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巾起义:惊破公卿黄粱梦01
冀州邺城。
大燕皇帝马大油驾座于太极殿之上接受百官朝贺。待百官扬尘舞蹈,山呼万岁之后,马大油下诏:新朝初立,一元初始,万象更新,凡有伪朝来降者所授官职一律不得低于原本官职。此言一出,从百官队列中走出一人,长发披肩,羽扇纶巾:“臣有本要奏!”马大油一看是那天公将军张不方,便开口道:“爱卿请讲。”“如今我朝初立,冀、青、并、豫、兖各州郡无不望风而降,唯独那幽州度辽将军公孙白马不识时务,不遵王化,仗着自己的白马义从骁勇一直在袭扰我朝后方,常言道:攘外需先安内。臣建议即刻发兵五十万以雷霆之势杀进幽州,族灭公孙一氏杀一儆百,以儆效尤!”
马大油于龙椅之上哈哈大笑:“爱卿言之有理,不过,兵法有云: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那幽州刺史江月落其实早已暗中投降于朕,江家又与公孙家结怨已久,朕半月前曾下过一道秘旨令江月落想办法除掉公孙白马,事若办成,朕将许之以三公之位。”此言一出,大殿之上的百官无不赞颂:“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然而就在此刻,只听得几声炮响从城外传来,马大油携文武百官上城一看,但见邺城南郊,尘沙荡漾,旌旗飘摆,队伍严整,盔甲层层,刀枪滚滚,正中央挑着一杆大纛,上书两个大字——千古。在那大纛之下,立着一员老将,头戴帅字,身着麒麟甲,手持金鞭,星火瞳,鹰钩鼻,相貌不凡,威风凛凛,不愧是那名门之后汉家太尉千古江山!
马大油见状立刻差人上前问话:“千古老兄,多年未见,风采依旧啊!”两军阵前,熟人对垒,难免要互相客套客套,可那千古江山却直接大骂道:“马大油,你这个乱臣贼子,竟敢背离君臣之道,犯上作乱,天理难容!你难道是忘记了祖天师羽化前留下的谶言吗!”马大油见千古江山丝毫不给他面子,也是勃然大怒道:“古人言:君舟民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朕民心所向便受命于天!有何不可!”千古江山闻听此话,勃然道:“受命于天,就凭你也配?连孝廉都举不上的废物,也妄图谋朝篡位?来人!给老夫飞炮攻城!”话音一落,从身后直接抬出一门门的大炮,一时之间邺城之上炮火连天,马大油等人匆忙退回宫内。
“众爱卿,伪朝军队来势汹汹,谁有破敌之策!”话音一落,从丹墀之下,三员大将挺身而出“臣等已想好了破敌之策!”马大油向下一看,这三员大将,不管是衣着,还是眉眼之间,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其中一人就是那刚才进言的天公将军张不方,另外两人分别是地公将军张不舍,人公将军张不陈,这三兄弟一奶同胞,心有灵犀,乃是马大油良师会的元老级成员,黄巾军上三渠的三大渠帅。
马大油大喜:“爱卿,有何良策?”天公将军张不方回头望了望张不舍、张不陈,而后便开口道:“臣等三人虽有退敌之策,但只有陛下恕我等无罪,方能讲出。”马大油直接一挥手:“你我君臣相知数载,何必如此,朕恕尔等无罪,但讲无妨。”张不方道:“兵法有言:避其锐气,击其惰归。当今之时我朝初立,军中大多都是穷苦百姓,种地人家,尚未经过系统性的训练,故如果在正面战场与官军硬碰硬,恐怕会伤亡惨重,所以我们只能智取不能硬来。城是死的,人是活的,臣建议陛下即刻率领百官暂离邺城,依托山河之利找寻敌人破绽伺机全歼敌军。”此言一出,满座哗然,哪有新朝初立便把国都扔了的。
