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被迫出嫁
1956年，函夏国开始在藏区境内开展民族改革运动，两百多年的部落封建统治终于得以瓦解。
这里历代被压迫和剥削的农牧民们，他们数十辈的祖先，都不曾走出过这片平均海拔位于4000-5000米的雪域高原，宗教、父权、奴性……
这片国土静止、封建和愚昧。
在民族改革运动以前，藏区各部落领主占有的生产资料，即草原和牧场总量，几乎是其他普通牧民占有总量的百分之八十。
在生产资料分配极不平衡的情况下，部落下的普通牧民们还需负担沉重的苛捐杂税，甚至于部落领主家的婚丧嫁娶，牧民们都要进行纳贡。
即使如今距离民族改革已过去20余年，“平等、互助、团结、有爱”的口号人人都会喊上几句，但已流淌进当地百姓们骨血内的，对于瓦述部落封建压迫势力的恐惧心理，几乎难以剔除。
登八，便是瓦述部落首领的第十三代长孙。
即便他的父亲在17年前的武装叛乱中被击毙，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瓦述家族在短暂地沉寂了一段时间后，很快又在轰轰烈烈的十年运动期间活跃起来。
这片土地上的百姓，才刚刚见到光明的希望，又再次被拖入进无穷和未知的恐惧黑暗之中。
即便时间已步入七十年代，掠夺和压迫，仍旧不时地在这片土地上悲惨地上演着。如今，瓦述家族除了在苛捐杂税和徭役上有所收敛外，实则依旧肆意猖狂。
近年来，登八屡次强娶民女并趁机索要高额嫁妆的恶劣行径，让附近几个村的农牧民们都暗暗叫苦。
家中稍有姿色的未婚少女更是越发不敢出门。
被强娶回去的女孩中，婚后能够存活最久的，也不过三月有余。
即使知道“自由平等”和“民主开放”的时代新风终究会吹遍这片大地的每个角落，让这里焕然重生。
但眼下的苦难，显然只凭江芷一人之力，几乎无法改变。
思及此，依旧保持着平躺，静待夜晚来临的江芷，自唇边深深地发出一声叹息，不由地攥紧了自然垂放在腰侧的双手。
不过，先摘除掉登八这颗毒瘤，为这片土地上的人民做些微薄贡献，江芷觉得义不容辞！
对于今晚即将要发生的事情，刚刚诺布已将他之前偷听到的，悉数告诉了江芷。
为了安抚住少年躁动和不安的情绪，江芷给诺布提前安排了事情。
这两件事由诺布来做，也的确更为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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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即将降临，屋外不时传来，拉珍使唤诺布干活时，语气暴躁地尖利嗓音。
不多时，诺布端着一个豁掉的汤碗快速走进江芷的屋内。
“阿佳，快吃点东西吧。”诺布边把盛着糌粑的破碗塞进江芷的手中，边语速极快极低地说道：“阿妈一会儿要过来给你换衣，你要小心！别被她发现你已经清醒了。”
“好，你吃过了吗，诺布？”江芷并没有拒绝面前少年端来的晚饭。
即便刚刚她已经以魂灵状态，进入空间填饱了肚子。
诺布眼神向四下躲闪了一瞬，生硬地扯开话题道：“阿佳，你下午交代我的事，我保证能完成！但我还是担心……”
江芷瞬间便明白过来，这碗糌粑八成是诺布自己的晚饭，没舍得吃而找借口端过来的。
江芷快速将糌粑消灭掉一半后，又重新躺好，并略带强硬地将碗塞回诺布的手中，语速极快地交代：“我吃饱了。诺布，不要多想。从此刻起，全力以赴地完成你的任务，剩下的交给我。”
空气凝滞了两秒，江芷遂又稍显生硬地补充了一句：“函夏国的伟大领袖和姆岭的神，都会保佑我们的。”
诺布：……
最后这句明显是在安慰无知小儿的话语，不知为何，此时从阿佳的嘴里说出来，竟像是煞有其事似的。
而且，从今天下午阿佳醒来后，他就觉得阿佳似乎和之前有哪里不一样了。
一时也想不明白，诺布于是三两口扒完碗里的糌粑，便又急匆匆地出去了。
阿佳说得没错，此刻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他的阿佳，还需要靠他来守护。
江芷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安抚住，眼前这个便宜弟弟。何况，她也没全骗他，最迟明天上午，他应该便会明白。
诺布出去没多久，拉珍便抱着一叠衣服走了进来。
动作粗鲁地给江芷换上一身明黄的衬衣和蓝金色外袍，以及同色的长筒皮靴。
额关发间戴着一串蜜蜡珠宝，这也是江芷全身唯一的饰品。
哼，这身衣服穿在她身上也是浪费！若不是为了面子上过得去，她才不舍得，将这些东西都穿在这贱蹄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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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闭着眼养神儿的江芷，听到有几道脚步声，陆续地从屋外走进来。
