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人性的恶与善
又一年冬，大雪纷飞，宛若鹅毛，厚厚的白雪覆盖在了平安村家家户户的屋顶。
二十九岁的陆渊踏出家门，踩在门口的雪地上，发出独特的踩雪声。
“要过年了啊。”
陆渊感叹一声，摇摇头，自顾自的在村里走了起来。
回想这一年间发生的事，陆渊不禁淡淡一笑。
自退役回到家中以后，他的身份仿佛升华了一般。
平安村家家户户皆知道老陆家的儿子从战场上回来了。
虽然没有立过什么大功，但好歹立过小功！
人们皆传，陆家独子陆渊，拿过笔，拿过刀，是名副其实的大出息之人呐！
这在平安村已经是大人物了！
尽管陆渊受过重伤，无法干重活，但却有着朝廷的免税，以及俸禄！
而且村民听说啊，因为陆渊立过功的原因，俸禄还不少！
更何况，他和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仅此不能太过劳累这一缺点罢了！
种种原因，让陆渊，陆家，陆父陆母，这一年来不得安生。
无数媒人踏破了家门！
甚至周边几个村子也有不少媒人过来！
在这个年代，陆渊这种人，长的又俊朗又高，又有身份的人，简直就是香饽饽一个！
周边数个村子的少女皆想要嫁给他！
即使他已经快而立之年！
可是，陆渊将这一切都拒绝了。
二老因此不少说他，都二十九了，还不成亲。
周围村子的年轻人哪有像他这样的！
人家早就有孩子了。
不过，说归说，二老还是尊重陆渊的选择，觉得他有自己的想法。
因此并没有擅自给陆渊做出决定。
……
思绪停止，陆渊停下脚步。
独自一人站在茫茫雪地之中，看着天空中还在不断飘下的皑皑白雪，摇头叹息。
“唉，我之出众，不过是在村民眼中罢了。”
“其实，我和你们一样，皆不过最平凡之人啊。”
“我这一生，难道真的只能这样了吗……”
陆渊低声自语，心中有一股悲愤。
自己才二十九岁，却如同七十九岁一般！
只能在村中渐渐老矣了吗？
若是能够选择，他还是想上沙场，不能考取功名，就报效国家，建立战功！
可是，现在这一切都不可能了。
他已经受伤了，手脚皆不便。
“唉……一切都变了。”
陆渊转身，缓步走回家中。
傍晚，
陆渊和父母一同吃饭。
他看着自己爹娘的面容，感觉很对不起二老，自己离开家八年，回来时，爹娘已经老了。
不知不觉间，无论做什么，二老都要看陆渊的脸色了，都要去和陆渊商量一下，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是啊，自己长大了，爹娘也老了。
“或许，也是时候成亲了。”
陆渊开口说话，顿时间，陆父陆母身体皆一颤，激动的话语都是断断续续的。
“渊儿，你……你说……什么？”
“老头子，渊儿说要成亲呐！”
陆母打了一下旁边的汉子，提醒道。
下一刻，二老皆眼眶湿润，激动落泪。
“爹，娘，过完年，再商量成亲的事吧。”
“好，好，好！”
“渊儿，你终于开窍了，我和你爹，终于要抱孙子啦！”
陆父一连说了三个好，无不在昭示着他此刻的心情。
“爹娘，赶紧吃饭吧，天冷，一会都凉了。”
“好好，哈哈哈，吃饭吃饭。”
“哈哈哈。”
…………
除夕夜。
“爹，娘，我出去走走。”
“好嘞，注意安全。”
陆渊吃完饭，和二老说了一声后，便自己出门。
因为他在家里干不了什么重活，所以整天没什么事干。
除了每天吃饭睡觉以外，他会读读书。
看书看累了，也会出去走走。
现在，刚吃完饭，陆渊准备出门消化消化。
“除夕夜了，还挺热闹的啊。”
平安村中，不少村民吃过晚饭后，正站在街上聊天。
虽然天气寒冷，但这些年，朝廷税收有所减少，家家户户的生活有所改善，人人都能穿的起厚衣服了。
夜色之中，陆渊独自一人走着，前方有三五成群的村民看见他后，皆欣然打招呼。
“陆先生，吃过饭了没有啊。”
“陆先生，干嘛去啊。”
因为陆渊读过书，立过功，所以大家皆叫他陆先生，这是一种美称，亦是他在村民眼中的地位。
在这个贫穷的年代，家家户户打招呼的方式都是如此。
“吃过了吗？”
“喝过了吗？”
因为很多年前，大多数人连饭都吃不饱。
陆渊听见村民的声音后，笑着回应道。
“吃过了，大娘。”
“我去前面走走，散散步，你们聊，你们聊。”
“诶，陆先生，我听你娘说不久后你就要成亲了，有相中的人吗？”
此话一出，几位大娘尽皆笑了起来，打趣陆渊。
“陆先生，给大娘说，是不是相中了俺家的翠花了？”
陆渊闻言，满脑黑线，只想尽快离开这里。
“秘密。”
留给众人一句话后，他便快步离开了这里。
……
村尾。
茫茫麦田仿佛被盖上了厚厚的棉被一般。
入眼所见，全是白茫茫一片。
忽然间，陆渊仿佛听到了一声声小孩子打闹的声音，出于好奇，陆渊朝声音源头快步走去。
可是，到了那里，才发现，竟是一群孩童在欺负一个孩童！
陆渊眯起双眼，深邃的眼眸之中有着一股森寒。
那些孩童他认识，皆是村中的孩子，自从自己回到村子后。
每次见到，他们都会一口一个陆哥哥，陆先生的叫着。
当时的陆渊哈哈大笑，不时的给他们一些糖果，权当作开心罢了。
可是现在，昔日那些乖巧懂事的孩子却在欺辱一个瘦小孩童。
陆渊想起了自己小时候，虽未曾被人欺辱过，却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并没有玩伴。
而现在，那个瘦小的身躯蜷缩着，很像年幼的自己，却不如自己。
这一刻，陆渊愤怒了，心中不解万分。
“这是人性的恶，亦或者只是单纯的不懂事？”
“我想，这不需要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