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家子抱团取暖
陈灵灵
陈灵灵饿得头晕眼花，一屁股瘫在地上。吴星想，可怜，看把个丫头饿成什么样了，就弯腰去扶。陈灵灵怕他嫌弃，摆摆手，虚弱的道：“夫君，你不用扶我，我自己能走。”
“灵灵，有辆马车奔你家去了。周扒皮这么性急，一个晚上都等不了！”
不是说，周老爷都已经七十岁古来稀，土埋脖子的老东西，他还能生么？
吴星担心菊英婶，把陈灵灵过到背上，背着她急匆匆往回小跑。
院内，一个管家模样的大汉，跟着几个家丁，点起火把，如狼似虎扑的把裘菊英架了出来。
管家甩了裘菊英一记耳光，不干不净骂着：“你奶奶的，臭婆娘，拿了老爷大把银子，不给睡。你当周老爷开善堂的啊？”
“黄管家，我身子不好，典当给周老爷，只会让他白白花钱。我拿的十两银子，还你八两五钱，花的一两五钱，明儿我一分不少补上。黄管家，都是门前屋后乡亲，你行行好！”裘菊英刚给孩子们熬好肉汤，还没吃呢，她也是饿得直喘气。
“下贱蹄子，仗着你有几分姿色，到处找买家。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跟周老爷过不去！”
黄管家照准裘菊英的肚皮，抬腿就要踹上去。殴打下人，是黄管家最大的乐子，看着下人像杀猪一样惨叫，他会莫名的亢奋。
他得知裘菊英是个穷寡妇，家里没男人，对裘菊英动起了歪念。这一脚踹中了，能让裘寡妇晕上一刻钟，有一刻钟够了。
“谁？”黄管家一条腿刚抬高起来，黑暗中伸过来一只手，捉住他的大腿，踩住他另一只脚，只轻轻的对折了一下，咯巴传来骨头断裂的声音，黄管家啊的怪叫着，后脑勺重重的撞到地面上，撞得他眼前一黑，疼得也是五官乱飞。
“黄管家，你应该不认识小人，小人叫吴星，家住旱田边上那栋茅草屋。裘菊英是我丈母娘，她身子没毛病，我做女婿的再不孝，也不能让她典当自己。欠你家老爷的银子，明天退还！你不过是地主家的狗，少在这里欺男霸女，回去告诉你主子，多积阴德，少作恶！”
吴星被少林金刚拳的威力吓了一跳。
他都没怎么使劲，黄管家脆得跟一张纸差不多，断了的大腿对折得整整齐齐，脚底板都截脸上了。
不过算这狗腿子走运，骨头断裂，只会失去知觉，不会疼得满地打滚。
黄管家惊坐起，火把下面照着他的脸红光满面，像打了鸡血，笑岔气了道：“哈哈，这不是被吴家族人唾骂的逆畜么？烂赌鬼，蠢货，黄亮和我堂兄合伙出老千，昧了你上百两银子，你还得乖乖叫义父，哈哈！黄亮说了，过两天就去收你娘子，卖你地皮，你蒙在鼓里都不知道，哈哈！穷光蛋，家里一粒米都没有，全家饿得没力气出门，你还敢跟周老爷叫板。哈哈！”
“小的们，这逆畜饿得没力气了，我赌一百个铜板他打不赢。你们一齐上，把逆畜扭送给吴家族人处刑！裘菊英啊，看看你找的破女婿，屁本事没有，嘴巴还贼他娘的大，腆着个穷比脸敢教训本管家。你还能怎么办，乖乖陪本管家一晚上，这事才能了结，答应了吧，少受皮肉之苦！”黄管家嘴巴都笑歪了，看着瑟瑟发抖的裘菊英，露出银荡的笑容。
裘菊英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傻女婿会回来，他是分不清大小王，胆敢跟黄管家打仗。天呐，这不是自寻死路么？
她慌了，滑跪在黄管家面前死命磕头哀求：“黄管家，我女婿不知道是你，他以为是外地来的流民，这才冒犯了你的虎威。我这女婿吧，只不过是个贫苦佃农的儿子，哪是你的对手啊？要官他不是，要财他身无分文，你捏死他，跟捏死蚂蚁一样容易！念他是初犯，求你发发慈悲，饶了我女婿。我让他给你磕头谢罪！”
裘菊英一阵天旋地转，感觉天都塌下来了。
慌乱中，她哆嗦着爬着，扑向吴星大哭着道：“女婿，知道你有孝心，心疼岳母娘，想保护我不让人欺负。可你也得掂掂斤量！穷人家，拿什么跟老爷硬碰硬？他们人多势众，你一个人都敢干仗，别逞能了，干不过的。你到这边来，向黄管家赔礼道歉！”
