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午夜惊魂
风冷飕飕地吹过树梢，叶子掉光了也不妨碍树枝摇出动静来，偶有一只鸟叽咕一声又沉沉睡去。一路上都是黑压压的影子，或匍匐在路两旁，或趴在路旁的残垣断壁上……微芒的手电筒让夜色更静谧，更浓黑。偶有一家亮着一盏昏沉的灯，也不见一丝的声响传来，沿途只有风过路的声响和着静秀脚步哒哒声。
前方很快就到村里的土地庙了，过了这个百年土地庙，再穿过竹林旁的小道，若是白日里就能望见黑子家。看着四周的寂静和浓黑，静秀的心脏砰砰直跳，眼皮也抽动一下，叫她心神更加不宁。
“喵……”一声猫叫从草丛里窜出来，吓得静秀直拍胸口。等那黑影一掠而过，她才重重地舒口气：“真不该这么急着来。唉，也不急于一时啊，明早过来也一样嘛！”
嘀咕一两句后，静秀回头望了望家的方向。唉，已经走出那么远，也只剩三百米的样子就到土地庙。走吧！
风掀动静秀的发丝，想遮住她的眼睛。风又传来一声怪异的呻吟，一点一点地传过来，拼命地溜进静秀的耳朵里。
“舒服吧？比你家那个软饭男够劲吧？”
“嗯……没……可比的，啊——”
“喵——”
“死猫，半夜不睡觉，跑出来找死呢！”
“死鬼，还有心思搭理猫……啊——”
“妈呀，鬼呀！”静秀吓得双手乱挥，电筒光好几下扫过土地庙下头竹林子里的衣衫不整的男女。可静秀浑然不知，她被那只扑面而来，转瞬消失的黑猫吓得六神无主，双眼紧闭，上下挥着手想要驱赶那扑来的怪物，一点也不知晓，吓人的猫早就溜走了，要人命的鬼却盯上了她。
“那不是村里一枝花——胡静秀吗？喏，你不是几时馋她，现在可是个好机会！”男子身下说话的正是胡海家的媳妇。
“最毒妇人心，不过也最中我心意。嘿嘿！终究让我二哈子找到机会了。小老婆，你且看我如何让她学你叫！”说完，他提起裤子，如豹子一般蹿了出去，直扑静秀。
胡海的老婆满脸憎恶，如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扭曲着泛黄的刀子脸：“叫你天天搔首弄姿，处处显摆自己能的，看你今晚又能高贵到哪里去，嘿嘿……”
待静秀觉得一股恶心的风扑面而来，她才惊恐地睁开眼睛，只见那无赖二哈子正赤裸着上身，裤子松垮垮地挂在黝黑的小腹处摇摇欲坠，却不管不顾地如饿虎扑食而来。
“救命啊……唔……”静秀死劲握着手电筒不停地用力捶打二哈子的腹部，一下又一下。即使自己都快被二哈子腥臭的手给憋过气去，她仍旧不停地捶击同一个位置。
“臭娘们，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上不了你，先弄死你！”二哈子本想叫胡海的老婆，他的小情人帮忙，没想到那个女人看二哈子一击没中，还让静秀还击着。她不想惹事上身，悄悄提上裤子跑了。只不过慌不择路之下，厚重的外套滑落，她一脚跌进了那个废弃的井里，“啊”的一声尖叫后，昏死过去！
静秀渐渐体力不支，氧气不足，四肢松软下来。二哈子怕真搞出人命，小心翼翼地松开捂住静秀口鼻的右手，右食指试探地放在静秀的鼻翼。嗯，还有呼吸！
静秀觉得自己脑袋空空，发胀，四肢使不上劲来。而二哈子却夹着她的胳膊，用力将自己往路旁的草丛里拖去，她心焦不已，嘴巴却没有一丝力气能张开，正在她想着要不咬破舌头，刺激自己，好叫醒自己的身体——
