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只不过是条狗
“沈大人,你为何突然停住了?”
程十鸢扯了扯沈听肆的袖子,却被沈听肆匆忙甩开了。
“你一女子,怎么?”
“我还有事要去处理,先去围场了。”
本是训斥的话语却被硬生生憋了回去,程十鸢看着沈听肆的背影直偷笑。
直到人匆匆的离开,程十鸢才起身,这坐了一夜怎么会好受,更何况后背还有伤。
她赶紧将药丸拿出来吃了两粒,果然还是自己的方子最管用。
“小姐,再过几日便是围猎了,听说程十鸢也会参加。”
“程十鸢也会去?围猎给的请帖不就一份吗?父亲怎么会让一个毁了容的人抛头露面呢?”
“小姐,只怕是程十鸢使了什么计谋从沈大人那里弄的请帖吧。”
程沐云正在挑选衣裳,今晚是元城灯会,各家的闺阁女子都会去赏灯, 她正在挑选衣裳的手顿了顿。
“程十鸢可真行啊,如此丑陋的面貌还这般高傲,我倒要看看你是何般模样。”
“小兰,你找个人给我打听一下今晚程十鸢会不会去灯会,若是去的话今晚穿什么,戴什么都给我打听清楚了。”
程沐云的脸上浮起了一丝笑意,今晚若是程十鸢敢去灯会,她定要让她知道知道谁才是程府最得意的人。
“小姐,我这就去打听。”
程十鸢在房内犹豫着要不要去今晚的灯会,以往每年母亲都会带着自己去元城的灯会祈福的,只不过今年母亲不在了,她也不知道该为谁去祈福了。
“我听说啊,今年的灯会热闹的很。”
“哪里热闹啊?”
“你们听说过玉遥山庄和江南富商顾家吗?听闻这两家的公子都来元城了,只不过还没有人见过他们的真容,咱元城除了沈大人之外突然来了两位能数得上的人物,各家的小姐都开始费尽心思的打扮了,企图和这两位公子偶遇呢。”
“我也听闻了,今日花街上的丝绸铺子货都卖空了。”
可能丫鬟们以为程十鸢没在房间内,便嘁嘁喳喳的议论着,可没想到被听了个正着。
【顾辞也去?】
程十鸢心里嘀咕着,毕竟上次和顾辞分别的太过于仓促了,这次去灯会再见一面也是好的。
程十鸢打定了主意便开始翻找自己的衣裳,可自己哪来的衣裳,自从容貌被毁后,自己的一腔心思全是复仇,自己的家当也就这两三身衣裳而已。
她翻了翻自己的小箱柜,里面还有压箱底的五百两,她取出一百两放在荷包中便出了沈府,花街上的铺子基本都被各家的姑娘采买空了。
程十鸢来到尾巷的一个铺子,这个铺子的掌柜是个年近七十的老婆婆,她之前偶然来买过,觉得还不错,心下觉得老人无儿无女也很是可怜,便每过数月就将老人所缝制的所有衣裳都采买了来,老婆婆也领情,后来缝制的每件衣裳都是按照程十鸢的身形来的。
“刘婆婆。”
天色还未暗下来,那间铺子已经掌了灯,老人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混浊的眸子里闪着亮意,像是见到了许久未见的顾人一般。
程十鸢进到铺子里时,刘婆婆已经将那些缝制好的衣裳都拿了出来,厚厚的一摞,只不过她拿的很吃力,佝偻着腰。
“你许久未来了,我老了,不记事,怕忘记你的尺寸便一直做着。”
刘婆婆那满是褶子的脸带着笑意,惹的程十鸢心中酸酸的,暖暖的。
她走上前去,将这厚厚的一摞衣裳每一件都仔仔细细的看着。
“刘婆婆,只有你这的衣裳我穿着最好了,我这段时间发生了一些事,所以没来,但我心中始终记挂着你的。”
“老婆子心中自然是有数的,鸢姑娘,我活了这么久,容貌是最不重要的,人活一辈子,最重要的就是活着知道吗?”
刘婆婆说完转过身去摸着桌子上的绸布,她没再说话,可绸布上的湿意还是出卖了她。
程十鸢心中一酸,她走到刘婆婆面前,拿起那双布满茧的老手放在自己的脸上。
“婆婆,不疼,真的不疼。”
那年近七十的老人慢慢的抬起头,轻轻的摸着那道疤,混浊的嗓音里满是哽咽。
“怎么会不疼呢?”
“真不疼,婆婆,我都熬过来了,以后来了新布子,您再给我做衣裳,我还是每个月来拿一次,以后我定然月月都来,我好好活着,好好活着。”
“我觉得这件真不错,婆婆,剩下的我明日找人来拿吧,今晚还有灯会呢。”
程十鸢安慰完老婆婆之后把那一百两偷偷放在了桌子上便离开了。
时辰不早了,她回到沈府后便把自己关在屋内梳妆打扮着,出门时她还是戴上了面纱,她并不想招惹什么是非。
今年的灯会的确比往常热闹,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很多公子哥坐在船儿摇曳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桥上的姑娘们掩着面带着笑意。
程十鸢带着面纱穿梭在熙攘的人群中,她手提着一盏兔子灯笼,漫无目的的走着,今日来灯会也只是碰碰运气能不能找到顾辞罢了。
【快去前面,快去前面!】
【怎么了?】
【我听闻玉遥山庄的公子在前面的那座桥上,我们也去瞧瞧,听说是个俊美无双的公子。】
【走走走,我们快去瞧瞧去。】
说完那三两姑娘便小跑着走了。
“俊美无双”这个词用来形容江遥不算很恰当,程十鸢摇了摇头,却在下一瞬反应过来。
【如果今天程沐云来的话那岂不是她俩就相遇了??】
【绝对不行!】
程十鸢突然觉得头都大了,这场灯会是赏不成了,她匆匆忙忙的向对面那座桥跑了过去。
“你长没长眼啊?”
程十鸢跑的有点急,不知道撞了哪家姑娘一个踉跄,她刚想着抬头道歉,却发觉是自家妹妹程沐云。
“说你呢?还不给我家姑娘道歉!”
小兰掐着腰站在程十鸢的面前,脸上是说不清的嚣张之意。
程十鸢觉得好笑,她将面纱揭了下来。
“你只不过是我妹妹身边的一条狗,怎么敢这么和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