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他根本就是过来给顾栖出气的
凌晨三点多的时候,薄劲从浴室里出来。卧室里最后一盏睡眠灯关上,薄劲烟瘾上来,染着冷气的目光在顾栖身上停留了会,她容易睡不安稳,翻身间被子拂过露出白皙纤细的小臂,视线暗了暗,喉结滚动。
薄劲嗤笑出声。
凉凉的指尖从她脖颈处掠过,寒气激的顾栖眉梢轻皱。
颈部线条优越,长发压在身下,身上痕迹明显。
薄劲一时来了兴趣,指腹顺着她的眼睛描绘起她的轮廓,经过眉骨,掠过鼻梁,停在她颈部动脉处。
感受血液流动,听着女孩的呼吸声。
薄劲知道自己的劣性,他在顾栖面前从不隐藏自己的恶劣。
没那个必要。
指尖犹如索命的镰刀,指腹在动脉处微微摩擦,点了点血管位置。
“我知道你绝对不会背叛我。”
“你也不敢——”
漆黑夜里,男人的声音愈发的冷,窗外暴雨倾盆,闪电穿过云层划出一道白光,继而快速散开点亮整个天空。
低笑声在诡异的环境下最显恐怖。
手指从她脖颈处移开,他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包烟,带着打火机去了阳台。
蓝色的光映着男人好看的皮相,他按下遥控器,窗户的隔音模式自动消失。薄劲懒散倚着墙角,眼睛稍稍眯起,白雾荡漾在眼前将他周身的凌厉遮挡几分,戾气依旧不减。
次日风雨尚未停歇,在外出差的许盛晚上睡觉时被人掀了被子,塞上飞机,直升机在停机坪降落,他被一脚踹了下来。
莫名其妙被人掀了被子,许盛满肚子气,在看到那些人身上穿的武装服后心跳陡然提到嗓子眼。他战战兢兢站在一边,埋头看着地面。
那些人将他扔进院长办公室后便直接离开。
也不知道究竟是惹了什么事。
刺啦——
声音落下,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许盛忍不住看去。
视线刚撞到薄劲的,就立刻垂下。
心里愈发慌张。
不好的预感在心尖萦绕。
凯撒冲他撇撇嘴,做出一副可怜他的表情。
“薄总。”许盛对着薄劲低头哈腰。
凯撒抽开椅子,男人坐在他对面,双手随意放在扶手上。目光阴沉凛冽,似乎是降雨的因素,办公室内的气压低到离谱。
空气下沉,到处弥漫着股死气沉沉。
“你怕什么。”薄劲兀地嗤笑,讥诮开口:“我又不会杀了你。”
但你喜欢折磨人啊
许盛内心低吼,额上冒出细细密密的汗。
面上薄劲是薄家唯一继承人,京城大气层的存在,手握权势金钱,即便是再有权的人物到了他这也得乖乖顺着他的意思。
可私底下大家都传薄劲阴晴不定,手腕狠厉。
听说他那个亲叔叔。
被剥皮抽骨。
毫无人性。
又过了几分钟,在诡异沉重的气氛下门再次推开,齐松海被陈疾推搡着进来,鼻青脸肿,走路一瘸一拐。
见到突然出现在办公室的许盛他先是一惊,注意到他那卑躬屈膝的模样后,心里忽然咯噔一下,明白事情恐怕不是那么简单。
他暗暗打量了几眼薄劲,齐松海接触到的人最尊贵也就是何晋明那种,薄劲他没见到过,但既然许盛态度如此卑微,便说明这人身份尊贵。
齐松海还想再看看,下秒膝弯被人用力踹了一脚。
陈疾是个粗老爷们,暗自冷笑。
握着枪的手狠狠砸在齐松海的脑袋上,不等对方痛呼出声,陈疾很快又补了一脚,用了狠劲。
汩汩鲜血从额上冒了出来,薄劲却仔细瞧着纸张上的字。
轻笑出声,戾气仿佛也散去几分。
齐松海疼地脑袋发晕,喉咙恶心。看到薄劲手上的纸张后,他目光划过惊愕,似乎明白了什么。
那是他放在那的。
顾栖的辞职信。
再简单不过的三个字,许盛对顾栖不错,因此将顾栖辞退的事情他暂时还不敢跟许盛说,只将辞职信放在许盛的办公桌上,等他回来追究起来,自己便将事情添油加醋重复一遍。
他挽留了,是顾栖自己不珍惜。
但现在
情况有些不对劲,齐松海眉心跳了跳。
“齐松海?”薄劲放下纸张,指尖在a4纸上点了点。
眼睛半撩起,视线偏冷。
男人应声抬头,眼皮与嘴唇肿胀,殷红的血液顺着额头从鼻梁上坠落,干净的白大褂陡然变得脏污。
陈疾这人在东南亚呆惯了,说话脾性都有了那边的习惯。
性命在他眼底算不上什么。
“我是薄劲。”
四个字在齐松海脑中瞬时炸开,浑浊的眼睛瞪大,镜片碎裂,他看到薄劲半靠着椅背,闲散懒漫把玩着手里的枪,盯向他的目光犹如看着一条死狗,脏污恶心。
仿佛要将他扔到山间,任由狼群将他撕碎。
——薄劲
京城最忌讳的男人。
齐松海眸底划过一道死寂,身体几乎丧失全部力气。
想法瞬时出现在脑中,齐松海大概知道薄劲过来的意图。
“也是顾栖的丈夫。”
一句话让齐松海彻底傻眼,最后的希望被击垮。
怪不得许盛对顾栖客客气气的。
也怪不得沈青山会被赶出医院。
原来顾栖背后的人是薄劲。
“薄总我不知道顾栖是您太太。”齐松海忙不迭狡辩,眼底充满恐慌,说话断断续续不利索:“是何昱初,都是他指使我这样做的。”
“我挽留顾栖了,但顾栖执意要辞职”
事情又推到顾栖身上,陈疾冷笑一声,拎起椅子朝他砸去,随着巨响落下,椅子顿时四分五裂。
许盛被吓到肩膀哆嗦。
薄劲漠然瞧着齐松海被砸到满身鲜血,人已经意识不清,似乎下秒就回晕过去。
于是,男人大发慈悲地开口:“陈疾别把人弄晕了。”
“是。”陈疾笑着点头,用脚尖踢了踢齐松海的腹部。看起来没用多少力气,男人却疼地咬牙,面目狰狞。“不懂规矩,要喊夫人。”
“齐院长——”薄劲讥诮道:“我啊,在家是一点都不敢吼栖栖的。”
言下之意齐松海明白。
薄劲知道了顾栖在医院受到不公平待遇,肯定会过来给她做主。
他这辈子算是要完了。
身体多重损伤下,齐松海声音没什么气力:“我我也是被威胁的。”
“何昱初的父亲是何晋明,我不敢不听他的。”
“求求您,再,再给我一次机会。”
虚无缥缈的声音传进薄劲耳朵里,男人居高临下睥睨着浑身鲜血的齐松海,点了点无名指上的婚戒。
左手上的黑色佛珠在光下折射出冷光,薄劲面无表情,漂亮的眼睛里如同淬了冰。
“啊——”
倏地,一道尖叫声响起,尖锐快要刺破鼓膜。
窗帘打开,一直畏畏缩缩的许盛看向落地窗外,瞳孔震颤,吓地连连后退。
脸色惨白。
薄劲压根不是来兴师问罪的,他不会听齐松海的解释。
他根本就是过来给顾栖出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