马大油亦是陷入纠结:“爱卿,这么做的风险你知道有多大吗?”张不方道:“臣当然知道这么做风险很大,但却是我们当下所能选择的最优解。”“按爱卿你的意思是我们当下只能这么做?”张不方道:“正是!一者我朝选择暂避其锋并非是惧怕官军,而是我朝中的六十万大军远在青州经由北海郡王马元孝操练,一旦三个月的作训期结束,再给这六十万大军的装备配齐,兴复大燕便是水到渠成。所以我们要尽可能利用好都城中的五万冀州军来为我们自己的青州兵争取时间,他们虽然是降兵,装备、战斗素养比不上那炎汉王朝的中央禁军,但毕竟也是训练有素的官军,只要运用得当是可以最大程度拖延住中央禁军北上的步伐。”
“二者《诗》云: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这太尉千古江山是何人,臣也略知一二。说的好听一点他是出身名门,四世三公,天下读书人的领袖。说的难听一点就是个仰仗祖宗福泽庇佑的绣花枕头。如果说朝廷给他个司空,司徒,臣能理解。可这老匹夫身上没有一点的行伍经验都敢挂帅太尉,这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昔者赵国名将赵奢之子赵括纸上谈兵将赵国四十万大军付之一炬。今日臣观这千古江山就是那第二个赵括。至于这第三点,正是关乎此战成败的决定性要素,臣请陛下恕罪,臣想先卖个关子。”
马大油见状亦是摆了摆手:“事关具体的战术安排,就不要当众说了。朕见爱卿胸有成竹心中着实是欢喜,常言道文官不爱财,武将不惜身何愁霸业不成。朕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传旨:敕封天公将军张不方为天下兵马副元帅,进位司空,加节钺,事关本次邺城之战军中之事上至于天,下至于渊,悉交由其一人掌管!”旨意一下,张不方三兄弟直接撩袍下拜道:“臣等领命!”
却说在邺城下的汉军大营内,千古江山竟下令大军围城,本来兵力就不足,现在又四分兵力,若不是这回把神机营从兖州调了过来,有数百门火炮撑着防线,恐怕黄巾军都不用弃城,直接集中优势兵力挨个突破就好了。突然有人来报:“启禀太尉大人,邺城的城墙上有一人趁着夜色从城楼上吊了个篮子悄悄摸下城楼,自称是什么分管城防的护城校尉前来投诚请求见您一面。”
千古江山大喜当即便要宣那人进帐,不料从帅案之下走出一人拱手道:“太尉大人,这大战未起就有人过来投降怕是有诈啊。”千古江山一看,说话这人头戴黄金盔,腰系雁翎甲,阔面大颐,眉飘柳叶,目若朗星,正是那神机营的统帅、右中郎将朱儁的得意传人、炎汉开国元勋云台二十八将之一的慜侯耿弇之后——耿法鱼。千古江山淡淡一笑:“法鱼,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所谓的黄巾军,看似声势浩大,其实里面就是由一群贱民临时搭建出来的凑拢班子,乌合之众,不足为虑。宣他上前!”
话音一落,一个身着暗黄色道袍,脚踩着一双烂草鞋,面相颇为朴实的憨厚长者在传令兵的带领下走进帐中。众人一见这不伦不类的穿着顿时捧腹大笑,千古江山问道:“你就是那个说要来投诚的护城校尉?报上姓名!”那憨厚长者直接俯在地上颤颤巍巍道:“草民姓朱名九七,本是在荆州武陵郡世代务农的农民,去年一时不察被加入了良师会的同乡好友所蒙骗,这才背井离乡来了冀州加入黄巾军,负责征兵的将军见草民有把子力气便将草民收入麾下,给了个护城校尉之职。”这话还没说完,千古江山直接沉声道:“刀斧手何在!拉出去斩了!”朱九七连忙大呼:“草民一心悔改,太尉大人为何要斩草民啊!”千古江山道:“你既然在黄巾军已做到了校尉,已然不是最低等的大头兵,待遇、职位都已得到显著提升,投奔老夫对你有何好处,一看你就是来诈降的。来人!推出去斩了!”
