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撞见
湛阳第二天到片场的时候先松了口气，听说陈伦希又回隔壁剧组补拍去了，而且今天也没有他俩的对手戏。
昨天那一出让他觉得怪尴尬的，那药膏他也没用，红痕自己散的差不多了。
晚上候场等戏的时候，湛阳觉得有点闷，就穿着戏服慢慢踱步到了山脚附近打算透个气。
这片影视基地就在山边上，湛阳走了一会儿，发现前面是个小山坡，黑乎乎的没什么灯光，而且这个天气蚊虫也多，他就准备折返回去了。
正当他转身的时候，发现另一个方向好像过来了两个人，还拉拉扯扯的，最后在阴影里慢慢糊成了一团。
湛阳脚步一顿。那两个人长袍长发的，飘飘荡荡地过来，在这种昏暗的夜色里着实有点恐怖。
如果不是因为这里是剧组附近，古装打扮随处可见，可能第二天就要传出什么某影视城灵异怪谈。
两个长袍古人移到了一棵树下，可惜这山不怎么高，这树也就是个歪脖子树，没有丝毫的掩护作用。
但是两个人似乎觉得这里应该没什么人看见了，越靠越近，最后抱在了一起。
湛阳准备转身离开，不打算打扰这对“迫不及待”的情侣。
结果远处大概是在调试灯光，亮光一闪而过，却也足够让视力很好的湛阳看清了被惊吓到迅速分开的两颗脑袋。
其中一个赫然是昨天刚见过的陈伦希，另一个是个长相清秀可爱的男生，他不认识。
两个人似乎有点被灯光吓住了，然后终于意识到这里似乎不是个“偷香”的好地方。
陈伦希揽着那个小男生，两人差了小半个头，他低头凑到小男生耳边说话，小男生还用手轻轻拍他胸口，两个人黏黏糊糊地走远了。
两个人身影越走越远，好像正是往隔壁剧组的方向。
湛阳没想到自己只是出来透个气也能吃到奇怪的瓜。怪不得陈伦希昨天问的问题这么奇怪，原来是推己及人是吧。
他想起来之前为了避免在剧组尴尬，还在网上搜了一下陈伦希，下面相关联的有什么盘点情史干净的男星之类的文章。
文章里说他情史干净，感情专一，和初恋分开后，出道至今没有什么绯闻。也有说他早就隐婚生子，或者是对初恋爱而不得，不过和女星没什么乱七八糟的绯闻是公认的。
倒是网友还一直给他和般配的银幕搭档线上“做媒”，没想到从性别上就牵错线了。
湛阳一边怀揣着撞破别人秘密的尴尬，一边又想到那个小男生应该是他男朋友吧，看起来是一个剧组的。
湛阳摇摇头不再想，回到片场继续拍自己的戏份。
湛阳今晚拍夜戏，一场夜里埋伏厮杀的戏，拍起来也耗体力。
下了戏就已经凌晨一点了，湛阳跟导演和场务们互道辛苦，拖着涌上酸痛的身体去化妆室卸妆。
小胡在旁边等着，给他递来一个保温杯说：“湛哥，今天累着了，喝点这个。”
湛阳被化妆师把着脸，斜着目光看了一眼，然后含糊不清地笑道：“我也是过上了保温杯泡枸杞的日子。”
回到酒店已经快两点，幸好今晚拍了夜戏，明天也不用起得特别早。
坐车回来的时候，湛阳就已经困意上涌，进房间的脚步都在飘。结果洗完澡他又清醒了，又忍不住拿出手机看。
在网上胡乱冲了一会儿浪，人的好奇心有时候来得很突然。湛阳想到今天无意间吃到的瓜，顺手摸去了洛河传的官博。
他刷了好几条，果然在里面找到了今天的另一个主角。
原来是洛河传的一个配角。
湛阳顺着官博的点了进去，看见这个男生的微博里有挺多自拍和日常分享，现代装看起来更显小了。
