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连城
乐城外，人迹罕至的山顶之上，连城带着楚霁闪身出现，放开了抓着楚霁的手。
顿时，楚霁脚下出现一道道的紫光光圈，紫光携带繁杂符文，由内而外，溢满楚霁全身。
连城抬手，手指直指楚霁额头间，额间突然浮现红色虚幻的印记。
连城惊叹：“寄，魂，术。”
楚霁点了点头 ，刚要开口，连城定定望着她。
“魂魄残缺不全，三魂七魄竟是涣散的虚影，身体跟魂魄有分离之势，解决之法得找施术之人……”
楚霁不言，淡然一笑，果然她猜测的不错，寄魂术的弊端太大，要想恢复，还是要找蔺万舒才行。
连城收起法术，看着面前陌生的面容，喝了口酒：“五年前……发生了什么？”
“……师父，先不说五年前了，这几年你还好吗？”楚霁与连城并肩立于山顶之上，斜着眼看着他。
连城心中有无数疑问，可是见她不愿提起五年前的事，也知晓当年之事对她定然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打击，也不强求。
“一切如常。”
“那便好。”
连城看着山下平静的城镇，摘下了脸上的半张面具。
“我是很好，不过你不好，我才离开多久，你就废了，行尸走肉，一脸疲色。过不了多久，等你魂魄离体，就慢慢变成一具干尸。”
“我知道，我只是想先回来……看看。”
楚霁知道连城是在担心她，可她却没有想将蔺万舒所说交易的事告知于他。
她心中十分明白，虽然她不知道师父连城的真实身份，连城经常神神秘秘的，身上有不少谜团，可是对她却是很好。
只要她告知他宴月宗蔺万舒有办法可以救她，他肯定会不顾一切去找。
纵然师父修为高深莫测，可是他现在也只是一个人。
况且交易的事，她也在犹豫。
“师父，我想查些事情，不过我现在灵力滞塞，法力全无，你能不能帮帮忙？”
楚霁带着讨好的笑，看着身旁的人。
连城不答话，若有所思的围着她绕了一圈，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不是我说，你现在这身体，真是……十分差劲。”
“我知道，确实比不上我以前修炼过的身体。”
“哪里来的？不会是以前被你迷得神魂颠倒的小姑娘自愿献身的吧。”
楚霁看着连城一脸打趣地笑意，摇了摇头。
确实是被美色迷惑，已经神魂颠倒的姑娘自愿献的身，不过不是被自己迷惑的。
她一个残破的魂魄，哪里迷惑得了人。
“师父，我真有正事。”楚霁顿了顿，接着说道，“以前的事……”
“说说看。”
楚霁呼了口气，拿过连城手中的酒壶，喝了一大口：“我想查五年前的事。五年前水月庄灭门那日，我……我那天突然走火入魔失了心智，我怀疑……”
“你怀疑你被人算计，中了药或是某种术法。”连城紧紧握了握拳，眸色阴沉，说出了心中猜想。
楚霁仰头又喝了一口酒：“我所修习的功法虽然繁多，却不相冲，又有上古灵器霜花灵剑护体，我如果是练功走火入魔，霜花定然早已发生变化。可是那天却很突然，霜花剑一直未有异常。”
“能令人突然走火入魔的方法很多，药、咒、阵法……”
“咒术和阵法都需要时间来安排，而药，只需要下到食物或者酒水中就行……”
连城看着楚霁话还未说完，又仰头喝了口酒，心中了然，能在她的食物和酒水中下药的人，只有身边的亲近之人。
见楚霁似是不愿提及那人，他也并未开口，毕竟那么多年的情分。
他抢过楚霁手中的酒壶，晃了晃已经快见底了，微微正色。
“那现在，你作何打算？”
楚霁忽然地笑望着连城。
“师父，我现在身体也不好，你送我去宴月宗吧。”
不知道是新身体酒量太差，还是连城的酒太烈。
楚霁眼中带着迷离之色，两侧脸颊也带有微微红晕。
连城喝光了酒壶里的最后一口酒，随手丢在了一边：“不送。”
“就抬抬手的事。”
楚霁一听他拒绝，猛然抱住了连城的手臂，晃了晃。
“不想抬手。”
“……”
楚霁的这个师父一向特立独行，说不干就不干。
自她七岁认识拜师以来，这么多年，面容一点未变，看着就是个二十多岁，风流俊朗的贵公子。
有时又像个任意妄为的孩子，有时又像个令人琢磨不透的大人。
“徒儿，这时节，各地繁花似锦，我虽然不能抬手送你回去，不过我可以抬脚陪你回去。”
“……那真是，谢、谢、师父了。”
明明连城只要施个法，带着她，很快就可以到宴月宗，却偏偏要走回去。
楚霁只能无奈的咬咬牙，看着山下叹了口气。
片刻后，楚霁两人下了山，应连城要求找了乐城最好的客栈休息，她打算住一晚就上路回宴月宗。
却不想夜晚，累的瘫倒在床楚霁难得睡着时，连城手执一条小蛇现身出现在楚霁床前。
那小蛇巴掌大小，额头上有着奇异白色花纹，赤红的鳞片下腹部竟是白色的。
他宠溺地摸了摸小蛇的头，冲着楚霁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看来，她睡的很熟啊，都快要沉浸在梦里了。”
只见他将被小蛇盘旋着的左手贴近楚霁额头。
那小蛇张开带着白色毒牙的口，吐了吐猩红的蛇信，看了连城一眼，便灵动的扭着往楚霁额头爬去。
楚霁睡梦中，感觉有一丝冰冷不断在脸上轻轻扫过，划过额头，划过眼睛，划过鼻子……
冰冷中又带有一丝痒意，楚霁紧闭着双眼，循着本能抬手摸了摸脸上，抓起了那丝冰凉之物，触手间又冰凉又滑腻，她不得不微微睁开了湿润迷茫的双眼。
眼前，她手中一条赤红小蛇乖乖垂落着身体，嘴巴中欢快地朝着她吐着蛇信，还用尾巴尖轻轻拍了拍她的鼻子。
“蛇——”
楚霁大惊，等反应过来时，才发现眼前是一条蛇，忙向床外扔去。
此时坐于桌边悠闲饮着茶的连城，随手一把将小蛇接住，摊开手心，笑望着委屈巴巴的小红蛇，用食指摸了摸它低低垂着的小脑袋。
“霁儿，你吓到小红荇了。”
“师父，你知道我最怕蛇，你还用它吓我。”
连城继续摸着手中小红蛇委屈巴巴的的小脑袋：“多可爱的小家伙啊，它要是化形，就是你师弟了。”
“放心，它就算化形以后也只会是师妹，它是个女孩子。”楚霁擦了擦略微湿润的眼眸。
楚霁刚刚吓得着实不轻，脸色微微发白，听到连城说这蛇如果化形会变师弟，不由翻了好几个白眼。
“霁儿，你看看你刚刚把它吓的，现在还没缓过来，呆呆傻傻的。”
“师父，我真的怕蛇，我每次也都快被它吓傻了。”
小红蛇一听，头垂的更低了，低低的垂着圆溜溜的大眼望着楚霁，尾巴无精打采的垂在连城手外面。
楚霁看着可怜委屈的小红蛇，心中知晓也不是它的错，抿了抿唇，叹了口气。
&34;红红很可爱，我也很喜欢，只要别每次都在我睡醒睁开眼的时候吓我就行。&34;
小红蛇一听，抬起头，欢快地又吐了吐蛇信，本来想扑到楚霁身上，却犹豫着还是呆在连城掌心望着楚霁，开心地拍了拍尾巴，表示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