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重生
大堂里，摆满了各户人家送来的花圈。
一个挨着一个的将房间柱子的四周挤得满满当当的。
高高挂起的红色灯笼裹着雪白色的绸带，红白夹杂的颜色布满整个大堂。
燃烧着香和钱纸的味道充斥着整个大堂。
一阵风从南面吹来，白色的灯笼和绸带随着风铃摇摇晃晃地响着。
“叮叮叮”“叮叮叮”
大堂里，只有一个人在默默的烧着纸，嘴里还念念有词。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大堂里回荡/
显得格外的阴森寂寥。
大堂里的气氛十分压抑，让人感到窒息。
那红色的灯笼和雪白色的绸带，仿佛在向人们诉说着什么。
那燃烧着的香和钱纸的味道，更是加深了这种莫名的恐惧。
突然，一阵阴风吹过。
大堂里的灯笼和绸带摇晃得更加厉害了。
“叮叮叮”“叮叮叮”的声音，也变得更加刺耳。
那阴森寂寥的气氛，让人毛骨悚然。
“咳咳咳”突然有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从正堂那边传来。
众人也没放在心上继续刚才的动作，接着却忽然停了下来。
好像想起了什么。
不对劲。
刚刚那边可是一个人都没，哪里来的咳嗽声？
“呼”，躺在棺材里的人突然坐了起来猛地吸了一大口气。
“啊啊啊啊啊”一位丫鬟大叫的声音从那边传来。
跌跌撞撞跑回来的丫鬟手上不知道在比划着什么，不断回头盯向正堂的方向，慢慢放大的瞳孔里好像看见了什么惊悚的事情。
族里的大长老最先发现。赶忙让下人过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儿。
已经过去了一刻钟，可派过去的人都迟迟不见回来禀报。大长老终于坐不住了，起身前往正堂的方向。
莫不是有人将玉儿的牌位弄掉了，还是有人想趁着今天这个日子做点什么？大长老走过去的一路满脑子都在想着那边可能发生的事。
难道是那家？连尸体都不肯放过吗？
越想越气愤，脚底的步子不禁迈得大了些。
但是，任他怎么想都不会想到。
居然会发生这么离奇的事情！
在棺材里的那人突然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眼角那不受控制的眼泪是怎么回事儿？
闭上眼忽然笑出声来：“居然连一个死人也不肯放过吗？竟还如此羞辱我，哈哈哈哈哈”
闭上眼再睁开一看，不对。
但还没等她细想，又回到了刚才那种状态。
“她”双目无神的看着前方，忽然低下头笑得更加的夸张。
“她们”有同样的想法，但那话却不是她说出来的。了
这时候，急匆匆地从大堂赶来这边灵堂的大长老映入眼帘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棺材里本该了无生机的人居然坐了起来，穿着他亲手缝制的嫁衣，怔怔的看向前方那棵大槐树发笑。
大长老腿一软身体一斜就要往后倒，幸好后面跟着来的三长老眼疾手快接住了他。
大长老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快速平复了下心情。
回过神来来不及回头感谢身后的二长老，对着棺材里的人试探性地开口：“玉儿，是玉儿吗？我的小玉儿？”
那人没有答复他，只是保持着和先前一样的动作，不过不再发笑，而是直直的坐在棺材里静静的看着前方。
“是爷爷啊，我是爷爷。”
“我的小玉儿可是怨爷爷了？”
咳咳咳说着还咳了起来。
“都是爷爷的错，是爷爷没保护好你，都是爷爷的错，爷爷不该那么相信他们邵家，爷爷是怎么也没想到这二十多年的交情居然还不敌那区区几箱臭金子值钱，都怪爷爷，都怪爷爷，都”
老人越说越激动，边说边抹泪。看着倒像是个长不大的老小孩。
“你可算了吧，老家伙，这怎么能怪你呢？”
