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感知有变

    在爷爷奶奶家的冯易，就像一个陌生人家的孩子，一会儿进这屋，一会儿进那屋，一会儿拿起奶奶念佛时的佛珠，一会儿拎起爷爷用来拄地的手杖。尽管这些房间、这些东西冯易早已接触了无数遍，但他总改变不了那种久违的熟悉感和习惯。

    就连现在，冯易还喜欢抱着爷爷的胳膊，听爷爷讲他那个时代的故事。

    “我年轻的时候儿，跟着你几个叔太爷、和我的弟兄一块在我们村头的山包上练武，上面风可大了，估计你现在过去，也会被吹翻喽 。”爷爷靠在沙发上，对冯易道。

    “你别不信，我们在山上练武都是提着一股气儿，嘴里也憋着气，扎好马步就使劲踩着地，一拳一掌都带着风，那劲道打在一头牛身上，都得把他疼趴下。”

    “为啥说你会被吹跑呢，别看你现在胖的百八十斤，但你空有体重，却没气，行坐顿起的时候，要把身子沉下来，或者松下来，这你不懂了吧，哈哈哈。”爷爷说着说着，就指着冯易笑了起来。

    “我肯定不懂么，这不得爷爷你给我教呢么，你不给我讲，不给我教，我就是不知道，不会做。”冯易想着让爷爷给他教教武术，所以直接跟爷爷提出了他藏在心底的诉求。

    “不行啦，你爷我现在站起来都费劲，还咋给你教呢。你小的时候给你教，你光乱跑，不听话，还想着法子气我，现在知道学了啊，晚了！”爷爷一听冯易的话，气的朝冯易后脑勺拍了一下道。

    “疼啊爷，你这老了老了手劲还这么大。轻点啊，我眼睛都冒星星了。”冯易自己揉着头，无奈道。

    而奶奶听见清脆的拍响声，从厨房走了出来，看见冯易揉着头，就朝爷爷骂道：“一天没轻没重的，别把娃打坏了，打傻了。傻了他娶不上媳妇咋整！”

    冯易一听，心想：“完了。”

    头一抬，冯爸和冯妈也走了出来，这时候几人在冯易眼里，就好像几只老虎，慑的他瑟瑟发抖。

    “奶奶啊奶奶，你这句话就像把恶魔给带进来一样啊。”冯易此时想赶紧从屋里跑出去，离家出走，走的远远的，逃离这个恐怖的世界。

    “听到你奶奶说的话没，赶紧领个媳妇回来，一天傻不愣登的啥都不急，你说你干啥能急。”林琳站在冯易跟前大声道。

    冯胜则从里屋拿了个小板凳，坐在爷爷下边，“语重心长”道：“你妈说的没错，你这逑姿势能干个啥。在外面的时候，家里人干着急，你回来了，家里人还是干着急，长点心好不好。”

    这时，奶奶更是插了一句：“我十五岁就跟了你爷了，十九岁就有了你爸，你看你现在多大了，比我那时候大十几岁呢，还没成家。”

    “小时候就给你教，碰见喜欢的女娃娃，就好好和人家玩，把好吃的给人家分，就你独得很，骗人家女娃子的吃的自己吃，把人家惹哭，人家奶奶还来给我们告状呢。”爷爷好像想起来什么，补充道。

    冯易在几位长辈中间，极为难受，本想说几句反驳的话，话到嘴边，也没说出来。他的眼睛里透露着一丝迷惘和绝望，就像失去了爬树的绳子，没有了任何依靠。

    他低下头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才下午四点多，可长辈们这边却是交代不过去。没办法只得想法子先溜。

    “没办法啊，没遇到合适的么。好了不说了，这多没营养啊，你们下午吃啥呢，我去买些菜。”说完，也不等几人说话，就先起身出门了。

    在冯易关门的一刹那，冯易听见林琳喊：“买点蒿子面和西红柿。你爷爷奶奶说得对着呢，要听进去啊。”

    出来后，冯易感觉像是接受了一场严刑拷打，每个人都是要打他的审判者。

    这时，一丝阳光落在他的脸上，感受到冬日的温暖，他便扬起脸颊，让阳光全部洒落向面部、全身，接受一场全新的洗礼。

    路上走的时候，干枯的花园里总有一窝窝喜鹊麻雀飞起来，落下去，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树叶也哗哗作响，奏着冬日的乐章。此时就差一场雪，不然冯易早就跑着滑起来。他也想起小时候在河沟冰上放炮打“老牛”的情景，顿时感受到强烈的落差感，怎么现在的冬天，不好玩了呢？

    在超市买上蒿子面和西红柿之后，冯易给自己买了小时候最爱喝的酸牛奶，插上了吸管，然后，毅然决然地朝家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