湛阳好奇地去搜了搜他的年龄，然后被吓了一跳，才20岁的男生，比他还小。
他也不是有年龄歧视，不过陈伦希四十多了，虽然看起来显得年轻，也和这个男生差了将近二十岁。
湛阳想，也许他们是有什么共同爱好，很有共同语言吧。
湛阳正吃瓜别人的“爱情故事”时，突然收到了祁明渊的消息。
【睡了吗？】
祁明渊发来消息问。
【刚下戏洗完澡呢……】
湛阳心虚地打字，其实自己已经玩了一会儿手机了，想了想又在后面加了个困的表情。
祁明渊隔着手机都好像看穿了湛阳的小把戏。
【既然不困，不介意我打电话吧？】
还没等到湛阳的回复，那边已经拨了电话过来。
湛阳侧躺着接了起来，没等祁明渊说话，就假装眼睛微闭含糊地说：“你怎么知道我不困呢？”
祁明渊一接通就看到一个颇为奇妙的视角。湛阳侧躺着，把原本清瘦的脸颊硬生生挤出了嘟嘟肉，怪可爱的。
他听见那头湛阳哼哼唧唧的声音，忍不住很轻地笑了一声。
“消息回这么快，不像是很困吧。”
湛阳这么一听可不困了，大眼睛睁得溜圆：“我回你信息还不行吗？” 虽然努力想摆出质问的语气，却因为姿势的原因，声音听起来软软的。
“你怎么知道我刚下班！说实话，哥，你是不是偷偷找黄牛买我行程了！” 湛阳故意开玩笑说。
祁明渊嗤笑了一声：“我还需要找黄牛？”俨然一副嗤之以鼻的语气。
“忘了您神通广大了，不会连我身边的小助理都给你收买完了吧。”
祁明渊面不改色地开始转移话题：“最近拍戏累吗，剧组怎么样，有没有欺负你的。”
这段时间，湛阳有空的话会先跟湛越打视频电话。祁明渊有时候在，有时候不在。
虽然脸上带了点疲惫，但湛阳说起拍戏的事，眼神仿佛带着光。
“今天拍了夜戏，第一次拍这种大侠的戏，真的好酷，而且大家都很辛苦，很敬业的，我就想着我一定要少ng……”
湛阳细细碎碎地讲着拍戏时候的小兴奋，导演夸他戏好，同事给他分享了小零食……
祁明渊没有打断，安静地听着，只在湛阳停下的间隙给予他温柔肯定的回应。
湛阳讲了半天才发现都是自己在讲，声音渐渐低了下来：“是不是很无聊啊，都是我在讲，哥说说你呗。最近工作忙吗？”
“不无聊。”祁明渊顿了顿说：“我的没什么好说的。”
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就是工作，怕你无聊。”
湛阳噗嗤一声笑了：“居然能从工作狂嘴里听到工作无聊这几个词，你变了，工作都不是你的真爱了。”
祁明渊不轻不重地看了他一眼：“工作当然不是我的真爱。” 话尾突兀地断住。
湛阳突然感觉这个话题有点危险，讪笑了几声，也不怎么说话了。
浅浅的呼吸声透过电流交错在静谧的后半夜，在拉上窗帘的私密空间里彰显着过界的暧昧。
湛阳工作了一天本就带着困意，刚才只是洗完澡精神了一会儿。
这会儿身处舒适的床上，手机那头还有某人的浅浅的呼吸声，在这种莫名的安全感包围下，他的眼皮越来越重，直至失去意识陷入黑甜的梦乡。
祁明渊早就发现湛阳昏昏欲睡，直到视角偏离，听到另一边传来均匀绵长的呼吸的声。
未关的通话界面传来一声轻叹。
“灯也不关就睡了。”
祁明渊想替他把灯关了，再帮他把被子盖好。可惜这时候也只能是想想。
“晚安。”良久之后，手机彻底黑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