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家暴

    “爸爸不要打了，不要打了，不要打妈妈了！”一个衣服裤子都打着补丁的小女孩撕心裂肺的尖叫着，晶莹的泪水一颗颗往外流，同时用她纤细的胳膊抱住爸爸粗壮的大腿。一个孩子怎么能挡得住一个大人的力气呢？妈妈还是被打倒在满是泥土的台阶上。

    &34;太懒了，我每天辛辛苦苦干活，你整天只会躺床上睡觉，家里事情不管，田里也不帮忙。”爸爸骂骂咧咧。妈妈只会嚎啕大哭。

    在一个只有十几户人家的穷乡僻壤，大家住的木屋连一片，都是同一个姓，但对老孙家里面的这种哭闹情况都已经麻木了，刚开始小女孩的爸爸打她妈妈的时候，大家还会劝，后来这样的“家务事”老孙家多次上演后，村里人也就习以为常。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老孙家不断传来哭喊声，邻居们纷纷关上了窗户，仿佛这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小女孩名叫小花，她眼睁睁地看着爸爸无情地殴打妈妈，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她试图阻止，但她的力量太过弱小。

    雨滴砸在屋顶瓦片，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滂沱大雨一直下个不停，在那个年代南方的村庄是木屋比较多，裸露的土地面，那时还没条件把门口的台阶用水泥抹平。

    老式的木屋前有一条长长的土台阶，屋檐上落下的雨连成线滴砸在地面，溅起一片片水花，门口的土台阶变得很湿滑。一不小心就会摔个四脚朝天。

    超英被孙青打倒在台阶上，衣服沾满台阶上的泥土，已经被打雨水溅湿了，超英嚎啕大哭着，双肩颤抖，仿佛承受着无法言说的伤疼，一张脸片刻成了大花泥脸。

    孙青因下雨没有去地里干活，喝了二两白酒，发酒疯，平时积攒的怨气借着发酒疯就打超英，超英娘家离这个村庄走路要走40分钟，超英除了一个正常的姐姐外，还有个哑巴妹妹，同样跟她耳聋的弟弟，超英因小右边耳朵失聪，要很大声说话才勉强听得到，再加上她智商低于正常人，听说孙青是被他爸老孙骗，才娶了超英，超英长得还行，不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异于常人，

    那个年代还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见两次面，就结婚了，孙青后来结婚了才知道她有这方面的问题。而且超英还特别懒啥活都不干。

    主要是老孙实在拿不出钱来给孙青娶媳妇，刚好超英有缺陷，超英娘家想了个办法，不但风风光光嫁，还倒贴部分钱出来，老孙以为白捡了个大便宜，后来孙青还把她退回娘家几次，结果对方娘家好不容易甩去的锅，怎么可能收回，哪怕山路不好走，半天不到又送回来。

    孙青很气老孙给他娶的这个老婆，老孙在的时候，多少还是有点怕他，孙青不敢动手打超英，老孙走得早，在小花三岁的时候生病走了。

    自那以后孙青一喝酒就打超英，再加上超英没能生男孩，前面又两个孩子夭折。村里老人提一个建议说抱一个孩子来“开枝散叶”。

    那年代捡孩子就像买菜一样的简单。缘分这东西真难理解，果真孙青不久后就遇到了在桥底石头上刚出生7天被人遗弃的小花。

    改革开放初期，计划生育抓得很紧，“人人吃不饱饭，人人贫穷”的状况。到处都写着大字的标语，“少生，优生，幸福一生”。

    很多那时期的女性冒着被辞退，被发现，被引产，被罚款的风险躲着生，努力生，很多人偷生后，被知道了上门把家里的门，窗都拆了，甚至更过分的是把整个屋子砸了。真的跟强盗没什么两样。

    再加上大家都认为生男的才是传宗接代，又是一个劳动力，女孩只是赔钱货，仿佛魔怔了，为了生男孩，为了满足家里期望，和不违反政策，送的送走，打的打掉。

    很多女孩被遗弃，运气好的，遇到了好人家收养，运气不是很好的当童养媳的大有人在，甚至遗弃在路边被动物吃了也是常有的事。谁能想到，几十年后，这代80的幸存者面临着是二胎三胎的催生。

