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顾栖她不配当医生
金丝镜框下男人眼底划过一丝精明。镜片在霓虹灯的映照下折射出光亮，星星悬于高空的夜晚，一辆再普通不过的大众从车流中驶离，进入一条幽静小道。
翌日，顾栖回医院。她今天上的门诊班，没有手术。拿着早餐下了电梯直接去了办公室，京大附属医院的心血管外科病人多是疑难杂症，接诊时好几个下了预约的病人都没过来。
眼瞧着快到中午，她所在的办公区依然空落落的。
门开着，走廊人来人往，声音嘈杂。
零丁间，她听到有人说：“快走快走，别染上晦气。”
“就这种道德品行不端的人居然还能当医生？”
“肯定是用了什么不正当方法。”
顾栖皱眉将他们的话听完，几句话组织到一块，那些人说得似乎是她。
出了办公室，几个小声嘀咕的人见到她瞬时闭了嘴，拉着自家孩子匆匆离开，生怕染上一身晦气。
见她像见了邪祟。
顾栖侧着身子斜靠在门框，手臂环抱在一块。偏冷的视线稍稍转移落在长椅上的一对男女身上，男人打开一张照片，嘴里巴拉巴拉个不停，而女人皱了皱眉，似乎有点不耐烦，但还是认真听下去了。
声情并茂，配着动作。
笑声猥琐。
瞥见照片上的人，顾栖走过去抽走手机，盯着上面的照片看了几眼。
“你有毛病啊！”男人吼了一声，转过头就对上顾栖冷冰冰的表情。话戛然而止，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看，他草草撇过脑袋，嘴里小声嘟囔。
顾栖把手机屏幕对准他：“你在哪看到的？”
“还能在哪？”男人不耐烦看向她，声音嘲讽：“医院论坛呗。”
“是不是她？”旁边的女朋友小声问了句。
点了点头，男人撇撇嘴，一脸不屑。
现在医院风气都坏成这样了，好歹也是个三甲医院，什么病人都收。
医院论坛对所有人开放，病人也可以登录进去。顾栖虽然医术不错，但沈青山有意压她，将一些功劳揽在自己身上，医院的医生护士知道顾栖医术高明又能怎样，绝大部分病人不知道啊。
再者顾栖年轻，年纪比实习护士还小，哪位病人会真的相信她医术高明？
多半是用不正常手段进来的医院。
手机还给他，顾栖翻出自己的手机，打开医院论坛。好看的眉梢蹙在一起，眼底渐渐阴沉。帖子发的很早，已经被大量评论淹没，那人有意煽动风向，将她摸黑成脚踏两条船不守妇道的人。
不明真相的人纷纷对她展开声讨，想让她滚出医院！
帮她说话的人寥寥无几，就连她治好的病人也只说看错了人。
“看见没她就是顾栖！”
“长得挺漂亮的，居然还干出脚踏两条船的事。”
“我可听说她二十岁就进医院了，才一年就成了主刀医生，她还是专家号，德行有亏哦～”
“我记得就是她给我大伯动的手术，我现在都害怕我大伯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你大伯真倒霉，摊上这么一个医生，让你婶婶小心点，谁知道她会不会对老人下手？”
帖子热度极高，医生群里似乎有意不谈这件事。
而作为当事人的何昱初竟然没有一句解释。
照片上何昱初从自己的办公室里出来，这也没什么，可下面的配文却让人浮想联翩。
电梯里的拥抱，不准任何人进入的办公室，豪门儿媳脚踏两条船……越传越离谱。
无视掉那些人的白眼，顾栖回办公室随便收拾两件东西便去了私人办公室那边，她工作用的办公室与私人办公室是分开的，电脑也在那边。
“顾医生好……”
或许跟白大褂有关，顾栖显得清冷，仿佛不食人间烟火，那些舆论对她构不成压力。
空气中汇聚着低气压，冷气下沉，小护士面面相觑不敢说话。
一把推开办公室的门，顾栖神色不变，打开笔记本电脑，登录进入医院论坛。
指尖在键盘上敲了会，速度快到出现虚影。有时连她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这些，攻陷账号，查出本源，这些对她好像都很简单，有次她想看看自己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凭着感觉硬是攻进了a国安全网，且没有任何人能找到她。
无心之举，让她成了黑客界的神话。
很快进入到一个充满代码的界面，顾栖敲了几下找到那个账号的具体ip地址，以及那人的全部信息。
看到上面写着张晨两个字。
顾栖皱了皱眉，觉得熟悉。
凭着直觉，她翻开备份的论文，最近在指导研究生做毕业论文，有人觉得她好说话，管得比较松，便把论文投给了她，希望能做个论文指导。
搜索了一番，顾栖从一堆论文中找出了张晨的名字。
随后顺着他的学号进入京大学校官网，找到他的个人信息。
张晨性格浮躁，喜欢炫耀。
一天能发一百条朋友圈。
他的围脖账里有些是关于苏织的照片，于是她想到了些什么，调出昨天的监控，一一查找。
那人站的地方是个盲区，能够躲避监控。
但是那天，张晨并没有来医院。
所以拍照的人并不是他，另有其人。
图片，配文，以及账号地址……
顾栖挑眉，茅塞顿开。
手指敲了会，她看了看周围，想着下次得放个监控了。
但，何昱初为什么要进入自己的办公室？
没人跟他说进她的办公室需要经过允许吗？
事情闹到这么大，他居然一句澄清也不发。
顾栖顿时觉得烦躁，指尖在平滑的桌面上轻轻敲了会，视线偏移落到配文上。
紧接着又有人开始煽风点火，说她手术失败导致病人死亡。
话一出便引起轩然大波。
院长不在，副院长带管。
手机振动了下，副院长齐松海让她去趟医生办公室。
科内以及院内几个重要领导都在，开门的那刻，黑沉沉的视线齐刷刷落在她的身上，莫名的压迫。顾栖倒也不当一回事，她见过比这更恐怖的场面，视线绕了一圈，落在何昱初身上时不可置否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