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本来打算给你个痛快的”
——南港
f国需要的一批货物，几艘庞大的轮渡停靠在岸边，暴雨嘶吼掀起海浪，几十个身上披着透明雨衣的人在港口忙来忙去，脚不离地。
薄劲停在屋檐下，身旁站着的是f国派来的对接员。
“公爵让我把这个东西交给您。”对接员操着一口流利的f语，从秘书手上取出信件。“这是那儿全部的信息。”
“合作愉快。”
薄劲嗤笑，烟蒂对着凯撒点了点。
后者接过信件，检查没有问题后才交给薄劲。
他似乎对信里的内容没有那么关心，对接员摸不清他的脾气，心里暗暗打鼓，觉得公爵还是猜错了，他们拿捏不了薄劲。
雨没有停下来的趋势，像是有张巨大的黑色幕布垂在天空，遮得严严实实，湿漉漉的空气压抑，氧气被争夺，海港的每个人紧张焦灼完成手上的事情。
时间有限。
夜晚没有灯的情况下，海洋一片黑色，似乎陷入死寂，什么也看不清。
对接员找着话题与薄劲寒暄，提到f国的玫瑰庄园时薄劲眉梢挑起，来了点兴趣。
“我听说公爵的玫瑰庄园存了许多稀有品种？”
对接员心里暗喜，“您也喜欢玫瑰？”
“不，我太太喜欢。”薄劲来了点耐心，吸了最后一口烟，烟蒂扔在地上，鞋子踩在上面碾了下。
“北欧的那块地已经整顿干净。”凯撒主动开口。
“嗯。”薄劲应了声，上次在地下拍卖场他买了块北欧的地皮，专门用来养殖玫瑰花。“倒是需要跟公爵借上几个品种。”
他声音偏冷，染上些许潮湿。
对接员连连点头，表示会跟公爵一定会愿意的。
搬运就快结束，对接员长舒一口气，幸好现在什么意外都没发生，薄劲忽然通知他到南港这边，他以为是北港出了问题。
“来了。”男人抬起头望着远方的轮渡，意味不明的来了句。
凯撒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海面漆黑，中心的灯塔没起到丝毫作用。手指覆在腰间的枪上，凯撒偏头看向海上划动出的异样，忽地脚步声匆促，几乎在一瞬间，藏在暗处的警察将他们包围。
“别动！”
几十个穿着武装作战服，手里握着枪的人围在四面八方。为首的是t国新上任的警察总署署长察猜，而在他旁边的是同样穿着作战服的何昱初与左岸。
“satan好久不见——”察猜笑着对薄劲张开双手，刚上任就让他遇到这等立功机会，察猜满意极了。
果然，与何昱初合作是有利益的。
“难为你跨国来抓我。”
薄劲嗤了一声，脚底碾着烟蒂。
黑漆漆的夜里，仅凭几盏灯将他们这方寸之地照亮，大海到了晚上最恐怖，一望无际的黑色，抛尸杀人也不会引起别人注意。
“察猜你刚上任，不太懂规矩。”薄劲半倚着门框，屋檐挡雨，站在雨幕中的几个人显然成了落汤鸡。
“你袭击警署大楼，我来将你逮捕归案。”察猜神色拧成一团，眉梢顶着不屑，薄劲无疑是碰了他的逆鳞。
“薄劲你走私军火，我代表a国警方……”
“是吗？”不等何昱初说完，薄劲懒懒扫了眼他那自信满满的模样，嗤之以鼻。“你说我走私军火？”
“那货呢？”
薄劲笑了笑，何昱初脸色难看了下，指着几艘轮渡道：“货就在那上面。”
“你再看看。”
何昱初顿了一秒，不明所以地望向薄劲。忽地他意识到什么，拿着枪去轮渡那进行检查，打开夹板，拆开货箱，看见里面的东西，何昱初面如死灰。
居然被薄劲摆了一道！
察猜冷哼，嘲讽何昱初的愚蠢。
“你袭击警署，必须跟我回去接受调查。”察猜啐了一声，骂骂咧咧开口。
“拦了我的生意，你们觉得你们还能活着走出这里？”薄劲低声笑了下，气质不似清冷，黑夜中的他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饶有兴味地打量着这群亡命徒。
“你！”音节只出了一个，枪口抵在他后脑勺。
围在四周的人纷纷将枪口换个方向，对准左岸，男人目光冷厉，一脚踹在察猜的膝盖上。
男人吃痛一声，被迫跪在地上。
“妈的，何昱初你搞老子！”察猜狠狠瞪着何昱初，左岸是他带过来的，自然跟他脱不了干系。
何昱初愣了下，“左岸你在做什么！”
枪声落下的瞬间，雨水冲刷血液流汇聚成一条水道。阿伟用枪指着何昱初，察猜看着一地尸体，还想挣扎。
下秒左岸挥动枪身，将察猜砸的头脑发晕。
