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结果怎样，不是他说了算。”

    顾栖抵达病房时碰巧遇到刚从手术室下来的周念清，她看到顾栖的惊喜了片刻，笑道：“顾医生好巧啊。”

    “嗯。”顾栖从口袋里翻出一颗糖递给她，“听人说你最近手术挺多的。”

    提起这事，周念清一脸愁容。

    顾栖辞职，何昱初也离开了医院，他们这一走，落在自己身上的手术是越来越多。

    如今这间病房里的患者也归自己负责。

    顾栖一回来，她也有了抱怨：“这屋的患者挺怪的，已经满足出院条件了，却还是不愿意走。”

    顾栖问：“最近有人看望他吗？”

    “有。”周念清更气了，那人自称是他的家属。

    家属来了一次就再没来过了。

    “我就没见过这样不负责的家属。”周念清继续吐槽，“不过看那人长相，有点像是s国人。”

    “哦。”顾栖心不在焉地点了下头，对她笑道：“你先去好好休息。”

    门上有个玻璃窗，以便于观察患者情况。女孩手指搭在把手上，掀眼看向躺在病床上看书的老人。

    金阳穿透房间洒在地板，落到老人身上显得他慈眉善目。

    顾栖眼底暗了暗，推开门。

    老人放下手里的东西，见到她眼角笑出了褶子：“你来了？”

    “最近不在京城，也就没来看看你。”顾栖扯来把椅子坐下，视线掠过他手上的书。笑着问：“听说你快出院了。”

    他问：“你回s国了？”

    “没。”顾栖思考片刻，“去了趟湾城，回来遇到点麻烦。”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路易实验室？”

    “你想起来些什么？”赫尔斯笑着看她，举止之间和蔼可亲，不知内情看起来还真是挺关心他的。

    顾栖摇头，“从李斯曼那听到点，却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但，参加薄颂清追悼会那天哈曼过来拜访，从他们那又听到点。”

    她说话的间隙，赫尔斯一直在观察她的神色变化，只是回忆，手指放在膝盖不自觉微微蜷曲，看样子是在苦恼什么都没想起来。

    “你说过我过去过得并不好，说我得到了一种想要的生活方式。”顾栖陡然转变话题，像是无意识脱口而出：“我想知道我过去过得有多不好。”

    葱白的指尖碰了碰手腕处的平安扣，那是薄劲从寒水寺求来的，寒水寺坐落在寒山山顶，从山脚到山顶总共8728级台阶，能不能遇到寒水寺开门还是个未知数，人是晚上去的，天将亮才回来。

    爬了将近六个小时。

    换来一枚小小的平安扣。

    而他明明已经去过寒水寺，却仍记得她之前随口说出的一句话。

    做攻略，写规划。

    纸上写着让她乘坐直升飞机先去山顶，而他再花上几个小时重新爬一遍，这样起码显得真诚。

    “不过，你有一点说对了。”顾栖抬眸，漂亮的眼睛里没什么情绪，一瞬不瞬地盯着对方。“我过得的确不错。”

    赫尔斯左右想着，不太明白她过来的意思。

    刚要开口，就被她打断：“你住那么久的医院，怎么不见你家里人过来看望你？”

    赫尔斯愣住，没想那么多：“没有，我家人去世了。”

    “一个人住院挺孤单的吧。”顾栖语气放松，与他闲聊。

    “已经习惯了。”赫尔斯笑容苦涩，“你还在实验室的时候总是忙于各种实验，与外界隔绝开，久而久之性格孤僻，总是独来独往。”

    “瞧着像个机器——”

    赫尔斯避开看望，继续回答她上一个问题。

    顾栖问的隐晦，他回答的也隐晦。

    互相试探，都在观察对方的微表情，以此找到真正答案。

    忽地，顾栖很轻的笑了。

    “转告他，游戏才开始。”

    “结果怎样，不是他说了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赫尔斯怔了怔，仍故作什么都不知道。

    “你撒谎时手指会习惯性触碰书籍，我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回路易实验室时你答非所问，对我留有警惕，后面的话让你放松警惕，于是我转而问你怎么没家人来看望你，你回答前面那句没有时又碰了下书”

    她盯着对方逐渐难看的脸色，继续说：“你后面说家人去世几个字时手上动作停顿，一句话真假参半。”

    “医生跟我说有人来看望你，可你对我撒谎了，你在有意隐瞒他。”

    刻意隐瞒的人，或许是因为是他在背后指使赫尔斯做这一切。

    又或许是因为——

    她也认识。

    赫尔斯压住心底的慌乱，继续狡辩：“我没有。”

    “你看你还是没改变一说谎就碰书的坏习惯。”顾栖不以为意，若是她没想起来肯定会被赫尔斯继续蒙蔽，他的演技太好了。

    可——

    她一切都想起来了。

    许多不对劲的地方便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