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退亲
虞含璧还不知道自己给家里招惹了麻烦,拿到玉佩的那一瞬间,她才真的安心下来。
只是这还不够,她身上还背着婚约,秦桓那样光风霁月的朗朗君子,怎么会在自己有婚约的情况下和自己有什么呢?
哪怕动心他也会压抑自己的感情,他这样好的人,自己应该以完美的姿态出现。
她要先去退亲。
幸好虞含烟不知道她这么想,不然只怕笑到捧腹,秦桓不过是披着好看皮囊的自私伪君子,他如果真的光风霁月,也不会将妻妹纳入后院,报恩有很多方式,又不是只有娶她这一条路。
可他还是这么做了。
前世在秦府多年,虞含烟越琢磨秦桓越觉得可笑,其实秦桓本质上谁也不爱,他爱的只有他自己。
为了结曾经的恩情,主动求娶虞含烟,又在发现恩人不是虞含烟时,不顾多年夫妻情分,纳了虞含璧,可他真的爱虞含璧吗?
如果真的爱,对方好歹也是同僚遗孀,曾经的正室夫人,如今却成了妾室,但凡是真的心疼她,都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来。
妾,就算是贵妾,也不是妻,生的孩子是庶出,连一声娘亲也喊不得。
只有虞含璧那个脑子有病的人才会答应,好好做她的正室不好吗?非要自甘下贱,还以为自己和秦桓是真爱。
可笑极了。
谢府。
虞含璧神情高傲,对谢府简陋的陈设十分嫌弃,她不论前世还是今生,投生的人家都没有在物质上亏待过她,想到自己和谢府的婚约,她就浑身抗拒。
只有秦桓那样的身份才配得上自己。
“寒舍简陋,不知虞小姐今日前来,是找谢某有何要事?”谢彦面容带笑,虽是武将,气质反而比较温和。
谢彦,长相不是当下追求的面如冠玉般,而是刀削斧凿,棱角锋利,不笑时十分唬人,笑起来却爽朗阳光。
他出身低微,不过是乡下普通农家出身,但从小天生神力,和隔壁师父学了几年拳脚就出门闯荡了,正好遇上山匪截道,以一己之力将所有人扭送去了官府。
当时的知县十分欣赏他,建议他参加朝廷举办的武举考试,谢彦一举夺魁,成为武状元,如今任东城兵马司副指挥,从七品官职。
虞含峰正是看中他没有背景,且年纪轻轻就是凭自己闯出一番成绩,才主动结亲。
虞含璧虽然有些惊讶于自己这个未婚夫长得还不赖,但她心有所属,且谢家实在家底太薄,她可不想嫁进来还要贴补夫家。
“谢将军应该知道,这门婚事乃父亲定下,我心有不愿,还请谢府归还庚帖。”
她本来拿着定亲信物就要出门,临出门前才想起现在是要交换庚帖的,拿不回来她就没有办法和秦家议亲,但谢彦的庚帖又不是在自己手里,她拿不到。
她打算和谢彦商量,先将自己的庚帖还给自己,自己再找机会把他的还给他。
唯一担心的就是谢彦不愿意退婚,毕竟他可不一定能找到自己这么好的婚事,虞家曾出过两任太傅,三位大儒,门生众多,虽然虞尧峰品阶不高,但背后盘根错节的关系网不是一般官员能比的。
谢彦没有第一时间答应,而是认真问道:“虞小姐想要退婚一事,虞大人可否知晓?”
虞含璧眼神飘忽,“当然知道,只是父亲不愿伤了和气,才让我来。”这话一看就不可信,只是谢彦没有揭穿她。
他也不愿意要一个心有所属,在大庭广众之下惦记别人未婚夫的人。
“既如此,虞姑娘的庚帖我可以还给姑娘,我的庚帖虞家也应该早日送还。”谢彦指使身后的小厮去找谢母,拿属于虞含璧的庚帖。
“当然会还你!”虞含璧没有料到事情会如此轻松,语气都轻快起来。
“口头约定不作数,我希望虞姑娘能给谢某一封保证书,限期归还,毕竟谢某年纪不小了,家母希望我早日娶妻。”
虞含璧答应得很爽快,却在看见毛笔时呆滞了,她有记忆只能帮助她学起来快,不能凭空学会技能啊!
毛笔?她连钢笔都不用,全是电脑手机打字。
“我近日手腕不适,谢将军写吧。”认字她是可以的,但写就算了,她却没想过谢安的字有这么丑,不仅丑,字还大,一张纸写不了几个字就满了。
谢彦却仿佛没有看见她的脸色一般,自顾自写完了三页纸,还请虞姑娘盖个印。
一般这种约定性质的书信,都需要盖印,才能保证有效,有私印和手印两种形式,虞含璧出门没有带私印,只好用大拇指沾了印泥,按在纸上,一共三张。
“一月内,还请虞姑娘归还庚帖,逾期谢某只好找虞大人了。”
“知道了。”虞含璧拿着自己的庚帖,才不管他说什么,自己的到手就行。
等虞含璧离开,谢彦身边的小厮元宝才面露不满,抱怨道:“这虞家怎么回事啊,当初是他们要结亲的,如今又反悔,当谁多稀罕他们似的。”
谢彦反而没有什么情绪,他亲眼见过虞含璧对另外的男子示好,婚约只怕在她心里没有什么约束力,与其以后闹出丑闻,不如现在断了好。
只是此事虞尧峰应该不知情或者不答应,但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虞含璧既然选择做出这样的举动,就应该承担后果。
“走吧,去母亲院子。”
谢母在谢尧让她拿庚帖出来时,就有不祥的预感,等谢尧过来说虞家人来退婚的,她心都凉了。
自己不过是丧夫的寡妇,家里也帮不上谢彦什么忙,难得有这样的岳家愿意提携谢彦,怎么就忽然退婚了?
“可是你哪里做得不够好?”谢母下意识认为是自家不够好,对方才反悔,谢彦已经习惯了,他娘就是这样的性子,耳根子软没主见,还性子软,总觉得是自己没做好。
都怪那个男人!
谢彦眼底划过一抹厉色,“娘,您别想太多,不过是对方出尔反尔罢了,我还要去当值,就不陪您用饭了。”
说着对谢母身边候着的年轻女子点点头,大步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