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贴脸开大
“要不,我退出,你们坐一块儿?”
华丽的轿辇平缓在皇宫街道行驶,我被两个阴沉沉的大男人夹在中间,大气都不敢出。
谁能想到刚刚差点打起来的两个人现在居然要跟我同坐一辆轿辇去射箭场。
在这一方空间内,更能察觉到空气中的硝烟战火。
我看着轿辇两侧的空座位,再看看挤在我左右的两个人,终于忍不住爆发出一句——要不,我退出,你们坐一块儿?
射箭场建在皇宫外城,与内城有着一段很长的距离。
要是再继续这样挤下去,我恐怕还没开始练箭就热出一身汗。
陈怿和牧若雪似乎误解了我的意思,黑着脸同时叫道:
“沈珉!”
“殿下!”
我还没说话,两个人对视一眼,又吵起来。
牧若雪:“大胆!竟敢直呼殿下的大名,殿下,此人如此无礼,为何还把他留在你身边?”
陈怿:“#&¥¥¥识相点还不快自觉滚下去!”
牧若雪疑惑地皱了皱眉:“你这是哪里学的话术?我一个字都听不懂,莫非你是敌国派来的刺客?”
陈怿骂得更脏了:“¥¥¥&¥¥。”
…………
我被吵得头疼,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他们中间挤出来,麻溜地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座位,舒服地长呼一口气。
“再吵吵两个人都给我滚下去!”
吵架声戛然而止。
陈怿自觉坐到另一侧的座位上,掀开帘子假装看外面的风景。
*
王滇应该早就在射箭场等候了,他的眼睛被一块面料柔软的黑布蒙着,正站在离我几十米的地方拉弓射箭。
他身上穿着一件轻便的箭衣,这件衣服仿佛是为他量身定制一般,完美地贴合着他的身体线条。
箭衣的颜色深邃而内敛,与他那沉稳的气质相得益彰,更衬得他身材挺拔有型,犹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
仅仅是这个简单的拉弓姿势,却让人感受到了他体内那股强大的雄性荷尔蒙气息,如同一头狂野的雄狮,随时准备扑向猎物。
大概是听到了什么动静,王滇被黑布衬得皮肤愈发白净的俊脸以一种不易察觉的角度微微偏向一侧,同时身体也朝着同一个方向偏移了些许。
我以为他会放下弓箭,没想到——他竟然拉开弓,朝着我这个方向将羽箭射出来!
离弦的箭如同一道耀眼的闪电,裹挟着凌厉无匹的劲风,以惊人的速度划破周围的空气,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直直地朝我这边疾驰而来!
我的瞳孔瞬间压紧。
这速度太快了,我压根反应不过来,只感觉耳畔起了一阵风。
无数个念头在我脑海中响起,又消失。
这支箭没有刺向我,而是——
我猛地一转头,只见这支利箭不偏不倚地向陈怿的胸口刺去,要不是他反应够快,肩膀迅速往旁一侧,恐怕这支箭就不是从他的肩膀划过,而是从心脏穿过了。
他用右手捂住左肩上被利箭划破的一道鲜红口子,咬着牙低骂一声:“艹,这人是故意的。”
我心中蓦然一紧,赶紧上前去查看他的伤势:“你怎么样了?!赶紧叫太医……”
话音还未完全落下,王滇已经摘下眼睛上的黑布走了过来,冷淡地瞥了陈怿一眼,朝我行礼:“殿下。”
我咬着牙转向他:“你刚刚想干什么?”
王滇面色平静:“左足重右足轻,行事鬼祟,此人很可疑。”
我皱了皱眉,不明所以:“什么意思?怎么就行事鬼祟了?”
