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尘清:但使龙城飞将在03
“他没说谎,确实是有这么一封信!”一道粗犷豪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随后一个个高举火把,手持弯刀的匈奴武士冲入门房中围住韩、马二人。但见亚顿单于走入门中从怀中掏出书信一封拍在韩遂胸膛之上便怒视马腾,韩遂接过展开细读。马腾亦横眉冷对。韩遂道:“这最后一句话怎么还涂上墨点?寿成兄,你这是何意!”亚顿单于道:“马寿成之心路人皆知!很明显这就是那阿史那龙秀投降了,无颜愧对西域支持他谋反的士族,便送信封一张以供陈麒麟劝降之用!韩老哥,看到了吗,你我一个是龌蹉反贼,一个是匈奴胡儿,看来人家马家从始至终没看上咱俩啊!”马腾大怒,双手一指怒斥道:“你这无脑莽夫,休再胡说八道!这是那陈麒麟挑拨离间之计!”
就在众人剑拔弩张之时,从门外闯进一斥候,只见其上气不接下气道:“报报报报报!汉军已兵临城下!”亚顿单于道:“好一出里应外合的大计,韩兄弟,你我一人前门打虎,一人后门拒狼,可否?”韩遂眼光一寒:“就按大单于说的办。”马腾大怒,直接抽刀怒骂:竖子不足与谋!当真是天意归汉!你二人既不信我,不若与我出关迎敌,若我不胜或是投敌,你二人可令城墙之上的弓箭手万箭齐发将我立时毙命!如何!”便欲出门与陈麒麟决一死战,但门口的匈奴武士直接把刀一架,拦住了去路,而此刻兰州君王殿外也拉起一道道蓝线,马腾的部曲也在赶来的路上。亚顿单于道:“好,且再欣赏一次你的表演,我与韩兄弟为你掠阵!”随后传令三军,出城迎敌。
而此刻在城下的陈麒麟早已摆好了一字长蛇阵,准备会一会这匈奴骑兵的成色。虽说在西汉初年这匈奴确实把汉朝给折腾得不轻,但伴随着三代君臣的努力终于是打垮了他们。此正是: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只听得三声炮响,鼓锣喧天,一支支如洪水猛兽般的骑兵从兰州城内涌出,为首的三员大将外貌各有不同,中间一人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手持一杆镔铁点钢枪,姓马名腾字寿成;而他左边的那人头戴白狼啸天盔,身着烂银甲,背插四面狼牙旗,上面绣着韩家的图腾,这一看就是西域韩家族长,韩遂;至于最右边的那位身穿龙鳞宝甲,胸前双搭狐狸尾,脑后飘摆雉鸡翎,手中一杆狼牙棒,则是那草原十八部的大单于亚顿。
再看陈麒麟头戴紫金狮子盔,身披九吞八扎大叶连环甲,背插四面护背旗,跨下威风飒露紫,手中一对八楞紫金锤,身后一杆大旗随风飘扬,上书六个大字——大汉骠骑将军。亚顿单于斜视一眼马腾道:“其实你也没必要冲动,现在这小子身后就这点人,我们直接一拥而上把他斫了,这不比一切空洞的话语更有说服力吗?”但见马腾直接舞枪出马向陈麒麟喊道:“陈麒麟,可否与老夫一战?”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陈麒麟翻身下马,将八楞紫金锤挂在德胜钩上,上前对着马腾拱手作揖道:“马老将军,晚辈久仰久仰,今日何故生此无名之火,莫非您是没看到晚辈给您送去的书信?”马腾道:“你休要诓我!那书信上的字迹根本不是由我家主公所写。这分明是你使的一出离间计。”陈麒麟道:“老将军这若是离间计,晚辈何至于能率千骑横扫西凉?”马腾心头一震想道:“确是如此啊!若非那萧关守将开城迎敌,他岂会越过长城长驱直入,且能跨过那西凉的州府天水而长驱直入至兰州。”便问道:“那我大汗今在何处?”陈麒麟微微一笑:“大汗跟马岱兄弟,现在已在汉中与我家哥哥合兵一处,准备南下事宜,现在整个上三州万众一心,众志成城!”马腾问道:“即是如此,为何主公不亲自回来降旨,反而纵容你领兵屠杀我西凉父老?”此话一出,在陈麒麟的脸上当即露出一抹坏笑,但很快就转瞬即逝,陈麒麟道:“此事事关机密,请老将军移步。”说罢,陈麒麟直接飞身上马,舞起八楞紫金锤,二人象征性地扭打在一起,数个回合之后,陈麒麟卖个破绽向远处的树林跑去。马腾挺枪大喝一声:“小贼休走,看老夫取你狗命!”说罢便策马追了上去。而在两军阵前观阵的亚顿单于与韩遂的内心却已是不淡定了。亚顿单于勃然道:“他这是什么意思!”韩遂没有答话,面色铁青,眉头紧锁。而在其身后匈奴武士正一点一点地悄悄换防。
待行至林中深处,马腾勒马问道:“现在可以讲了吗?”陈麒麟答道:“老将军,大汗为什么不亲自前来您心里真的就没有谱吗?我想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适合整顿一下西凉内部了吧。”听闻此话马腾有些不寒而栗,而后慨然长叹道:“西凉拥有着在这个世界最强大的骑兵却一直成不了事,皆是内部不团结,党同伐异,各自为政之故。”陈麒麟闻言道:“但现在已不可与过去同日而语,整个关中,乃至于整个上三州现在已成为了一个整体,此正是该我们大展宏图的天赐良机,可若还是有一些顽固派继续搞自己的山头,那么我们只能壮士断腕,刮骨疗毒,关中如此,巴蜀如此,河北如此,西凉亦当如此。”马腾道:“可若如此,西凉要付出的代价可太大了。”陈麒麟点了点头:“本来在来之前我们都计算好了,可是千不该,万不该,您不该跟韩遂去请匈奴来援,现在我巴蜀的大军正浩浩荡荡地往这边来,接下来的局势恐怕不好收场了。”
说到此处,马腾直接义愤填膺:“唉,都是我那韩兄弟的馊主意啊,一开始我就不赞成与那亚顿联盟,先不说这是与虎谋皮;就说当年大汉的先祖们抛头颅、洒热血才从匈奴手中打下这壮美河山,今天我等却要拱手还回去!老夫百年之后是无颜再见列祖列宗了!”陈麒麟道:“老将军切莫心急,亡羊补牢,为时未晚。”马腾赶忙问道:“陈将军,有何妙计!”陈麒麟道:“老将军,现在那亚顿、韩遂必然已对你起了疑心,所以你这回回营一定是凶多吉少。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我们不要寄希望于什么骚操作了,反派死于话多,直接先下手为强!你我二人装出一副生死相博的样子,利用下韩遂的恻隐之心,然后打到阵前,一点点往兰州城下运动,我再找一个机会直接冲过去斩首亚顿,你呢,则找机会制住韩遂。”马腾大喜:“陈将军当真是有勇有谋!就依计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