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就是那位祁总啊
“不对，不对，小湛你把那个瓶子举高点啊……”
“对，手指，手指别把logo给我挡住，要突出我们今天的主角檬檬果汁哈。”
……湛阳想象了一下自己现在的姿势。
瓶身竖在自己视线齐平处，原本放松搭着的修长手指以高难度姿势紧紧地扒着瓶身。
湛阳想，金主爸爸开心就好，只拍几个小时就比自己打几份工都挣得多。
“好了好了，可以了。”
导演拍拍手示意结束，过来跟湛阳打招呼：“小湛，今天拍得不错。还是跟你合作好啊， 听话好拍，能提早下班咯。”
眼前的青年至多二十出头，肤色是健康的白皙，身形高挑挺拔，还有点少年感独有的清瘦。
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一双黑亮清透的杏仁眼，微笑时总让人错觉眼前是个没有忧愁的天真少年，如沐春风。
导演也知道人家外形条件这么好，还来拍自己这种露不了什么脸，纯粹是突出产品的广告，有点替他可惜。
湛阳也没有什么不得志的郁气，闻言只是笑得好看，对导演说：“谢了导演，也是多亏你每次想起我，我才有钱挣。”
广告导演目送湛阳出去，心里想着，这么阳光帅气的小伙子总有一天会火吧。
湛阳心里倒是没想什么火不火的事，走到外面戴上口罩和头盔，骑上了自己的专属交通工具小电驴。
这时手机响起视频电话的声音，湛阳口罩覆盖下的面无表情顿时柔和下来，带上蓝牙接了起来。
瞬间圆嘟嘟的两瓣小脸蛋挤满了整个屏幕。
湛阳憋着笑说：“宝宝往后一点，这样看不到你了。”
随后镜头被稍稍拉开，一个穿着小黄鸭背带裤的二头身小人坐在小板凳上端端正正地出现在镜头里。
“阳阳，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湛越的脸上还有几道脏兮兮的颜料，嘟着小嘴一字一顿道，两只小肉手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捋着背带裤的卡扣。
湛阳注意到湛越情绪有点低落，软着嗓子哄道：“宝宝对不起呀，舅舅等会儿还有一个工作呢。”
湛越眨了眨眼：“去干什么呀？”
“嗯……舅舅要去商场扮一个仙人。”
湛越眼睛一亮，显然觉得很好玩，但又不说，一直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暗示地看着湛阳。
湛阳在那纯洁的大眼睛中败下阵来。
看看时间，商场庆典的走秀活动是下午开始，去接湛越也来得及。
湛阳赶到指尖工坊，眼前是一个带小院的民房，被改造成一间店面，招牌上写着花体的指尖工坊，装饰清新。
湛阳打了声招呼，看见秦姐带着几个客人在做瓷绘。
湛越乖乖地坐在一旁，也拿着支特制的小笔在一个小小的白瓷盏上涂涂抹抹。
看着还像模像样的。
湛阳凑近一看，哭笑不得，堪比抽象画的艺术。
湛越抬头就放下笔直接扑到湛阳怀里。
“你这个小花猫，全蹭我身上了。”
“秦姐，麻烦你了，小越我先带走了。”湛阳知道秦姐在带客人，就没多说。
“没事，小越很乖。下次有事再送过来。”秦珑笑着摆了摆手。
带着崽崽赶到商场，商场的经理正忙得焦头烂额。
突然看见湛阳进来，视线转到他手里牵着的小孩身上。
湛阳赶紧说：“不好意思经理，家里没人，我问过团队的王哥，说可以让小孩待员工休息室。”
他现在算是一个艺术团的编外人员，这个艺术团平时会承接各大商场的演艺活动。
经理眼睛一亮，拍大腿：“来得正好啊，去什么休息室！”
原来今天的演出有一个小演员突然生病了，不能出场，本来临时找人就难，还是小演员。
但经理一看湛越这孩子五官漂亮，眉目清秀，顿时觉得就这样上去当个吉祥物也好。
湛阳有点为难，他不想得罪经理，但湛越从来没上过舞台，还有这么多人围观……
他习惯性地挂上微笑想找个借口推辞，感觉自己的衣角被扯了扯，低头。
湛越好奇的大眼睛已经扑闪扑闪：“是扮仙人么？”
“是呀，是呀，是扮小童子，也是小仙人呐。”经理蹲了下来，不自觉夹起了嗓子。
湛阳被这夹子音激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既然崽崽这么说的话。
“那等会儿要跟着舅舅，看到人多不许哭鼻子哦。”湛阳蹲下身认真的看着湛越。
湛越点点头，他很想和舅舅一起扮小仙人呢~怎么会哭呀。
湛越年纪小，五官优越，给他梳起小髻子，穿上小童的衣服以后就已经玉雪可爱，仿佛年画里走出来一样。
化妆师就没给他化妆，只在眉心点了个红点。