“识相些，别让周老爷不高兴，周老爷打个喷嚏，整个东坑村都得震三震！你去打听，周老爷家一千亩地，甭说镇上的泼皮黄亮，就连县太爷，见了周老爷，也得敬三分！想活命，还是跪下比较好，你媳妇也得跪！”黄管家色眯眯的又盯上了陈灵灵。
把陈灵灵吓得躲在吴星背后，小心脏怦怦乱跳。突然，她鼓起勇气走前一步：“娘，夫君是男人，他不能跪，跪了他在村里抬不起头，让我跪吧。我代夫君磕头道歉！”
裘菊英眼泪汪汪，无计可施只好又去央求黄管家：“我跟你走吧，你叫我干啥我就干啥。只求你放过我女婿，黄管家，杀人不过头点地，我女婿真的不知道是你。要是知道，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从老虎嘴里拔牙！”
黄管家狞笑着道：“菊英啊，不好意思我改主意了。再加一个条件，断你女婿一条腿，再让你大女儿伺候周老爷！”
“去你妈的！你只不过是周扒皮的狗腿子，敢在我面前嚣张？信不信我把你另一条腿也对折起来！”吴星一直没吭声，他是想看看，这狗腿子有多猖狂。
啊？
黄管家和一帮家丁狗腿子面面相觑：“星哥儿，你长能耐了。打断我的腿，还说我嚣张？我有你嚣张？”
邪门了，这个烂赌鬼欠一屁股债，饭都吃不饱，家里的媳妇都快饿死，他怎么这么大的力气？
上来就掰断我的腿，还对折起来，直接怼我脸上，妈的，奇耻大辱啊！
此仇不报，我黄国平这个管家白当了！
“你欺负我亲人，还想抢走我媳妇。你嚣张，还是我嚣张？”吴星火气噌的一下往脑门上狂冒，眼珠子都在冒烟。冲上去左右开弓，叭叭，给黄管家吃了两个大耳光！
啊？
他这一出，直接吓傻了那五六个打着火把的狗腿子家丁。
这些人在东坑村，从来都是他们欺负别人，还没有发生别人欺负他们的。
“我是不是眼花了，怎么看到黄管家吃耳光了？”
“对啊，我怀疑在做梦，梦见黄管家被打了，这不是真的！”
……
吴星也傻了眼，奇怪不过打了黄管家两记耳光，都没怎么出力，黄管家就倒地上了，弓成一只虾米，浑身发抖抽搐，口吐白沫子。
“黄管家，你继续嚣张，别装死！”吴星手痒又捣了他一拳，这次黄管家鼻梁骨都打断了，当场喷出西瓜汁，吓得昏死过去。
裘菊英家的院内，骤然混乱起来，有人喊了一声：“管家被打断腿了！”那五六个家丁没了主心骨，方寸大乱，把黄管家抬到马车上，赶着马车跑了。
“姓裘的，你女婿干得好事，周老爷报复心极强，他跟你没完了。今晚你睡觉最好睁着一只眼，等着！”丢下一句狠话，稀里哗啦的找老爷告状去了。
院子里，安静得落下一根针，都能听见。
裘菊英目光闪烁着：“女婿，看不出来，你力气这么大。黄管家这么大块头，让你打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娘，周老爷一定会纠结更大的势力，疯狂报复我们。就怕他把镇上的泼皮黄亮也拉过来，夫君就完了，他会被打死的！要不，我们去山里避避风头？”陈灵灵心悸的说道。
“女婿，周老爷不是好惹的，这老狗报复心强得可怕。听灵灵的没错，你们回家一趟，叫上岳母斐淑贞她们，收拾东西，去外省逃难吧，千万不要回来。老家不养人，还天天受人欺负！”裘菊英知道为时已晚，女婿闯下大祸，得罪了周老爷，她也吓得六神无主，都不知道怎么办。
“岳母娘，灵灵，我出了这个头，就不可能逃跑。我倒想看看，周老狗能把我怎么样！”吴星敢说硬话，不服软，是仗着少林金刚拳威力惊人。他一个能打十个，如此刚猛的拳术，连他自己都吓着了。
“女婿，你真不怕死，我也不怕，大不了拼出贱命不要了。进屋吧，都饿麻了，我煮了一锅肉汤，喝汤去吧！”
一家人围在昏黄的油灯前，喝着香喷喷的肉汤。都不舍得多喝，你让我一下，我让你一下，幸福又温馨，和美又团结。吴星想，有这么抱团的家人，亲切无间，恩爱暖心，死也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