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他便宜啊
二丫终于把大丫的手扒拉开。
“娘，举人比秀才厉害多了，而且村子里的私塾一个老夫子教那么多人，哪比得上他一个人只教我们几个？就让他试试吧！”
沈谦：“厉不厉害的，又不光靠嘴说了算，娘还是让我们去上私塾吧，私塾的老秀才看着就叫人安心。”
至少不会看上他娘。
沈婴：“你们说的都对，就让他试试吧。”
沈谦：嘎？
沈婴：“不试试怎么知道他行不行，退一步说，他便宜呀！”
而且还不用他们上门，而是姓谢的自己上门来教书，在自己地盘上，不怕他耍什么花招。
几人带着纸灰味儿回来。
“娘，烧纸遇见个大傻子，不要钱教咱家孩子读书！”
邓氏：“真的假的？”
“娘我骗你干什么，那人年纪轻轻就是个举人，学问肯定比私塾老秀才好多了。还说先试着教半个月不要钱，觉得可以每个月再付二两银子束脩，是那么多孩子总共二两银子！”
邓氏嘀咕：“还真遇上大傻子了。”
她以为有她闺女一个大傻子就很少见了，竟然又来了一个，傻子也稀罕凑堆？
不成，她得瞅一眼，万一真是个考科举考坏脑子的，教坏孙子跟儿子怎么办？
“婴婴真厉害，这都能让你找着，明儿就上门是不是，要不咱明儿晚一点去摆摊，谢举人头一天过来，得好好招待一下。”
沈婴觉得娘说得有道理，反正码头买早饭吃的少。
要是真有买的，就凑合凑合买其他摊子的吧！
军营。
掀开营帐，孙礼就呦了声。
“吓我一跳，还以为走错了。要是让京城的闺阁小姐们看见你穿成这副模样还不都丢了魂儿，你去做什么坏事了？”
谢沉舟不咸不淡得看了他一眼，继续换衣服。
看似单薄瘦削的身影下，举手投足带着阳刚的力量。
“你才做坏事。最近白天你盯着点军中，我大概要出去一下，傍晚才能回来。”
孙礼哦哦几声，“我懂我懂，男人嘛，谁还没个需要泻火的时候。不过你可得怜香惜玉些，等打完仗带回去，怎么也能收了当个妾室，往后的荣华富贵算是有了。”
谢沉舟踹了他一脚，“胡说什么，太闲了就多去操练，少想些有的没的。”
一大早，沈婴就搬了张桌子放在正对着院门口的正当中，又用盘子摆了些点心跟水果，甚至还有饴糖，家里有啥就摆啥。
而后清理了下香炉，放在正中间，旁边放几炷没点燃的香。
看看感觉还缺点什么，又跑去村里摘了两把野花。
睡醒起来的人看见了差点吓一跳。
邓氏：“婴婴啊，你这是干什么？”
沈婴：“等大傻子……不是，谢举人到了，行拜师礼啊！”
好不容易遇见个大傻子，抓住了才行。
沈老二心说，原来是给那倒霉蛋的，还以为是要把他送走。
邓氏：“可你不是说只是先试试，说不定那人根本没有真才实学。”
“也是，”沈婴看了看折腾一早上的成果，“摆都摆了，就当是欢迎谢举人的，得让他看见我们的热情，才愿意继续教大丫几个。”
邓氏觉得这样人家更不敢留下来了。
想法子叫沈婴撤了，却有人敲门。
“请问是这里是沈家吗？”
“哎呀谢举人，你总算来了！快请进！”沈婴招呼。
谢沉舟换了件浅灰色长衫，别看是粗布的，反倒有种隐居山林的隐士意味，邓氏瞅了一眼就把怀疑咽回肚子里。
“这是？”谢沉舟看见那桌子眼皮一跳。
“这个啊，二丫快去给你们先生搬个凳子来，就放在桌子旁边，”沈婴回答道，“这是特意欢迎你的，你那么傻……不是，那么喜欢我家几个孩子，愿意不要钱教半个月，我们怎么能真让先生吃亏。”
“这些是我特意给先生准备的礼物，等下全都打包带走。”
谢沉舟：“……”
“太客气了。”
沈婴：“应该的应该的！”
心想瞅瞅高兴的样，都说穷书生穷书生，知道了读书要花多少钱后，她觉得这个词儿真没错，没点家底的可不敢读书。
有些人家更是一大家子只能勉强供一个，估摸谢举人就是那样的。
谢沉舟坐到凳子上，沈婴把大丫几个都喊出来，一人手上三炷香。
“还不快谢谢先生愿意教你们读书！”
五人举着香弯腰行礼，“谢谢先生！”
谢沉舟：“……”
要不他坐桌子上去？
或者找块木头刻上他的名字代替也成。
刚那么想，沈婴就道。
“你们文人好像都特别讲究，单单拜一天还是不够表达我们全家对你的感激，要不这样，谢先生留个名字、或者留一幅画像，挂在墙上，我们全家肯定早晚燃香祭拜，来感谢先生之恩。”
谢沉舟：“……”
还真要把他弄死啊！
要不是……他肯定以为他们都是戎族人混进来的奸细，这是多想他快点死。
“那就不用了，我已经感受到了。”
沈婴：“要的要的。”
谢沉舟：“真不用，要不然提供我一顿饭食好了。”
上香？送饭？
沈婴觉得都差不多，总算答应。
招待完谢沉舟，沈婴再不放心也得走了，她一步三回头。
“大丫，你们几个一定要好好念书，把谢举人的学问给掏空！”
大丫：“……”
沈谦不高兴，虽说是嘱咐他们几个，怎么娘只顾着喊大丫大丫，就不能三丫开头？
死骗子，快骗到娘心坎儿里去了！
“娘你放心，别说是学问，让我们掏心肝脾肺肾也是能掏空的！”
谢沉舟：“……”
教个书还得把命送上？
若非他根本不是那些文弱书生，早就吓跑了。
沈婴几人走了，沈老二要去沈老大家，家里只剩下谢沉舟跟五个孩子。
二丫拉住谢沉舟的胳膊想说啥，就被他瞪了一眼抽出衣袖。
“进屋去，我先教你们认识几个字。”
先学写名字，大丫还算按捺得住，二丫心不在焉，屁股底下像放了火盆，扭来扭去。
啪挨了一下打。
谢沉舟：“专心！”
后背火辣辣的疼，二丫噘着嘴，委屈得快哭了。
尤其听见沈歉毫不掩饰的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