朱九七顿时冷汗直流,自己诈降难道被识破了?这该如何是好,难不成自己今天就搁在这儿了?出师未捷身先死啊!忽然他想到来之前,张不方将军的叮嘱做内奸最重要的就是要随机应变,于是奋力大呼道:“太尉大人明鉴啊!那大燕国名义上是个国家,实则就是个江湖门派啊,哪有什么待遇啊,你看!草民至今还穿着一双烂草鞋!”千古江山一看,这朱九七面相忠厚老实,反应也确实像是蒙受了冤屈,于是立即撤下刀斧手亲自上前为松绑:“适才老夫误会阁下了。《诗》云: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只要阁下诚心归降并助我等平定祸乱,老夫定准你衣锦还乡!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话音一落,朱九七涕泗横流,感恩戴德道:“多谢太尉大人!”随后二人便约定明日白天千古江山撤去四门的防御,直接将重兵集结在南门,做出要全力攻城的态势,待午时一到趁着黄巾军烧火做饭的功夫,朱九七直接打开由他驻防的南城,两边里应外合直接一举灭贼。
第二天天明,千古江山直接将十万大军聚拢到南门底下,一经排开阵势,顿时从东西北三门跑出一波又一波的士卒,在他们跑路的途径上散落着一地的珠宝辎重,这给官军们笑的是前仰后合。但随后从城内又涌出一波又一波的百姓,耿法鱼见势不妙上前说道:“太尉大人,我们要不要再派一万精兵重新围住三门沿途设卡拦截,若是有黄巾军的高官混在其中跑路了,那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千古江山道:“古语有言:爱人者人恒爱之。这些老百姓们也不容易,要走就放他们走吧。至于那黄巾军的贼子,等我们攻下他们的国都再传檄晓谕四方,那群乌合之众定然土崩瓦解。这就是兵法所说的上兵伐谋,攻心为上。”
殊不知就在这一会儿的功夫,马大油携文武百官穿着老百姓的衣服直接混出城北上前往邯郸。而张不方、张不舍、张不陈三兄弟在留下几千老弱病残后,也带着城中的五万精兵走地道悄悄潜入太行山之中。
……
太行山天月盟法堡。
在收到情报后,许凌天风风火火跑进议事堂:“大哥!据我们的哨兵兄弟来报,一支数万人马的军队在今日清晨悄悄涌进太行山。看他们的穿着打扮像是黄巾军。”周法皇沉思片刻:“是不是往滏口陉去了。”“是啊,大哥你怎么知道的。”“接下来应该是一场精彩的水攻教学了,凌天,好好学。”
看着许凌天一头雾水的样子,周法皇道:“在《史记》中记载了一则故事叫西门豹治邺。说是治邺其实治的就是那发源于太行山腹地流经邺城的一条大河——漳河,当时黄河尚未南徙,漳河还属于黄河水系,迁徙无常,不好制约。于是西门豹便带领当地的百姓挖了十二条水渠进行分流引水灌溉农田。现在即使漳河归入了海河水系,但是依旧不影响利用他的上游来做做文章。看来黄巾军内部还是有高人的。”
许凌天道:“那大哥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周法皇摇了摇头:“枪打出头鸟,现在还不是我们登场的时机。再说了,现在是中央军跟黄巾军的初次交锋,全天下的人都把目光集中在这里,我们上去算怎么一回事啊。凌天,一定要抓住这难得的近距离观摩实战的机会啊!”许凌天点了点头,便带上各堂堂主出堡去择高地观战。
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殊不知周法皇的这句叮嘱当真造就出了一个传世名将。许凌天在这次的观摩中竟悟出了水攻的真谛。在后来的数次战争中,许凌天始终作为周法皇这一方的最高统帅,而他最常用、最喜欢、最擅长的战术就是水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