大长老听见这话突然觉得好感动，但二长老后面的几句话一下让他的感动烟消云散。
“你这对眼睛又怎么会看得出邵家那个老东西是什么鬼怪。他可从来都没变过，一直都是奸诈狡猾之辈，他教出来的儿子又会是什么良善之辈？”
“这不是你的错”，三长老拍拍大长老的后背安慰着他。
“这怎么不是”一向在外人面前情绪稳定的大长老忽然激动起来。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熟悉的声音打断。
“爷爷？”
大长老立马回头看着面前的女孩，“你刚刚叫我什么？再叫一遍。”
“您是我爷爷？”
女孩看着面前的老人，指了指自己。
“我的小玉儿，我是爷爷啊，你忘了吗？”
“哦，不对。”
“你，你怎么活过来了？”
“难道是当日那贼子并未发现我们的小玉儿还活着？”
为了不被看出破绽，她决定顺着面前这位老人家的话说下去，看他满脸的泪水想来也不会对她不利，应当是可以暂时信任的人。
她立马回答道：“爷爷，您的小玉儿没死，她回来了。”
“快，顺子，快去把我孙女扶起来，别让她再冻着了，这天寒地冻的。”大长老立马遣人去搀扶棺材里的人出来，顺子往前挪的脚往回收了收又往前走去，可是他身后的婢子没有一个人动。
“都愣着干嘛？还不快去将我们小玉儿扶出来，怎么，还等着我来请你们去？”一听这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他们忙不迭地都向棺材的方向奔去。
三长老从假山后面慢慢悠悠地踱步而来，一手拿着茶壶，一手盘着核桃。在场的丫鬟和下人全都将头埋得很低大气不敢出。
回过神来的她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她忽然感觉四周开始晃动了起来，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呼呼呼”。
等那种感觉消失她又猛的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不明所以的大口呼吸着。
往额头上摸了摸，一手汗。再一看发现自己身处一片嘈杂之地，四周都是杂草，正要想起身，身体上缓缓传来的疼痛感却让她控制不住的叫出了声。
好在声音不大，并未引起屋子外那些人的注意。
她撩起袖子查看，发现自己的手臂，小腿，大腿身上到处都是鞭痕。
刚刚脑海里那么多奇怪的画面是什么？
那位老人和蔼的身影还若有若无的在她脑海中浮现。
“爷爷？”正当她想得出神，脑海里忽然出现了一个全黑的身影。
“你 ”
“原来你才是我，那‘我’又是谁？”
还没等女孩反应过来，脑海里的身影就消失了。
女孩此刻还沉浸在刚刚那些莫名其妙的记忆中，所有记忆的片段都不是完整的。
那种感觉又来了
脑海中有个小女孩好像受伤了。她跪在地上抓着一个老妇人的裙摆，裙摆上绣着很多怪异的动物图案，然后，然后
她差点死了。
一个戴着白色苇帽的男子救了‘她’，好像还和‘她’说了什么，但她却什么也听不见。
接着女孩好像又想起了什么，紧闭双目努力回想着仿佛更早前的那个梦？
无论她怎么想，关于那个爷爷的记忆却是少之又少。
所性她就暂时不想了，过去的，那就是过去了。
再一次环顾四周，屋子里各个角落都堆放着杂草，墙壁上有几处带有血迹的抓痕，窗口很高，只有一小束光透进来照在女孩的脚边。
她定睛一看，是两只死老鼠，像是被踩过死了很久的样子，她用脚将其踢开然后顺势坐下。
踢开的时候动作和声音稍微大了一点，好像影响到了旁边的人。
她顺着看过去，那是一个皮肤白净，五官明朗的小男孩，可能是因为听见了动静一下子惊醒看着眼前的人一下子就哭出了声。
“呜呜呜，姐，阿姐，这是哪，我好怕。”
小男孩的双眼在肉眼可见的一瞬间立马变红，眼看他就要加大攻势哭得更大声了，一只手立马就把他的嘴巴捂住了。