其实湛阳皮肤状态也好，化妆师没敢下狠手，只薄薄打了一层底，还给他贴上了个仙气飘飘的胡子。
商场经理进来跟副团长对接流程，特别强调了今天的庆典很重要，听说他们上级集团要来一个大人物视察。一定要办好，千万不能出差错。
湛阳有点担心地看着崽崽，虽然待会儿只要上去摆几个定点pose，然后把准备好的庆典蛋糕分一些给进商场的客人。
好在湛越似乎兴致勃勃，一点都没有怯场的意思。
等到各个仙子仙人上场的时候，现场迎来热烈的欢呼声，尤其是湛阳的仙人，虽然贴着胡子，但是看得出完全是一个小帅哥，还挺有反差感。
迷迷糊糊的湛越跟着湛阳慢吞吞地走上来，现场又迎来欢呼的高潮，立马有很多人直呼也太可爱了。
开始分发蛋糕的环节，原本湛越是不用拿的，之前的小演员也没安排。
但是湛越看着湛阳和其他演员都拿着蛋糕分给商场客人，也跃跃欲试。
这时有个小姐姐逗湛越：“小仙童，能不能给姐姐一个蛋糕呀？”
湛越立马扯了扯湛阳的衣袖，抬头眼巴巴地看着他：“给姐姐。”
湛阳无奈地笑了笑，把自己手上的小蛋糕递给他，让他递给那个姐姐。
送成功一个后，湛越很有成就感，又伸出小手来。
湛阳只能又给了一个，叮嘱：“崽崽别走远，就在舅舅旁边送，知道吗？”
湛越点了点头。
商场二楼有个品牌专柜，一个看不大出年纪的美妇人正在和柜员争执。
“什么意思？这款包我早就看上了，结果你今天跟我说已经被定了？”
“很抱歉女士，我这边查不到您的预订记录，而且这款包一到货就被预订了。”
“什么记录？你知不知道我是谁？”美妇人，也就是谢宛珍怒气冲冲地立马要发火。
领班听到争执声赶紧过来，看到眼前的人穿戴不菲好像是有身份的人。
等详细询问情况下，连连道歉，为难般说道，这款包是他们集团高层定下了要送人的，还有其他款也很紧俏，可以看看。
“哪个高层啊？”谢宛珍语气倨傲，好像说出什么名字来她都能打招呼似的。
领班心里打鼓，还是犹豫道：“祁总。”
“哪个祁总？”谢宛珍面色突然有点不自然。
领班心里嘀咕，还能有哪个？
老的是祁董，小的就是祁总啊。至于中间那个，众所周知现在就挂个虚职。
这时候楼下商场传来一阵异样的嘈杂。
刚才湛越开心地捧着一块蛋糕，准备再去送。
突然看到一双优越的大长腿走过人群外，分外醒目。大长腿！和舅舅一样！
湛越的小脑瓜顿时忘了湛阳刚才说的要在他身边，迈着小腿往目标走去。
“呀……”
“崽崽！”
湛阳看到崽崽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外围去了，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马上就要摔倒。
祁明渊看着旁边突然跑过来一个小东西，手上还拿着什么，走着走着小东西就要栽到自己身上。
“祁总！”旁边的人提心吊胆地喊了起来，眼看祁总昂贵的西装裤要被污染了。
祁明渊反应迅速地一只手扶住了小崽子，另一只手帮着端住了蛋糕。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只有崽崽还一脸状况外，懵懵地抬起头说：“吃蛋糕呀。”
这一出小意外还吸引了不少目光。
穿着高定西装的祁明渊肩背宽阔，轮廓深刻，眼神淡淡的，看着就不好惹。
旁边有人拿起手机偷偷拍了一张分享给朋友，大帅哥和萌娃的组合！
“崽崽没事吧。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湛阳赶紧跑过来，拉住崽崽，脸色被刚才吓得有点难看，抬头赔笑道。
抬眼看向眼前颀长的身形，直到看到男人的脸，湛阳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怔愣间，男人接过崽崽手里的蛋糕，朝旁边正在擦汗的随行人员说道：“活动办得不错。”
缀在队伍末端的商场经理赶紧跑过来，挥挥手赶紧让湛阳他俩回去。
湛阳回过神来，看了男人一眼，赶紧拉着还在蒙圈的崽崽回去了。
祁明渊看着跑走的湛阳和湛越，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和若有所思。
二楼，领班指着楼下那在人群中也很醒目的上位者说：“就是那位祁总啊。”
谢宛珍脸色有点差，急匆匆地说下次再来就离开了。
走出门店后，她走到围栏边，不自觉地盯着那一行人，尤其是为首那个气质出众的男人，眼里闪过一丝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