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当个包工头怎么样?
这段时间应莲的清闲日子总算是到头了,最近都在工地和县城里两头跑,忙得不可开交。现在工地上的人可不敢小瞧她,也不要什么工作证明了,刷脸就可以进去。
之前眼看着工厂的修缮就要完成,结果却闹出那档子事,导致后续的进度一拖再拖。
也无其他原因:早先抽调过来的人都是村里的好手,干得也挺卖力。后续补上来的几个多半都是些关系户,应莲要是不来盯着,工地上赌博、磨洋工的处处都是,带着之前的那些人也懈怠起来。
顾脩是个敞亮人给的工钱不低。他们都是按天拿工钱的,自然是工期越长越好。
既然顾脩把事情交给她办,工程进度就是她的事情。最后应莲只得去找了县城里主管这事的领导,他敲打各村的村长一番事情才又算进行下去。
应莲特地回村一趟,坐在家里的堂屋里狂灌几口凉白开,见父亲终于回来于是问道:“爸,之前给店里装修的那几个叔伯还在吗?”
应建国摘下头上的草帽,摸了一把头上的汗水:“在啊,怎么不在,刚刚我们还一起去河里网鱼呢。”
他指了指用麻绳串起来的一溜鱼,笑着说道:“咋了,你又有什么事要找他们帮忙?”
应莲这才试探着说道:“爸,你们有没有想过不种地了?”
这话有些超出应建国的认知,除了他小时候当过几年的大少爷,后来的人生中应建国都在和土地打交道,撒种施肥除草早就刻进了他的骨子里,一抬手就是锄地的架势,一弯腰就是插秧的动作,现在应莲问他有没有想过不种地,他一时之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一副自己听错了的表情。
“不种地?那我能干什么?”应建国有些茫然,这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自己也没有答案。
“你有没有想过组个施工队?”
应建国愕然,用食指指着自己的脸,然后又笑着摆手道:“我?不行的不行的。”
“我觉得你可以的,爸。”应莲拉住他在空中摆动的手,把他按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你看哈,霍叔和霍生有木匠手艺,钱叔他爹就是泥瓦匠,他的手艺赶不上钱爷爷也不差。还有陈叔和赵二伯都是干活的好手。至于爸你,你不是还有接线的手艺嘛!”
“不行不行,就我懂得那些是个人对着手册都会,算不上是什么手艺。”应建国的头摆得跟拨浪鼓似的,“关键是都还有地要种呢,今年还没完呢,也不知道他们是个什么想法。”
应建国有些想逃避,自己有多大本事自己清楚,哪里有应莲说得那么简单。应莲反而不这么认为,她是亲眼见到过这些叔伯们的手艺的,自己的店就是很好的例子。再看看村里的这些房子,哪家他们都盖得结结实实。
“爸你别担心,你只要把队伍拉起来了,还怕办不成事吗?我到时候找个工地上的人带你们一段时间就清楚了。”应莲说道,“我手里还有剩下两个厂要建,你想想我每天要给出去多少工钱。”
应莲把他爸的心思摸得透透的,你问他会不会他铁定说不会。你要是和他算工钱他能心疼得跳起来。
“普通搬运工一天3毛,木工每天5毛,还有焊工,瓦工之类的。每天管两顿饭就是···”
应建国有点被砸傻了惊呼道:“这么多?”
“对啊。”应莲给应建国捏了捏肩,“你女儿现在出息了,是厂长。这些事情都是我说了算,有这个好处给谁不是给啊,您说是不是?”
一波接一波的消息直接把应建国给炸麻了。女儿出息了自己这个当爹的跟着沾光不是应该的吗?想想自己的老婆,以前跟着自己下地,帮别人缝补点衣物赚点钱。现在跟着女儿又是拿工资,又是给工钱的,比自己每天倒腾些鱼可赚钱多了。
应建国心下火热,屁股下的板凳就有些坐不住了,他已经迫不及待想去找自己的朋友们!
应莲把他一把按住“冷静,爸,冷静一点。”
“你去把几位叔伯们请到家里来,我把里面的事情给他们说说。到时候工程包给你做,你就是头。你别出去什么都说,以后被人压一头。”
应建国自是答应:“好,我什么都不说,我就把他们叫家里来。”
应莲点头才让应建国出去。没一会人就来得差不多了,没到的也有家里的小辈作为代表来听。应莲将事情掰开揉碎,用大白话在纸上比划着。
什么工种,要干的内容,工资一一讲给在场的人听,说到工资处更是惹得连连惊呼。直到讲完还有人一直追着问细节。
在场的人有的当时就同意了,有的人犹豫需要回去和家人商量。应莲自然是答应的,毕竟关乎一个家庭的吃饭问题,都是要回去仔细斟酌的。
送走了各位叔伯后,应莲才来仔细给应建国算其中的利润。包工和现在工地上的那些临时工人是不一样的,他们是去一天就拿一天的工钱,而包工头则要考虑整体的利润。
合同一签就要保质保量完成,超出工期或是预算有误都会导致亏损,应莲就此和应建国讨论起来。
正在这时,外院又传来砰砰的敲门声,来人敲得很似急促,似是有什么急事发生。
还没等到应莲去开门,门口就已经喊开了
“舅舅!”
“舅舅你开门啊。”
应莲一开门,门口敲门的男孩扑通一声跪下,本已蓄满眼眶的泪水终于抑制不住的流下。
“表姐,你救救我妈吧。”
应莲这才看清楚来人,正是姑姑应建红的小儿子陈松柏。他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刚刚一路跑来气都有些喘不匀,现在一抽一抽说不出话来。
见他哭得这么惨,应莲用湿毛巾给他擦了擦脸让他慢慢说话。
陈松柏这才平复下来把情况说出:原来他是从家里偷偷跑出来报信的。应建红从上周开始就有些身体不舒服,最初只以为是受凉,后面高烧不退,伴随着呼吸急促和咳嗽。
村里卫生站的医生说可能是肺痨,让她去县城的医院看。可是家里大哥和父亲都不让,还把应建红锁在后面的牛棚里不让她出来,现在人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他们也不让陈松柏出来报信,他还是趁着今天家里没人砸碎了窗户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