紧接着，她的身体便被人搀扶着，架到了一个身材结实的男人的背上。
一路颠簸不提。
谨慎起见，江芷并没有睁开眼打量周围的环境。
对此她并不担心，依着原主江芷德吉的记忆，她对周围的景象基本了如指掌。
送亲的队伍，一路上都沉闷压抑着。如若不是一行人都穿着还算喜庆，后面又是赶着成群的牛羊嫁妆，说这是送葬队伍，怕是都会有人信。
沿途村中的牧民们基本也都已知晓这件事，大家基于对瓦述家族的深深忌惮和恐惧，此时根本没人敢为江芷出头，就连议论声也都止步于各家院内。
约莫过了两个小时的脚程，江芷觉得耳边人声逐渐热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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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确达去世那年，登八刚过13岁。他是父亲最小也是最受宠的小儿子，从小千呼百应，没有他想要而得不到的东西。但就在父亲去世的那年，父亲带回了一个貌比天仙的女人，名唤仁青德吉。
那是登八第一次，对女人有了好奇心和占有欲。
他强烈地想要得到她。
即使那个女人比他大了整整8岁，而且是父亲带回来的新宠。
那也是第一次，父亲对他说出了拒绝的话：“儿子，以后你可以有很多女人，但仁青不行，她是阿爸抢来的女人。阿爸今晚会给你安排其他有姿色的女子。”
登八收回记忆。
他缓缓挺直，原本闲躺在座椅内的粗壮背脊，一双浑浊凶厉地双眼，如隼般盯着逐渐热闹起来的院外。
十七年前，他因无法反抗的父权，而无力得到的女人；而今，就用她的女儿来一解当年的滋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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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一进院门，江芷就感到自己被一道如野兽般危险的视线盯上了。
她不禁从背脊处，一路生上一股寒冷的凉意。
而此刻，站在江芷身旁的拉珍和贡布两人，更像是两个鹌鹑般，缩着脑袋和肩膀，一时哆嗦着不敢言语。
实在是登八的王霸之气太过于强大。
贡布此时两股战战，恨不得自己变成一团空气，就此原地消失掉。
拉珍同样缩着脑袋，但她依旧不忘悄悄地给贡布使眼色。
只可惜，贡布被吓得一个眼神也没接收到。
“这是什么意思？她这副样子，你们也敢送来？”屋内接近冷到冰点的气氛，随着登八话落，又冻上了几分。
登八声线浑厚嘶哑，语气极其不善。
贡布的脑袋垂得更低了，嘴唇上下不住地哆嗦着。
一旁的拉珍看着眼前自家男人没用的样子，心里一阵焦急。
于是实在忍不住，她壮这胆子开口回道：“额，那个，登，登八大人，江芷她的性子你也知道的，前段时间还闹出了不少动静。今晚为了让她乖一点，我们就提前给她用了些东西……”
叫登八“女婿”？那是借拉珍一百个胆子，她也万万不敢的！
何况还是个和她年纪差不多大的女婿！
拉珍一边避重就轻地解释，一边试探着抬起头来，小心打量着登八的脸色。
她见登八的视线，始终盯在被人背着的江芷身上，眼神内全是毫不掩饰的淫秽之色。
拉珍便又斗着胆子补充道：“登八大人，今晚保管让您尽兴，还望您到时候能多多怜爱……呃，怜爱我家芷儿！”
这声“芷儿”，直接让在装晕的江芷，内心一阵恶寒和反胃。
“登八大人，就由我先将她带去您房里安置吧，再让我家阿爸陪您尽兴几杯？”
一旁懦弱到不敢吱声的贡布听了这声“芷儿”，也直接被惊得，浑身一激灵清醒了些许。
赶紧接话道：“啊，是啊，是啊！登八大人，嫁妆也都悉数送来了，还得麻烦您指派个人过去瞧一下。”
自打几人进门起，登八便一直不放晴地阴沉的脸上，终于有了两分喜色，并缓和了声线道：“老丈人客气了，走！我们去喝上几杯喜酒。”
登八根本不担心，就凭眼前这俩人的胆量，敢在嫁妆上给他玩花样。
毕竟不论嫁妆出不出意外，最先着急的都不会是他。
说着，登八便起身，大步朝几人走来。
贡布直接被“老丈人”三字吓得，背快弯到了地上。
登八走至江芷身边时，停下脚步。
他抬起那蒲扇般的粗粝大掌，狠狠地摸了把江芷露在外侧的半张俏脸，眼中的情欲之色更是毫不掩饰。
随后，登八强硬地揽住贡布畏缩的肩膀，“哥俩好”似得一同离开了堂屋。
直至两人走远，拉珍一直半弯着的腰才敢稍稍直起。
然后一秒都不敢拖延地，指挥着背着江芷的壮汉，将江芷送到了登八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