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尘定
苏穆楷本来以为是这时候风人已经离岩神太近了，射箭怕误伤到岩神。苏穆楷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已经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为岩神祈祷。
风神眼里除了紧张还泛起了一丝疑惑。
伊莎贝拉眼里就只剩疑惑和惊异了她背对着苏穆楷他们，他们不知道她的眼珠一直跟着远处岩神身体周围一股巨大的能量转来转去。
那里有一股相当不祥的气息蔓延，能量更是达到了风人和她本人的级别，她在怎么做也成了蚍蜉撼树，螳臂当车。
风人则爆发出了更加疯狂的笑声，笑声过后，大声吼道：“忒奶奶滴，都给爷死！”
岩神则不管不顾，朝着伊莎贝拉方向飞来。
就在人们以为他因为战败就要逃跑时候，下一秒，风人就再一次像一只断线的风筝倒飞出去，随即闷哼一声。
但是她倒飞几十米就稳住了身子，飞快撤离现在所处的位置。于是看到身后原来的位置，一道鬼魅气息的黑烟当中，诡异地浮现出一柄猩红的镰刀，随后是一个鬼魅般的身影。
她的声音冷漠地响起：“你的旅途到此为止了——”
“律者。”
声音不大不小，但是风人瞳孔却猛然缩小，知道来的是硬茬，她不得不用已然有些透支的身体再次超负荷运转，操起风的太刀与之抗衡。
知道她身份，能念出这两个字的敌人，都不能留！
她不遗余力，对方眼中闪过一丝红色的光芒，危险至极，手里亮出猩红得发黑的镰刀也不废话，迎接上了她翠绿的太刀。
两个人交手了，火星四溅，一时之间不相上下。
就连久经沙场的迪卢克和琴都一时难以理解战况。
“？？？”
数秒以前，风人正向这位现在叫钟离的摩拉克斯发动新一轮的进攻。
他已经精疲力尽，躲闪勉强还行，再对抗一次怕是对输了。
何况从苏穆楷他们看来，现在自己还在左边。
这时候，一股黑气冲过来，绕着他转了一圈然后和风人迎面对撞。
他释怀了，拖着疲弊的身躯离开了战场。
因为对方给他留下一句话：“老登，你走吧，我来了。”
伊莎贝拉闭上了眼睛。
她已经见证了太多转折，不能再观望了。
机会这东西，退而待之不如及锋而试，适时而动。
随即右手握出一把晶莹剔透的单手剑，背上一对洁白的翼徐徐展开，冲天而起，和岩神擦肩而过，冲向战场。
那么风人，也就是所谓的律者，现在看来是风之律者的个体马上也慌了神，想要逃跑但是对方如鬼魅一般缠住她就是摆脱不了。
高速的优势完全发挥不上。
具体说来就像是开着法拉利遇到鬼打墙。
“见了鬼了！”再次气急败坏起来，但是这次却由于空前的害怕打斗失了章法。
再加上伊莎贝拉的援助，风之律者的抵抗更加艰难。
“叛徒！都是叛徒！”她歇斯底里地吼着。
主动迎击，还有如此力道，她本来就不笨，自然猜出来二者的身份，在她看来，自己正道直行，竭忠尽智以事其君，反而此刻更像一个叛逆者。
“不可能！不可能！我将代表祂消灭你们这群该死的走狗！”
无边的绝望作为恐惧的抗体，导致的副作用就是她的意识不再清晰，逐渐麻木，疯狂起来，只剩下报复与怒火，随着她愈发混乱的攻击无目的地倾泻而出。
但是双拳难敌四手，某个时刻，几条幽冥的鬼魂缠上了她持有太刀的右臂，右手逐渐不再灵活，逐渐麻木，最后如同重症肌无力那般，风之律者再也抬不起她的右手。
这家伙贼心不死，后退一步，左手紧紧握住右臂。
即便是伊莎贝拉也看得出来。
“她在向右臂源源不断注入崩坏能？”
“不！不！不会死的，神的使者永不凋零！”
她说话的时候，伊莎贝拉已经把那顶帽子飞过来，倒着盖在了剑刃朝下的太刀上。