王滇又冷淡地瞥了一眼陈怿,语气也如眼神一样冷淡:“前夜,一个打扮鬼祟的人在背后跟踪微臣,被微臣发现,与其打斗了一番。”
他刻意顿了顿,视线从我的身上落到陈怿的右腿处,眼神如同鹰隼般锐利:“微臣打伤了此人的右腿。”
空气一下子变得凝滞。
牧若雪也被刚刚那一下吓得一愣,经王滇这么解释立马摆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上前一步确认:“所以王爷是认为这个太监和前夜跟踪你的可疑之人是同一人?”
王滇没说话,但以他一贯的作风,不说话就算是默认。
大家都心知肚明,牧若雪的眼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看向我:“殿下,王爷和微臣都认为这个太监很可疑。一个太监怎会有如此身手,还请殿下彻查此人……你笑什么?”
话锋一转,牧若雪看向在一旁嗤笑出声的陈怿,丝毫不遮掩眼底的厌恶。
陈怿:“我笑你是怎么靠这个脑子活到这么大的,我大半夜跟踪这货,我承认确有此事,那你怎么不问问你们家王爷大晚上不睡觉出去干什么?”
王滇脸色一僵,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冷笑一声:“我去哪里还轮得到你来管?你倒不如好好想想该怎么解释跟踪我的事。”
陈怿直接贴脸开大:“还需要什么解释?我怀疑你叛变,秘密谋反。”
此话一出,不仅是王滇,我和牧若雪都是一愣。
王滇手下的侍卫立马坐不住了,刺啦一声,纷纷拔刀出鞘,铮亮的刀刃在太阳底下照得明晃晃的。
一个侍卫厉声道:“大胆贼人!你可知诬陷王爷是什么罪?”
我皱起眉,挡在陈怿的身前,目光冷冷刮向周围一圈侍卫,“到底是你们王爷的权力大,还是朕的权力大?小霸子是朕的人,我看谁还敢伤他半分!”
说到底还是我这个身份威慑力更大,一众侍卫的气势瞬间削得不剩半点,哆嗦着收回刀跪在地上磕头道歉请求原谅。
牧若雪似乎还想说什么,见我这脸色只好作罢,默不作声地退后半步,规规矩矩地垂首站在一旁。
王滇用余光瞥了眼身后的手下,语气无波无澜:“是臣管教不力,请殿下责罚。”
“不必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我捏了捏眉心,朝陈怿挥了挥手:“你先回去处理下伤口。”
陈怿似乎还没从刚才我霸气护夫的一幕中缓过神来,怔愣地点了两下头:“哦哦,好……”
我叹了口气,拍了下他另一只没受伤的肩膀:“还愣着干嘛呢?先回去,我待会再走。”
陈怿回过神:“你不跟我一起走?”
我不动声色往左右看了眼,凑在陈怿身边悄悄说:“得完成任务。”
时间紧迫,离三个月期限只剩下一个月,而我的箭术丝毫不见起色。
虽然刚刚才发生了不愉快,但一码归一码,做任务这事刻不容缓。
陈怿抿抿唇,过了半晌才不情不愿地说:“那行吧,我等会处理完伤口来看你。”
我眼皮一跳,心想你可别来吧,你一来看见我射不中靶子,丢脸的又不是你。
支走了陈怿,转身一看,才发现牧若雪和王滇的脸色都很古怪。
不对——与其说古怪,倒不如说是难看。
这又是怎么了?
我犹疑地问:“你们……没事吧?”
“没事,殿下,您还练箭吗?”牧若雪笑了笑,明明这个笑容和以往并无二异,我却觉得有一丝古怪。
不过我并不放在心上,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看向王滇:“朕可以担保,小霸子不是什么可疑之人,关于你半夜出门,去哪里,朕也不想知道,这是你的私事,还有。”
我顿了顿,王滇深邃的黑色眼眸紧紧盯着我,看不出丝毫情绪。
我同样看向他,对他笑了笑:“朕信你不是谋反之人。”
王滇一愣,转过头偏向别处,喉咙动了动:“谢殿下信任。”
我活动了下筋骨:“这事就算过去了,接下来教朕射箭吧,朕感觉进步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