“呜，呜呜呜，呜呜”
小男孩想说什么却被女孩捂得严严实实发不出正常说话的声音大小。
她直勾勾的盯着眼前这个小屁孩，一言不发。
时间过去了好一会儿，男孩的声音渐渐变小直至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突然抬头看着眼前的人，眼珠子里的瞳孔慢慢放大，眉头微皱，似乎有点害怕？
“闭嘴，再哭把坏人招来把你吃了。我放开手你不许哭，记住没？”
“不然我把你送去坏人那让他们把你吃掉，坏人最喜欢吃你这种白白嫩嫩的小孩了。”她在小男孩的耳边小声地说着。
男孩看着面前这张熟悉的面孔说着令他感到陌生的话。
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是头却不由自主地点了点，看着面前的小屁孩消停了下来，女孩放下了盖住小男孩嘴巴的手。
“阿姐，你你，你是阿姐吗？”小男孩扣着小手低着头试探性地开口。
“你是我弟弟吗？”女孩将话抛了回去。
“是，我是你的弟弟元亓应山。”
“那阿姐来考考你？你叫元亓应山，那阿姐叫什么？”
“阿姐，你磕到头了吗？你当然和阿弟一个姓！阿姐的全名是元亓清玉。”
“我是你最爱的弟弟山儿啊，阿姐”
小男孩一股脑要向女孩扑过去，就在快要扑到身上时，她悠悠地开口说着：
“我的确是姐姐，但我没说是你的阿姐，小弟弟。”
小男孩悬在空中的手停了一下，只几秒又再一次向元亓清玉扑过去，这一次，他终于如愿以偿地进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不怕我不接住你”元亓清玉眯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只到她腰线高的小孩子，却忘了自己现在也只是一个9岁小孩的模样。
他看着最多也才7岁，这么大的孩子自然不值得她费心，先摸清情况再说。
“我知道，你就是我阿姐，你就是。”
“是吗？”
“那我就勉强当一次你的姐姐好了。”
“我姐姐的眼睛很漂亮，像绿宝石一样，就是你这样。”
“她从来不会伤害我，她是全天下最爱我的人，比母亲还爱我。”
“小孩，你知道什么叫爱吗？天底下哪有什么真正的爱。”
“阿姐，你忘了，你说我是你最爱的人啊。”
“阿姐你，你说，你会永远陪着我，我们一家人永远不分开，你都忘了吗？阿姐”
这时男孩的眼神里流露出了比之前看见姐姐行为异常更加不解，他声音又开始如之前那般忽然提高，但是想到什么又立马闭嘴。
“咣当”，门框突然被推开，门口拥挤着乌泱泱的一群人，为首的身穿深色常服，一条腿拖着另一条腿，歪着身子走进来，朝后面那群人看过去。
后面的黑脸眼尖立马心领神会地拿进来一张小凳子，呸了两声口水，接着用自己的袖子给凳子擦了擦，将凳子抬到为首的人身后，抬起头来对着男人露出满脸褶子的讪笑。
男人对着黑脸点了点头，紧接着黑脸自觉地回到原位置，脸上是藏不住的笑。
为首的人坐下，脸刚一抬起来。
那条鲜红亮眼的疤便让人触目惊心。
“你就是今晚名扬天下的什么，什么来着？”
旁边的人小声提醒着：“元亓清玉。”
“龚叔叔应该很生气吧？”
莫名其妙来这么一下，刀疤男还没听清刚才的话。
下意识再问了一遍：“你说什么？小姑娘。”
“老大，她说，龚叔叔应该很生气。”
眼红黑脸刚刚的谄媚，长毛立马上前回话。
刀疤脸男人心下一惊，脸抽搐了一下。
“老子让你开口了？滚，拖下去，挖他一只眼。”
“老大，不要啊，老大，刚刚那小孩就是这么说的”长毛的声音随着被拖行的身体渐渐消失在众人的耳朵里，黑脸对着被拖走的长毛翻了个白眼刚好被长毛看见。
刀疤男回过身来看着面前的小女孩，挤出一个自认为善良的笑容开口说道：
“小妹妹，龚老”
似乎意识到什么立马改口：“龚叔叔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