    小花算是运气好的，可能前世注定的缘分，小花来了后，超英连生了2个活泼可爱女儿小红和小美。小花一直挡在超英前面，但不影响孙青拳头落在超英身上，超英的哭声犹如这大雨没有停。超英只会用哭来表达自己的情绪。

    小红和小美在这简陋的屋里头哭着，孙青眉头紧锁，双唇紧抿，眼神中透露出的怒火几乎能点燃周围的空气。小花是孙青捡来的弃婴，孙青因小花很懂事，所有的家务都帮忙干，去地里干活，都是小花跟他一起去，同时孙青觉得小花是福星，相对于前面已孩子夭折，能活着都行，孙青把小花当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养。

    而7岁的孩子想的是多帮家里干活，才不至于被这个家再抛弃。

    看小花哭得一抽一抽的，很伤心，孙青收手了，回屋睡觉去了。超英有时像大人，有时候觉得像小孩，她被打只会哭。对小红和小美特别好，知道小花不是她亲生的只对小花不好，还经常打她，

    7岁的小花知道妈妈属于不正常人不跟她计较，更多的时候是超英要打她，用三十六计，跑为上策，只要有看到爸爸打妈妈，小花都会竭尽全力去拦住。

    同时小花邻居跟她说：“小花抱到老孙家时，才刚出生7天，体重很轻，哭声很小，像只刚出生的小猫，孙青都还担心养不活，幸好超英刚出生的孩子夭折了，有奶，小花就吃超英妈妈的奶长大”。

    不管情况怎么样，小花觉得自己是这个家的一员，照顾好妹妹们和这个妈妈是义不容辞

    孙青家暴行为不是一天两天了，在那个年代还没有家暴一说，家暴妥妥的是“家务事”“家庭矛盾”，大家秉承着“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大家的意识里不觉得这是犯法的。后来2015年家暴才立法，不过那时早已物是人非了。

    小花用尽全身力气把超英妈妈扶起来，扶她去房间换洗，超英依然是号啕大声哭，直到给小美喂奶时，才没有哭声。小花心想是不是再生一个弟弟，孙青爸爸才不会打超英妈妈，但是如果再生一个，家里负担不是更重了。我还能不能留在这个家。

    小花冒着雨去拎着猪食到猪圈喂两头猪。小小的个子跌跌撞撞拎着个大桶，这个小山村家家户户都至少养两头猪到过年来宰杀。只有过年才能吃到肉。小花默默地干完所有活儿，然后走到床边，看着妈妈和妹妹们。她决定要更加努力，保护这个家。

    第二天早上，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板上。超英还在熟睡，脸上仍带着淡淡的泪痕。小红和小美则在一旁开心地玩耍着。

    小花悄悄地走出家门，来到山上寻找一些草药。她听邻居专门研究中草药的王大爷说这些草药可以治疗妈妈的伤口，希望能够减轻她的疼痛，小花找遍了山上的各个角落，终于找到了一些据说对疗伤有奇效的草药。她小心翼翼地将它们采下来，捧在手心里，如获至宝。

    回家后，小花仔细地清洗了这些草药，然后熬成了一碗浓浓的药汤。她端着药汤走进房间，轻轻叫醒了超英。

    超英看着小花手中的药汤，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小花微笑着解释道：“妈妈，这是我特意为你找来的草药，能让你的伤口快点好起来。”

    超英像个孩子一样，皱着眉头，她接过药汤，慢慢地喝下。小花看着妈妈的脸色逐渐好转，心中充满了欣慰。

    从那以后，小花每天都会去山上采草药，为妈妈治疗伤口。她也更加努力地做家务，照顾妹妹们，让这个家变得更加温馨。

    日子一天天过去，超英的伤口渐渐愈合，一家人的生活也慢慢恢复了平静。然而，小花始终惦记着爸爸酒后打人的问题。她深知，仅仅依靠草药是无法彻底解决这个问题的。于是，小花开始暗中观察爸爸的行为，寻找一种方法来制止他的暴力举动。