“谁在哪里？”
是黑子爸爸，是德明哥！
“唔……”
“我靠，这女人！”二哈子顾不上什么，将静秀扔一旁，快速地往竹林里钻，好巧不巧，他被胡海生的老婆没来得及捡的外套绊倒，一摔，也跌进了废弃的井里，脑袋着地，磕在豆豆他们贪玩时扔下的巨石上，顿时头破血流，把一旁昏睡的胡海老婆的身子都逐步渗透。
“静秀？你怎么了！”黑子爸爸提着灯远远地探过来。原来，他趁晚上没啥事，抓紧时间来修理自家院子墙，准备要收工时，没曾想隐约听到胡海生老婆一声“啊”的尖叫，怕有人受伤，就过来查看查看。
无巧不成书啊，沿着竹林找过来，似乎是个女人晕倒了。再凑近一看，看清路边半截身子躺进草丛里昏过去的人竟是静秀——这一幕实实在在把他吓得惊飞了魂魄。
“媳妇——媳妇——朱妹生——”
“叫什么叫，大半夜鬼叫什么……”
“你过来，快点！”
“什么事，有事说事，我忙着呢！”
“叫你过来就过来，别那么多废话！”黑子爸生气地吼道。
这下朱妹生才悻悻然放下手中的扁担，倚到墙边，气哄哄地走过来。
“你最好有事……妈呀，静秀妹子！”
“你小点声！”
“这……这……”
“赶紧扶起来啊，背回家去！”
“对，对，对！”
朱妹生本来就个子大，从小当男生养，力气也是顶得上一般的男子。很快，静秀就被她背起来，急匆匆地往家小跑而去。
黑子爸爸四处瞄了一眼，一片慌乱草丛一溜烟跑去竹林那，他知道这件事不简单，但村里的闲言碎语可不能起，静秀够不容易的了！他只好想着第二天一大早再来查探查探。想到这，他的脚步沉重又无力，却每走一步就更坚定起来！
“嗯……”静秀是被朱妹生掐着人中醒来的。她双眼微睁，迷糊地看着光亮处的脸蛋，等她看清楚是黑子妈妈，呜哇一声哭了出来！
前因后果在静秀颤抖的声音里道出，在朱妹生骂骂咧咧的“畜牲”中结束。黑子爸拿出旱烟，坐在门槛上吧嗒吧嗒抽起来，星星点点的火苗忽闪忽闪的。好一会他才磕掉烟鼻头里的灰，沉声说道：“明天，我一定要那二哈子好看！”说完，他站起身来，向屋外走去，仰着脖子看着黑锅底的天空，不声不响！
朱妹生叫婆婆煮了一碗姜糖水，扶着静秀颤抖的手给她喂了下去。她本想多说几句话来宽慰静秀，可张了嘴巴，发现自己除了会骂畜牲，杀千刀的，生儿子没屁眼……等脏话，几乎没有一句可以安慰静秀。
“嫂子，我没事了哈。这件事不要叫我妈和豆豆知道哈。我怕他们担心！”
“嗯，好，只要他们不问，我是不会说的！”朱妹生是个直肠子，有啥说啥，她也只能保证别人不问，她就不会主动说，可是要问到她面前，却要叫她说谎，她是不行的！
惊慌中的静秀哪里会分辨朱妹生的真实意思，只当人家保密，就点点头，鼓足勇气站起来：“那我先回去，明天再和嫂子说事，今天脑子嗡嗡嗡的，实在没法说！我先回去了！”
朱妹生抓起桌上被静秀遗忘的手电筒，不由分说地搀着静秀往外走，并瞪了一眼回过头来的黑子爸爸。
“德明哥，我先回去哈，豆子会担心的。”
“好！我送送。”
风依旧吹着，眯着了静秀的眼睛，抽走了静秀所有的精气神。临近家门院子时，静秀麻烦朱妹生再次整理整理衣服，才深吸一口气进了家。
“妈妈，你总算回来了，姥姥都瞌睡得头点地了呢！哈哈……”
风把豆豆的欢快声卷到黑子爸妈耳朵边，叫人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