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 章 :旧事(二)
没过多久,李清带着满头大汗且气喘吁吁的太医院首大步流星的走进大殿。
“皇上,娘娘,太医来了。”李清连汗都来不及擦忙开口道。
太医院首于和正欲跪下行礼被公孙宸呵道:“快救人!”
“是是是。”于和快步走过去将药箱搁在桌上,伸出手替小长淮把脉,把完后又拿起小长淮的手看了看,随后用针刺破肌肤挤出一滴黑血闻了闻。
做完这一切后于和紧紧皱起眉头,片刻后斟酌开口:“皇上,小郡主是中了剧毒。据虚浮的脉搏与绀紫的唇同指甲以及小郡主手腕呈现的这条红色细线来看,约莫是中了一种西域奇毒,名为牵丝。”
他顿了顿又道:“此毒阴险无比,无色无味。且扩散极快,几息便扩散至人的心脉,随后腐蚀人的生机并让人在无知无觉。甚至可陷入梦中悄无声息的死去,死后的人全身布满红丝,故名牵丝。”
“可有解?”一旁紧紧抓住蔡嬷嬷的赵玉曳着急出声道。
“这…需得每日割一小口放毒血,每日用参汤吊住生机。此毒本无解,或许在多日放血毒性减弱后,那天山之巅的百年雪莲可救…只是救回后可能体弱多病。”于和躬身有些颤颤巍巍说道。
闻言,赵玉曳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娘娘!”蔡嬷嬷众人惊呼,公孙宸将小长淮递给兰禾,转身将赵玉曳打横抱起轻轻放在榻上。
见此,于和自觉走过去将方帕搭在赵玉曳的手腕上把脉,“皇上,娘娘是气急攻心昏了过去,需得好生静养。如此大动作让娘娘腹中龙子有滑脉迹象,切忌情绪大起大落啊,不然可能会…”他最后那句话并未说出口,只朝公孙宸恭敬的拱了拱手。
公孙宸亦是闭眼深吸一口气,手下意识捏紧额间青筋股股暴起。
“此事由你全权负责,兰禾你去请阿姐二人进宫一趟。”公孙宸脸沉的如墨,说完抿紧唇,“李清让人夜鴒去彻查此事。”
“是。”李清二人应道,转身出了宫殿。
“开始吧。”公孙宸说完蔡嬷嬷抱着的小长淮将她抱到偏殿。
于和问蔡嬷嬷要来笔墨,写了两张方子递给蔡嬷嬷,让她去太医院抓几贴药马上煎熬,遂拿起药箱去了偏殿。
蔡嬷嬷拿起药方正往外走,正巧撞见收到消息带着七岁的公孙止匆匆赶来的太后。
“奴婢参见太后娘娘,太子殿下。”蔡嬷嬷赶忙行礼。
“蔡嬷嬷,安安如何了?皇后可有事?”太后饱含担心的问道,一旁的小公孙止亦是抿直了唇一脸担心的模样。
“这…小郡主在偏殿,娘娘歇下了。于院首正在救治,奴婢正欲按于院首写的方子抓药呢。”蔡嬷嬷老老实实回道,但并未说赵玉曳昏倒并可能滑胎的事情。
“好,哀家知晓了,你去吧。”太后点点头,牵着公孙止去看赵玉曳,蔡嬷嬷也连忙去太医院抓药带回来在小厨房亲自煎熬。
…………
“那后来呢。”君长淮抱着赵玉曳的手臂扬起小脸问道,怪不得第一次她看见原身手腕上那淡淡的疤痕就像长期割开导致的,原身生在皇室宗族怎么可能让自己身上留疤。
赵玉曳从回忆中抽身,那双眸子已然微微泛红,“后来啊,你舅舅的夜鴒暗卫查出是后宫柔妃林柔做的,但碍于当时其父林丞相门下书生众多暂时无法撼动,最后是你母亲亲自出手的…”
这日,天穹层层叠叠乌云不住地翻滚着,伴着时不时拂过的微风。
此时,御书房内。
“查到了吗?”公孙雅软着身子靠在椅子上,君父君鹤卿端正的坐在她的身旁,眸子里翻滚着毫不掩饰的杀意,谁敢动他的女儿他绝对要弄死他!
公孙宸颇为烦躁压了压额角,开口道:“对不起阿姐,鹤卿。此事是我连累了安安,是柔妃,她想要阿玉的命…”他满脸愧疚的缓缓说道,如今他羽翼未丰,暂时动不了她。
公孙雅瞧出了公孙宸面上的愧疚,她摩挲着修长如玉的手指,最终漫不经心的抬眸与上位的公孙宸对视,“此事你莫要管,阿鹤也是,我来。”
君鹤卿伸手握住公孙雅的手,坚定地说:“都听夫人的,我相信夫人会做好的。”
听公孙雅此言,公孙宸点头道:“阿姐,此事恐怕你出面最为合适,放心我会兜底的。”
公孙雅慢慢站起来,伸手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勾起唇道:“走了,该让某人偿命了。阿鹤,你去守着安安。”她说完悠悠望向殿下乌沉沉的天穹,这天色杀人正好呢。
“好的,夫人。”君鹤卿起身连连点头,那模样望去乖巧不已。
公孙雅拍了拍他的肩膀,大步流星的朝殿外走去。
待公孙雅走远,公孙宸讪讪一笑,“鹤卿,你这些年过得如何?”公孙宸从御案前走到君鹤卿的身旁意味深长的瞧了一眼站着的君鹤卿。
君鹤卿掀起眼皮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缓缓吐出几个字:“我要告你姐。”
“君鹤卿!!!”公孙宸瞪大双眼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片刻,他一副痛心疾首地道:“你丫的居然不讲兄弟情,当年我就不该将我姐介绍给你!”
“那我谢谢你?”君鹤卿淡定坐下睨了他一眼。
“你!个妻管严!”公孙宸一瞬间炸毛骂道。
君鹤卿勾起薄唇不怒反笑,上下扫了他一眼后悠悠道:“你不也是?这才对味,当了皇帝死气沉沉有什么意思?”
公孙宸瞪了他一眼,泄了气走到他旁边坐下,吐槽道:“你以为当皇帝那么好当?一天忙到晚,还要听那些个老东西唧唧歪歪,烦死了!”
“正好,我也烦咱俩过过招?我女儿你照顾的真好呢。”君鹤卿懒懒撑起俊脸笑眯眯的盯着公孙宸。
公孙宸一下子跳了起来离他一尺远,“我才不要呢。”他与君鹤卿的武功不相上下,按理说是打个平手。谁知道君鹤卿那厮心眼子贼多,阴招儿也多,每次都阴他一把,他才不要跟他打。
君鹤卿不语,只皮笑肉不笑的盯着他。
片刻后,殿内传来打斗声与男人的无奈的吐槽声。
“君鹤卿,你个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