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开罪太后
桂枝好歹也是索绰伦氏精心培养多年才送到她身边的,这效率自是没的说。
不多时,这消息便被人悄悄送出宫去了。
待她处理好了事情回翊坤宫来时,却只见初彤往咸福宫的方向而去的背影。
待初彤匆匆忙忙地赶到咸福宫时,望着多宝架上的璟冉和璟妤,只觉得自己血压一路飙升,险些便是要晕过去。
而高晞月亦是站在多宝架下面,这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得来回踱步,一脸的不知所措。
璟冉这死丫头竟是直接站在那架子顶上,还想要伸手去够咸福宫的房梁。
而璟妤坐在多宝架上面稍稍矮一些的地方,却是一脸要哭出来的架势。
她找人一问方才得知,今日璟冉撺掇了璟妤去爬高晞月的多宝架子,两人本是踩了小梯子上去的。
只是璟妤爬上去后,一时害怕,不慎踹翻了梯子,因此两人才留在了上头,一时半会儿也下不来,这才被人发现。
而这小梯子也不知是璟冉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翻出来的,一点都不结实,不过是一摔便散架了。
如今两位公主都只能被迫待在这高高的多宝架上头,等着内务府那边派人拿梯子来。
初彤知道后,更是被气得险些晕了过去。
她原以为最坏就是这死丫头疯玩,在外头丢点人也就算了。
不成想,竟还祸害到旁人身上了。
高晞月生了璟妤后便是不能再生育了,如今把这孩子看得跟眼珠子似的,若是璟妤有个好歹,就算她和高晞月关系再好,怕是也不能善了的。
她忍不住瞪了这惹祸的混丫头一眼,连忙叫人前来救人。
幸而内务府那边的太监手脚都还麻利,这不多时,便把两个孩子给抱了下来。
初彤拉过璟冉,忍不住狠狠揍了她的屁股。
这力道是一点儿也不曾留手,没两下璟冉便哭得惨兮兮的,让高晞月看了,都有些不忍地走上前来劝她。
对此,她只瞪了璟冉一眼,把她送到沉心怀里。又拉了高晞月在一旁,好生赔了罪 ,还送了好些好东西去给璟妤当嫁妆。
对此,高晞月都有些不好意思。
“妹妹还是收下吧,不然我下次也绝不好意思来了。”
高晞月这才迟疑着收下了。
待到晚上,初彤回了翊坤宫,方才拉过璟冉严肃地讲了许久道理。
幸而璟冉只是性子皮了些,这如今见着自己额娘难得的是动了真火,也不免有些心虚,自然是仔细听进了心里。
见着璟冉如今好歹肯听劝,初彤心里方才稍稍安慰了些许。
——
夜晚,宫门外的一处河湾处,穿着夜行衣的影子从河水中悄无声息地探出。
人影蹑手蹑脚地爬上岸来,又轻车熟路地走向杂草丛生的一处灌木边,将手里的东西悄悄埋入灌木根茎之下的泥土处。
继而,又转头潜进了河水中。
不多时,一个身影边走到灌木处,将里面的小木匣揣进怀里……
杏林侯府,兰泰伸手接过暗探手中的木匣子,有些迫不及待地展开。
而桂铎亦是站在他身侧,眼都不眨地看着他动作。
待到看完纸条上的内容,他们心中方才对此事行事有了些底儿。
而桂铎望着纸条后,初彤的嘱咐后,忍不住与兰泰对视了一眼。
双方皆是不曾说出半个字,但凭着父子默契,这心里亦是有了计较……
隔日,桂铎便接着公务之由,前往了高斌府上拜访,而兰泰亦是在府中招来了几名他暗中收买的门人,小心嘱咐了几句。
不出三日,朝中便再度提起了准葛尔部和亲一事。
索绰伦氏与高氏自然是听着初彤所言,并未对此事发表直接意见。
弘历问起,皆是只称是帝王家事,让弘历自己拿主意。
而朝中大臣,在太后的暗示下,也多是不允和亲一事。
而意外的是,青樱的父亲那尔布却头一个上了折子,其中各种引经据典,口中更是又逼嫁公主之意。
富察氏一族,亦是有不少门人附和,要求弘历下嫁恒娖长公主和亲准葛尔部。
而弘历心意本也意属公主和亲,以此来求取和平,自然也顺水推舟,下达了让恒娖和亲的旨意。
而慈宁宫的太后本以为这好歹是公主亲事,应多少还要商量些时日,因此还在慈宁宫中细细思量如何免去此事。
却不想,今日便得知弘历旨意已下,此事再是无可转圜。
她一时难以接受,有些脱力地瘫坐在椅上。
恒娖是她的第一个孩子,亦是她最为愧疚的女儿。
她当年为着自己一己之私离宫而去,只将还不曾满月的恒娖托付给敬妃照顾。
后来她得幸回宫,这孩子却与她生疏了。
虽是后来慢慢熟络,但也是在敬妃离世后,她才和恒娖真正亲密起来。
她原还想着给恒娖在京中找一门好亲事,也好全了她多年心中的愧疚。
却不想,弘历竟如此忘恩负义。
她帮着弘历成为了九五之尊,而弘历却一心逼嫁她的女儿!
如今,她只觉得气血不断上涌,连呼吸也急促起来。
而福珈见此,更是吓了一跳。
她伸手不断为太后顺气,生怕太后气出些毛病来。
许久,太后这口气方才艰难地缓和了些许。
心知此事无可回转,太后面色阴鸷,望着福珈的眼神让人生生想要打出个寒颤。
“皇帝之前还有所摇摆,怎的今日便突然定下了此事,还……还下了旨意——”
这话在她嘴里说的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分外深重。
她身侧的福珈头也不敢抬,只悲声对太后解释。
“之前皇上虽是有所意动,但朝中讷亲大人和咱们的人皆是反对此事,皇上自是不好明摆着违逆众臣的意思,但今日——”
福珈顿了顿,小心地瞥了一眼太后的神色,见她脸色是不曾见过的铁青,更是吓得低下头去,口中之言越发颤抖。
“今日朝中皇上问了桂铎和高斌的意思,两位虽不曾向着咱们公主说话,但也并未落井下石。但那乌拉那拉氏果真是可恶至极,怕是知道您在宫中对娴嫔……竟是不顾朝中旁人的意思,上了好长一篇折子,意图逼嫁公主。而富察氏亦是不识好歹,跟在那尔布身后撺掇此事,这才让皇上下定了决心,当场便下达了旨意。”
听闻此言,太后心中亦是有了计较。
她伸手往桌上死力一拍,素日伪装的和善也尽数褪下。
“既然乌拉那拉氏和富察氏联手作下此事,那便是故意与哀家过不去,这往后,就别怪哀家不念旧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