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 章 事后追责
“大侠饶命，小人家中尚妻儿老小需要供养，我死后他们就没有活路啊，求求您大发慈悲放我一马，我发誓再也不敢了。”终于，他反应过来，身体扑通一声重重跪下，涕泪四流言辞悲切。
“别吵，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陈嘉追问。
“我，我是”郑少喃喃道，刚想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可转念一想：若此事被张府中人知晓，张老爷定会震怒，免不得祸延父亲以及全族。
良心发现之下，他故作诚恳道：“我是张府中打杂的小厮，那日在府中执勤，亲眼见到老爷交接黄金之事”
陈嘉跟听故事一样，慢慢听着对方讲述自己的身份，虽然能明显听出话语中各种矛盾之处。
不一会，月华直接打断他的话，气愤道：“师父，他在骗人，我记得那天在场的下人没有他，还有他一会姓罗，一会姓方的。”
“没事，听他说，看他还能怎么编。”陈嘉嘿嘿一笑。
“好吧，我说实话。”郑少身体一震脸色大变，再次伏地道：“其实我姓唐，是”
又一刻钟过去，陈嘉脸上的笑容更灿烂和冰冷，两次机会，他没有把握住一次，取死有道。
月华俯身蹲下用剑把捅捅郑少的肩膀，幽幽叹道：“以你的口才和逻辑能力，为什么不去说书赚钱呢？怎么说也比打劫好吧。”
“你！”处于头脑风暴下的郑少被打断思潮，处于生死关头的他绞尽脑汁尽可能梳理通顺逻辑与内容，小丫头这一下令前功尽弃，不由得火冒三丈。
然而，只有一个字的机会，陈嘉听够对方的谎言，一剑封喉终结其生命。
“月华，去搜搜，看看有没有钱财遗留。”陈嘉拉起徒弟吩咐道：“杀人要记得舔包，能多赚一点是一点。”
“不要啦，师父，穷到打劫咱们的贼人能有什么钱。”月华嫌弃道。
“快点，哪儿那么多话！”陈嘉已经动手在血淋淋的尸体上翻找起来。
月华无奈照办。
在第一批人身上所获寥寥无几，但黑衣人却很富，每人身上起码几两银子。
搜刮完毕，二人坐在路边核算，金钱加起来有个百十两，最多的收获还是从郑少身上刮的几两金子巨款。
“咋样，谁告诉你劫匪就不能有钱了。”陈嘉开心道，将银子拾起揣好。
“嗯，学到了，蚊子腿再小也是肉。”月华点头。
“走吧。”陈嘉伸手整理一下衣领，师徒二人渐行渐远，留下满地狼藉。
三天后，洞水城。
张英正在专心处理账册，郑账房突然哭哭啼啼来到门外跪着，言说爱子被人残忍杀害，曝尸荒野，贼人不知所踪，哀声请求老爷主持公道，让贼人血债血偿。
张英大惊，连忙命令赵演速去查明具体情况，扶起账房应允要求并命人送回家休息。
郑账房在府内多年来，呕心沥血，勤勤恳恳，向来事无巨细，没有出过丝毫岔子，其子突遭横祸，作为主人他定要帮其找回一个公道，给郑家一个交代。
半天后，张英就拿到一个令人震惊的结果。
“你是说账房的儿子是被陈嘉公子杀害的？为什么？”张英对这一情报完全不能理解，自己的二位恩人与账房之子毫无交集，更没时间结怨，为何会起生死冲突？他们很熟吗？
“禀告大人，据属下所知，账房之子不久前聚众豪赌，因此欠下赌坊巨额债款！而那日提取黄金是过郑账房之手！”赵演回答道，陈嘉被袭击的原因不言自明。
“嗯，说得有道理，陈公子是绝世高人，于我张齐两家有泼天巨恩，虽然老郑劳苦功高，但是泄露府中机密，导致不可挽回的后果是大罪，赵演，劳烦走一趟给他们个体面吧，其他的，你看着办。”张英秒懂，面色一肃冷冷道。
陈嘉此人前途无量，自己一心交好，要是这件事情没个交代，以后要是被问起来如何作答。
况且不论对方知晓与否，以他的的本事和能力，未来有的是人巴结，万一被人点破，很可能成为张家危难之源，不能坐视不管。
郑账房虽有功劳和苦劳，但功不抵过，结局无法挽回。
“是，老爷。”赵演躬身告退，如何处理，他自然心中有数。
当日，郑账房因为老爷答应报复，便放心返回家中筹备爱子丧事。
白发人送黑发人，怎一个心痛了得？整个人悲痛欲绝晕倒过去好几次。
在一家人放声哭诉哀思的时候，一大群人突然闯入灵堂将郑家团团围住。
“你们是何人，本人是张府账房，尔等招惹不起，各位切勿因小失大导致杀身之祸。”郑账房在床上得到下人通报，一股脑跑出门大声叫嚷道，声音略有几番威势。
“是我。”人群中自动让开一条路，赵演出面道。
“赵大人您怎么来了？快快请进。”郑账房大惊，连忙将人迎入，赵演可是张英身前最红的人，地位比自己高出太多，他岂敢怠慢。
赵演冷冷的看一眼灵堂，一步坐到主座上道：“你儿子的死因业已查明。”
“大人，可知是何人所为，躲在何处？”郑账房急促问道，爱子之事梗在心头，他迫切知晓答案。
“陈嘉公子。”赵演轻轻吐出四个字。
“那位神医？怎么会？”郑账房瞬间愣住，认真看向赵演，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同时心头重重往下一沉。
为张府效劳多年，他当然清楚陈嘉在张英心中的分量，猛然想明白为何全家被围，一股无边寒气和死寂弥漫心头。
“你儿子前些日子负债如山，金额之大哪怕将你全家抵上，亦不足以偿还十之一二，那日你透露诊金一事导致陈公子被他盯上了，你的爱子胆大包天竟敢纠结两伙人跑去打劫公子，结果不敌被杀，委实死有余辜。”赵演直言道，起码让他做个明白鬼。
“这！”郑账房听完身体一软瘫倒在地，接着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爬到赵演面前，抱着他的大腿嚎哭道：“我在府中劳苦多年，于老爷有功，请大人和老爷看在我辛苦半辈子的份上，饶过我的家人，我愿意以命偿还。”
“想明白了？”赵演冷漠道：“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