风之律者察觉异常，急忙左手扶起右臂看时候，那帽子正填充实体和剑身连接在一起。
随后剑变得很重，整体看来像一把刀插在一个精致的花盆里。
但是很快她拿不动，刀就从半空掉了下去。
“【清影】！可恶！”
血色镰刀再一次攻击，她本能伸出左手抓住去抓镰刀杆，但是抓空了，镰刀剁掉了她的左臂。
鲜血喷涌而出。本该接踵而来的巨量疼痛已经被机体强行屏蔽，『『风』』也管不了那么多，开始用崩坏能弥补伤口。
“呵，你以为你是『『生』』么？”
下一秒，风之律者看着自己的整条胳膊开始溃烂，伤口截面甚至可以肉眼可见看着肌肉萎缩，萎缩，最后连空气都没留下。
她显然已经老实，也知道哀求放过不会奏效，干脆抬起头发问：“我会变成一片雪花花，对么？”
“不会的。你的遗体……『『死』』会感谢你，深渊也会感谢你的。”
下一刻，溃烂中断了。但是她看见对方的一只手突兀地变成利爪，闪着寒光。
在下一刻，她眼睁睁看着对方毫不在意地“噗呲”一声，粗暴地划破她从来没有在意过的傲人，没入了她的胸膛。
她最后看到的情景是一颗绿色宝石，散发着迷人的光芒。
但是风律明白，她已经因为对面的人失去了心，那些再也与她无关了。
她死了。
只留下了一具残破的躯体，一块核心，一把刚刚伊莎贝拉刚刚飞到地面捡回来的太刀，以及一蒙德的狼藉。
现在现场只剩他们两个人了。
严格来说没有一个是人。
“我是萨米基纳。你好。”对面血淋淋的女子不苟言笑地自我介绍，一边认真地打量着她。
律者核心带来的律者基因本就是战争与血腥，伊莎贝拉虽然不提倡，但也并不害怕。
“你好，我叫伊莎贝拉。”她同样警惕，不过把帽子从那柄法律叫做清影的剑上摘下来，拍拍土戴在了头上。
“『『理』』，对么？不管怎样，交个朋友吧。”
“先离开这里吧。”萨米基纳把那具尸体随手一抛，仅仅剩了一颗律者核心在手里。
伊莎贝拉看着那惨不忍睹的尸体在半空中凭空出现的一道黑漆漆的传送门里消失了。
再一看萨米基纳，对方毫无波澜，伊莎贝拉明白了。
她们与他们汇合了。
萨米基纳：“……”
迪卢克：“……”
最终还是萨米基纳开口了。
“又见面了，真是不巧。”
“不过放心，我不会连累你们。”
“我只是……放心不下他来看看。”
苏穆楷就看见她的目光直勾勾地打在他身上。
苏穆楷：“额……你好？”
“嗯，你叫什么名字？”
“苏穆楷。”
萨米基纳轻笑了一声，但是没有夹杂着任何傲慢与不屑，“看来你丢失只剩你的原初了。”
“走好你旅途的每一步，珍惜当下之人。”
“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你接下来很长时间的身份，一个人造人。你可以有很多名字，不过代号只能有一个，『『『图腾』』』。”
“去吧，至少现在还能保留你的天真，珍惜同伴吧，尤其是多和她相处。”
随后，萨米基纳扭头向着伊莎贝拉：“对吧，朋友？”
伊莎贝拉点点头。
随即萨米基纳向着两位神明说：“你们以往的主张，践行的道路现在已经崩坏了，未来的路还有很长。”
“谁知道那个老不死现在是死是活，反正就看你们了。”
“我已经投向深渊，但是我并不认为这是一种堕落。”
最后，她又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夜晚就要结束了，就让鬼魅和黑暗随之而去吧，但是明天，后天的白天，还是要有人来守护的。”
最后的最后，她把目光再一次投向苏穆楷，眼中饱含情愫，身躯自下而上化为一片黑雾，隐没在了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