    一次偶然的机会，小花发现爸爸在酒后喜欢哼陕北民歌。她灵机一动，决定用音乐来分散爸爸的注意力，让他心情愉悦，从而减少发怒的可能性。

    爸爸带小花去赶集，刚好爸爸卖竹笋有几块钱，于是在小花的央求下买了台收音机，是那种可以放磁带，又可以收音听广播的机子。那时只能收听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每天晚上，当爸爸喝完酒回家时，小花就会打开收音机，播放他喜欢的歌曲。美妙的音乐回荡在小屋内，爸爸的表情也变得放松和愉悦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爸爸发脾气的次数越来越少，家庭氛围也变得和谐了许多。超英感受到了小花的用心良苦，她对小花的态度也发生了转变，开始真正把她当作自己的女儿看待。而孙青不喝酒的时候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他开始尝试控制自己的脾气，尽量不再对超英动手。一家人的生活渐渐走上了正轨。

    日子就这样平淡地过着，转眼间，小花到了上学的年纪。尽管家里并不富裕，但孙青下定决心要让小花接受教育。

    而超英也在小花的陪伴下逐渐变得开朗起来，她学会了一些简单的家务活，也开始和村里的其他妇女交流。

    一家人的生活虽然简朴，但充满了温暖和希望。小花相信，通过自己的努力，未来一定会更好。

    小花有一段时间老叫肚子疼。吃了简单的卫生院开的药不见好这天，小花肚子疼得厉害，孙青连忙带着她去了镇上的卫生院。检查后，医生告诉她们，小花病得奇怪，需要去县城大医院。

    县城大医院检查结果是小花肚子里有一个肿瘤。需要动手术，手术费用对这个贫困的家庭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孙青和超英东拼西凑，把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卖的卖，当的当。好不容易才凑够了钱。

    小花推进手术室的那一刻，超英紧紧握着她的手，泪流满面。她祈祷着小花能平安无事。

    几个小时后，手术完成。医生说肿瘤长在大动脉上,以当时的条件，没办法切除，只能回家听天由命。小花虚弱地躺在病床上，望着满脸疲惫的父母，挤出一个微笑。

    小花的肚子上从此就有一道缝了20多针的疤痕。

    回到家后，爸爸也只能一愁莫展，看着活泼可爱的小花，偷偷地抹眼泪。

    邻居王大爷得知小花家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之后，心中充满了同情和怜悯之情。

    他深知小花家现在面临着巨大的困境，生活变得异常艰难。然而，王大爷并没有袖手旁观，而是决定帮助他们寻找一种可能的解决办法。

    经过深思熟虑，王大爷想到了山上那些丰富多样的中草药资源。他凭借多年来对草药的了解，坚信其中或许有一些能够对小花家有所帮助的药材。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告诉小花的父亲：“你们可以自己去山上采些中草药回来试试看，说不定会有效果呢！”

    王大爷的建议让小花的父亲感到一丝希望。虽然他对草药并不熟悉，但他明白这是一个值得尝试的机会。他感激地接受了王大爷的提议，并决定亲自前往山上寻找这些中草药。带着满心的期待和坚定的决心，小花的父亲踏上了采药之旅。

    山上的环境崎岖不平，但小花的父亲并没有退缩。他小心翼翼地穿梭于山林之间，仔细寻找着王大爷所描述的那些中草药。每发现一株疑似有用的草药，他都会停下脚步，仔细观察其特征，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它们采摘下来。

    尽管采药的过程艰辛而漫长，但小花的父亲始终保持着积极的心态。他知道，这些努力或许能够给家人带来一线生机。当他带着采集到的中草药回到家中时，全家人都围拢过来，眼中满是期待和希望。

    他们相信，这些来自大自然的恩赐或许会成为改变命运的关键。

    小山村背后的山高耸入云，孙青每日早出晚归，不放过每一处可能有草药的地方。虽然希望渺茫，但他不愿放弃任何救治女儿的机会。超英则在家悉心照料小花，祈祷着奇迹的发生。

    功夫不负有心人。一日，孙青在深山处发现一株罕见的草药。他兴奋不已，赶忙将其挖回家。王大爷查看后，认定这株草药或许能救小花一命。

    小花持续服下一年的中草药后，身体竟真的渐渐好转。全家人喜极而泣，笼罩在这个家庭的阴霾终于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