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神龙垂暮
“你听说过上古妖龙吗？”余锡撑着坐了起来。
虽然给石夏说自己没事，但是被救起来时全身被黑液腐蚀，要不是蓼河医术本身霸道，还有石夏万能血加持，这次估计会被抬回来等死，所以说不痛也只是嘴硬而已。
控制自己只微微咧咧嘴，闭闭眼忽略自己浑身灼烧的疼痛，余锡斜靠在床头，语气沉缓，思绪似也被带入尘封多年的历史传说中。
“在传说中，上古有四大妖龙，分别是七大圣中的蛟魔王、黑龙、十二妖龙和烛龙。”
“十二妖龙？那不是应该有十二条妖龙吗？”石夏安静的坐在床边疑惑道。
“十二妖龙在传说中是像西方美杜莎一样的长着十二个头的妖龙，为祸人间，让人间生灵涂炭，被巫山主神炎帝之女怒而斩杀。”
这一瞬，一旁的石夏觉得余锡像一位有问必答的好好老师，先前略显阴暗沉闷的氛围从这一刻起烟消云散。
“那，那个第四个妖龙，就是我们这位烛龙大人吗？”石夏歪了歪头，脑海中浮现那位大人的形象，总觉得和上古妖龙这一词，八竿子打不着，那位烛龙大人，在石夏心中更像个丑陋的野兽。
余锡看到女孩表情，猜到她心中所想，微微皱眉摇了摇头说：“是也不是。我们这位烛龙大人，如果从人类的角度来看，也是个命途坎坷的苦命儿。”
“苦命？”
余锡点点头继续：“上古妖龙的前三位，或多或少均因为作恶人间、无法拘束等被神明斩杀铲除，而最后的烛龙，传说中他是四大妖龙中实力最强悍的存在，《山海经》记载，其身长千里，是钟山和章尾山，两座大山的山神。人脸蛇身，皮肤赤红，栖息在北方极寒之地，看守着幽冥之门，它的眼睛可以射出两道红光，可照亮九重幽冥。”
人间传言：烛龙神力浩瀚，睁眼白昼，闭眼则为夜，呼气为冬，吸气为夏。
“怎么样，是不是听起来特别厉害，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感觉？”余锡轻笑起来，“要是我们的烛龙大人真的能如传说中的神龙一样有大神通，或许我们部族世代也不需要镇守于此了。”
石夏正准备询问原因，余锡继续开口：“传说中的这位烛龙只能算是我们现任这位烛龙大人的先祖。传说中的烛龙，应该也算是他们这一脉的巅峰了，他的后代难以望其项背，而我们部族守着的这条龙，或者说现在的这位大人血统并不纯，难以有天资修炼不说，还像人类近亲繁殖一般有诸多疾病，好在他的母族来自于凰族，所以他一次次的涅槃，却也只能苦苦支撑。”
“近亲繁殖的疾病？”石夏皱眉重复。
余锡苦笑：“听起来是不是不可思议，但是事实就是这样，或许上古妖龙一族体内的基因也不是完美的吧，迭代到现在，他不仅仅饱受折磨，而且自己天资所带来的烛火对他来说都是负担。你现在看到他那硕大的头是不是和身体特别不符，是的，那都不是他自己的原生身体，他身体在体内烛火不可控制的时候早就烧了个干净，我们族内的几个护法体内也都有烛火，那都是为了在他发作不可控时，能够为他分担一些。但是我们所能分担的不及他自己的万分之一。”
“这么可怜。”
“嗯，可怜，我们部族世世代代镇守于此，那是因为这是当今社会最后一条龙族唯一可以栖息之地，我们守着他，怕他为祸人间，他被困于此，因为龙族生命漫长而他就像个失去自理能力的疯子，不断的涅槃，不断被痛苦折磨，终其一生死不了也出不去。”
虽然余锡三言两语就说了个大概，但听闻此，石夏心里像被大石头堵住一般难受，她想开口安慰几句，但是对于这个无解的结局，说什么好像都不合适。
“不过别难过，蓼河给他算过，他快要脱离痛苦了。
不过或许他还是想早点解脱，所以才会被他们那种蹩脚的邪法祭坛召唤出来，原本想让他自己在里面腐蚀殆尽，但是他们对他体型预估错误，他那斗大的头卡在那个血祭坛口，不上不下的，你是没看到那个滑稽的画面，真的太丑太滑稽了。哈哈哈哈哈哈”余锡说着，哈哈大笑了，甚至笑得停不下来，甚至笑出眼泪。
“你守护他这么多年，所以肯定不愿意他这么解脱，所以你才跳下去救他，你这一身伤就是这么来的吧。”石夏看着余锡反常的样子，喃喃开口。
余锡自嘲的笑了笑：“我救他？哈哈，可是最终结果却是他救了我。”
以黑红色血液为媒介的邪法祭坛，是以召唤烛龙为目的，对于一般人或动物而言，那就是强硫酸，但凡沾染些许，蚀肉腐骨！一不留神则可能尸骨无存。
双方沉寂了一会儿，石夏开口：“你肯定很想为他做点什么吧”
“对，陪了他这么多年，还是想他活着。”余锡想揉揉眉，结果一抬手，还是牵扯着全身的疼痛，就此作罢。
“什么意思，刚刚不是说他快解脱了吗？怎么又变成了你去救他了？自杀又是什么回事？”太多疑问了，石夏不解。
“这货为了救我，伤得不轻，可以说是真的动其根基了，就算他有凰族血脉，这次可能我不愿他就这么希望能减轻他些许痛苦”说着，余锡声音开始哽咽起来，“所以，我想救也许我根本是不自量力，区区人类想要去救上古神龙，说什么天方夜谭哈哈蓼河说得对，我可能就是在自寻死路。但我不想就这么等着他死，因为他捡了一条命回来的我，还是太贪心了”余锡说着，身体缓缓沉了下去，目光空洞的盯着天花板。
“你打算怎么救？我，我的血、衍生物啥的可以帮到他吗？”石夏看着余锡那样子也挺难受。
缓缓摇了摇头，余锡说：“人力或许还是太渺小了，他毕竟是上古龙族，治病救人在他那边行不通。”
“那你准备怎么救。”石夏无语，从心底上说，神龙迟暮确实令人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