事情的走向与料想中不太一样，何昱初慌了神，终于明白薄劲对他的计划一清二楚。左岸从未背叛薄劲，从一开始左岸就是薄劲安排在a国警方这边的卧底。
“对了，顺便再告诉你一句。”薄劲笑着提示，眼底发冷：“我呢做得都是合法生意，包括军火。”
“正好我有点事想跟你聊聊。”
昨天那句话压根就是故意说给他听的，薄劲或许一早就发现手环不对劲了，阿伟站在身后，这次被包围的是他们。
何昱初性格执拗，本想借着这次机会在何晋明面前立个功，给他一雪前耻，结果进了薄劲的套，何晋明会不会救自己都是个未知数。
他用力甩开阿伟，骂了句：“别碰老子！”
话音刚落地，膝弯穿了一阵刺痛，何昱初疼得面目狰狞，不甘心地望着屋檐下的男人。他们仅仅是出了个面，什么都没做，就这样一败涂地。
幸好今天过来的主要是察猜的人。
阿伟比陈疾冷静几分，何昱初倒在地上挣扎，男人冷眼旁观了会，犹如看着死物。
“察猜新官上任三把火我是知道的。”凯撒举着伞跟在薄劲身后，伞体偏向男人，凯撒站在雨幕中唇角轻扯，吊儿郎当地盯着察猜。“但你把火烧到我身上就是你的不对了。”
“你联合那个蠢货三番五次找我的麻烦，真以为我不会盯上你？”长睫垂下，薄劲一脸惋惜。“你太小看我了。”
男人很低地笑了，一个刚上任，一个刚从国外会来。
毛都没长齐，就想跟他斗。
随便说两句话，就真的信了。
何昱初还是太年轻，急功近利。
薄劲懒得再跟他们扯皮，留下凯撒善后。
“薄劲，顾栖知道吗？”何昱初冷笑，经过昨天的事他也算看到薄劲对顾栖的感情。
挑拨两人的关系，阿伟愣住，没想到他居然这样不要命。
开凯撒揽过左岸的肩，对着他比划了个抹脖子的手势。他的确是激怒到薄劲了，薄劲最忌讳有人说顾栖的不好，也最讨厌有人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
“栖栖知道。”薄劲打了个哈欠，侧着脑袋看向他。目光懒洋洋的，声音慵懒散漫。“栖栖又不笨，她自己会注意到不对劲的地方。”
“你挑拨我们也没用。”
“是吗？”何昱初轻笑，仿佛有了底气。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正对薄劲。上面通话时长显示为六分多钟。手机号没备注，薄劲却再熟悉不过。
是顾栖的手机号。
“你听到了吗？”电话那边沉默，薄劲眯起眸子，垂在身侧的手指稍稍蜷曲，黑色纯手工制作的西装，领带是顾栖买的那条，她不上心，薄劲却一直用着。
“靠——”
冷哼了声，薄劲不偏不倚地盯着故意找死的何昱初，心里却不是担心顾栖已经知道，也不是想着该怎么跟顾栖解释。
脑中就只有一句——
他怎么会有顾栖的联系方式？
偏电话又接通了，持续了六分钟。
为什么？！
“我该喊你什么，何医生还是妄想上位的私生子？”薄劲声音淡漠，毫不留情刺到他最忌讳的地方。
“哦对，何家老爷子是不会允许私生子继承家业的。”嗓音低缓，他冷静的过分，居高临下地盯着何昱初手里的手机，然后弯下身子，拿走手机对着那边的人温声回了句：“回去好好聊聊。”
“早点回来。”顾栖快要睡着了，手机响个不停。挂断又打来，开了勿扰模式，结果那人直接给她发来信息，何昱初的话言简意赅，打开床边的小灯，她按下接听键。
听到薄劲声音那刻，顾栖不可置否地怔住。
也明白了何昱初的意图。
只不过他还是太急功近利了。
何昱初没想到顾栖会这样冷静，海港暴雨未停，雨水冲刷着海港残留下来的痕迹。
“你倒是挺有勇气，妄想让我成为你拿下何家的垫脚石。”
“可惜了——”
“本来打算给你个痛快的。”
尾音落下，薄劲很低地笑了，而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笑声不停，藏着讥讽。
手指扶额，薄劲笑弯了腰。
何昱初脸色愈发难看，而笑声停下的瞬间，薄劲掐住他的后颈猛地按进水中，咸涩的水从四面八方袭来，将何昱初的鼻息嘴巴以及耳朵塞满，窒息感铺面过来。
男人用出全部力气去挣扎。
薄劲是正儿八经从黑狱里闯出来的，就这么一按，何昱初根本挣扎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