哲成在一旁的话一字一句刺向自己的心。
“我们该怎么做?”
“这段时间,我会使计让圣上将这次出征的人选换成我,之后的事我们只需将计就计即可。”
徐尔容回了句好,便想回房休息。
原来那场战败背后的原因竟是如此…
“明日…要做些什么?明日我休沐…”
徐尔容刚走到门口,便听到了宁哲成的问话,想了想:“明天再说吧,我还没想好。”
她低沉的话语传入宁哲成的耳中,她的背影落寞至极,以往昂起的头也垂下来,想来是知道真相后内心的无可奈何与难以置信吧…
徐尔容没有直接回房,只是在院中散了散步,不远处柳枝垂头,浮在水面之上,池塘里的荷花开得正好,清香之味浓郁扑鼻,这荷叶与宁哲成的颜色一样…
细听下来,那虫叫之中混合着蛙声,“呱呱”叫得人心烦,徐尔容冲池塘里扔了块石头。
“扑通”一声坠在了水里,吓得那池中的鱼蛙立马轰跑。
“妹妹,何事烦心?”
徐尔容循着说话的声音,看到站在一旁的人。
“大嫂?”
韩雪芝提着自己裙摆,坐在了徐尔容的身旁,拿起地上的石头,也学着丢了一个。
“我看你自己坐着,神情很是落寞,怎么了,说来听听。”
徐尔容看了看身旁的女子,她有了身孕,面色圆润,肤如凝脂,她眉心的红痣在夜色的照耀下分外醒目。
她想到上一世她殉情的结局,一条白绫,一把火,没有给自己留一条活路。
“大嫂和大哥是怎么成亲的啊?”
其实徐尔容知道些关于他们的事,只不过想再听听他们的故事。
“宁家与韩家是世交,我们二人从小就结了娃娃亲,他性格沉稳,面对旁人不苟言笑,好像只有和我说话时他会开玩笑哄我,打趣我…幼时我还以为是他不喜欢我,当时还很伤心呢…
没想到…”
说到这,韩雪芝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脸,她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弯弯的月牙挂在天边。
接着,她又说:“对了,你与你大哥也没有什么接触,可能刚接触,你会觉得他很严肃,不易亲近,但相处时间久了,你会发现他和哲成一样都是很好很好的人。”
女子眼中也有弯弯的笑意看向了徐尔容,用手拍了拍她的手。
“大嫂,你和大哥定会白头到老,生一群胖娃娃。”
韩雪芝嗔怪她一句…
“哲成如何?”
徐尔容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自己,有些发懵,想起白日他给自己擦汗…
韩雪芝看她眼神中装满了回忆,便料到如今这二人定是有了不小的进展。
“这段时间和哲成相处不错吧?”
徐尔容有些娇羞地低下了头,应了声。
“哲成从前性情张扬,之后收敛很多,但少年心性,我也不愿看他如此搓磨,不过,自从你来到府中后,他有些回到了以前的模样。”
徐尔容回去的路上还在回想着韩雪芝的话。
自己来之后他有变化了吗?
不知为何,自己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像是自己在这里也起了些作用。
“阿苓?”
“怎么了,夫人?”
“最近感觉好累,不如回头下完雨我们出去走走怎么样?”
阿令在一旁也有些向往,说着:“当然可以啦,夫人,好久没出来玩过了,不过,三爷能同意吗?”
“他肯定会同意的。”
徐尔容眼神中有着笃定,心情舒畅了许多。
上一世的事情在这一世绝不会发生,不仅是自己会阻止,宁哲成也会阻止…
翌日
徐尔容被叫醒后,瞬间觉得自己浑身疼痛,像极了上学时上了体育课,第二天浑身酸痛。
感觉自己身上的肉被人用擀面杖滚过一遍一样,尤其是这两条腿。
昨日,宁哲成让自己蹲了好久的马步,蹲完后两腿轻飘飘的,现在,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稍稍一动就是疼痛难忍。
“夫人还没起来?”
男子的声音出现在屋外,徐尔容强撑着坐起来。
“我起了,起了。”
女子向屋外大喊着,生怕屋外的人觉得自己怠慢练功。
“我,方便进来吗?”
“进来。”
宁哲成推门进了房中,看见徐尔容面如菜色的倚着床。
“你这是怎么了?”
“当然是因为你啦,昨日练武量太大,我一时不适应,现在浑身酸痛,连床都下不来了。”
说到这,徐尔容的眼眶像是又存起来水气。
“那今日还练吗?还是你休息?”
徐尔容听着这话,认命地闭了闭眼。
“练,当然练啊。一日不练,如废百天,我这才第二天。”
说完,徐尔容看向宁哲成,委屈巴巴地说着:“只不过,得官人将我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