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 章 你有天衣无缝局，我有通天彻地功
那男人也听出了李哲争的意思，笑道：“大所长，您这是要拿我们立功啊。”
李哲争解释说：“我也是为你们着想，你们现在这个情况，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就算举手投降，也不一定能算自首，更何况以你们所犯下的罪行，自首不自首区别不大，该怎么判还是怎么判。”
男人似乎也心动了：“我倒是没问题，在牢里多待两年少待两年没啥区别，只是今天就我一个人来，这事我还要和他们三个商量一下。”
李哲争知道这件事不是一下子就能决定的，说：“好，那要尽快。”
男人想了很久才说：“好，三天之后我会给你打电话，告诉你见面的位置，到时候你带着钱来，我再告诉你我们要不要自首。”
李哲争说：“好，你们先到我们礼寨镇，我会想办法压住案子，暂时不搜捕。你们可要藏好了。”
男人说：“没问题，告辞。”
随后就是二人离开时摩擦玉米叶的声音。
杜升说：“考虑到人贩子只露头了一个，动手只会打草惊蛇，他们被追踪，肯定是跑不掉的。所以我们并未动手抓捕。后来，我见他们都走远了，又等了一会，我才和郭有才一起从玉米地里出来，叫上其他人回去了。”
杜升没有动手抓捕绝非是因为人贩子只出现了一个。杜升是个心思缜密的人，他顾及的是李哲争，光凭这一段对话，没有真凭实据，根本打不倒李哲争，反而会促使李哲争先对他动手，甚至灭口都有可能。
我皱着眉：“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杜升说：“只有我和郭有才知道，因为我不知道你透露的消息准不准确，所以带他们出来，是用的别的理由，他们都不知道内情，甚至我们去的地点都不让他们说。”
副所长就是不一样，想的周到。
我说：“郭有才可靠吗？”
杜升说：“我一手带出来的，没问题。”
这时，杜子轩插了一句说：“你们觉得人贩子和李哲争的对话能信吗？我是说，李哲争真的能拿出六十万吗？”
我一点都不怀疑李哲争的话，如果李哲争真的有六十万，就算倾家荡产，李哲争也会拿出来自保的。毕竟要是进去了，钱就没用了。但六十万毕竟不是小数目，尤其是这个年代，六十万可以说是天文数字了。以现在人的思想，一个小小的副所长能拿出六十万是不可思议的，杜子轩这么问也是情理之中。但重活一世的我却从网上见过太多小官巨贪了。甚至一个村长都能贪上千万。我丝毫不怀疑李哲争能拿出六十万。
杜升皱着眉回答说：“能，一开始我也是不信的，但今天一天我都在注意李哲争，就在下午，他的一个侄子提着一个黑塑料袋进了李哲争家，那满满一袋子，想必能有六十万了。”
很明显，李哲争的钱并不在李哲争那里，而是让他侄子保管，用钱就让他送去。这样就算哪天出了事，至少钱也是安全的。
杜升对我说：“小兄弟，经历了昨天的事，我是彻底相信你了，人贩子出现的时间地点都和你说的一样，唯一不一样的就是李哲争的出现了。”
我也没想到李哲争会出现在那个地方，更没想到李哲争竟然和人贩子有牵连。我知道的都是上一世新闻里和人们口口相传的。
上一世，人贩子是在九月二十被抓的。
这次杜升并没有打草惊蛇，也就是说，事情会按照上一世的轨迹发展。
我还在想着，杜升又说：“小兄弟，我这次叫你来呢，主要是为了表示感谢，谢谢你提供的消息。顺便呢，还想问问小兄弟还知道些什么？希望能一次性说完，以免再出岔子。”
杜升这个“再”字就很有水平，这分明是怪我没有告诉他李哲争会出现。
我解释说：“我知道的都说了，李哲争的出现确实在我的意料之外，我要是早知道，肯定不会瞒着你。”
杜升并自知失言，便没有继续聊这个话题，而是说：“小兄弟，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还知道什么事，都告诉我吧。”
我想了想说：“我的确还知道一些事，这群人贩子是在九月二十号夜里十一点多被抓的，被抓的位置是在大位村附近泥河南岸的芦苇荡中，那里有三棵大柳树，很容易找。我就知道这些了。”
从杜升的表情中我看不出他对我的怀疑，但经历了昨天晚上的事，他对我多少都会有戒备，怕我说谎诓他。
杜升说：“照你这么说，那群人贩子应该是接了李哲争的六十万，没有选择自首，而是被李哲争抓住。”
“应该是这样。”我忽然想起什么说：“等等，不对，有一个人贩子在抓捕的时候死掉了。用枪打死的。”
确实，有个人死了，被警察打死的，据说是因为反抗。
杜升皱起眉头：“死了？他们不是商量好了要被抓吗？钱也收了，为什么还要反抗？”
我想了想，也想不明白，按照人贩子和李哲争计划好的，根本不用死人。新闻说是因为反抗才被击毙的，这不可能。莫非是临时加价？也不合理，如果有反抗和加价的意思，他们只会单独和李哲争谈，不会在被抓捕的时候才表现出来。
里面肯定还有隐情，莫非……
我说：“你有他们四个的资料吗？”
杜升并没有问我要干什么，而是说：“我能背下来，他们都是隔壁省的，其中领头的是三十五岁的男子，有一个和他同岁的女的，是领头的老婆，第三个是领头的亲弟弟，第四个是领头的一个朋友，四十岁，两个人认识有七八年了。”
听到这里，我茅塞顿开，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但还没有证据，别误导了杜升，所以没有跟杜升说。
话说回来，跟杜升这样的人打交道真是舒服。上一次我拒绝了之后，这次他没有提一句我的信息来源，甚至还把嫌疑人的信息说了出来，这才是真心打交道的人。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对于我，杜升是绝对信任的，但凡有一丝怀疑，作为一个警察，也不会把他的工作内容告诉我。
这份信任是不能辜负的。
毫无疑问，我也绝对的信任杜升。
现在距离九月二十号，还有四天。那天人贩子肯定落网，就看是落在李哲争手里，还是杜升手里了。
李哲争有钱开路，让人贩子乖乖被抓，可谓是天衣无缝。换了旁人，这计划万不能破。可谁让他碰到了重生的我呢。
要我说，有我透露的消息，再加上杜升的智商，不应该会失手。
我的话说完了，再待下去就只剩下尴尬了，就说：“杜叔叔，我知道的都说了，我等你好消息。差不多了，喝也喝好了，吃也吃好了，我们就先走了。”
我把我知道的说出来就行了，杜升比我清楚该怎么做。术业有专攻，外行指点内行的事我不做。
“那好吧。”杜升说：“小兄弟，等抓住了那群人贩子，我请你们吃点好的。”
“多谢叔叔了。”我说着就拉着吃的肚儿圆的秦超伟往外走。谁知刚巧碰到小鸡嘎提着汽水迎面走了过来。
天老爷，这货买汽水又买了一顿饭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