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空间大师
有熟稔内务之人相助，清点黑蛇集团财务状况轻松许多，叶空全程关注，惊讶于集团敛财之巨。
诸多无形资产未计入账面，如工厂、作坊、农田、商铺、机械等固定资产，城中不计入账，因帮派争斗，随时易主，无法卖出高价，皆靠实力夺回。
荒城并未建立货币体系，工业工厂稀少，产品质量低劣，仍停留在剧变前水平，稍有经济实力的家庭多使用中心城走私之物。
观此地衣着，战士多以异兽皮毛制衣甲，法系技者亦如此，有条件者偶换中心城偷运之法袍。此地无化工厂，各类化纤产品无法自产，致物价离奇，寻常衣物在此竟成奢侈品。
食物倒不甚匮乏，肉食与作物皆能充足供应，即便贫民，也能于野外寻觅野果野菜果腹，只是稍有危险，常遭异兽捕食。
主要因城区广阔，人口稀少，而作物产量不低，此地本可养活数百万人，如今仅二十万。
仅东南区山谷，若以中心城种植方式耕作，至少可供八十万人生存，而南区河畔平原，可养两百万人，如今此区不足万人，南区仅三万人。
黑蛇集团靠草药种植获利颇丰，觉醒药剂所需材料、各类营养剂皆以草药为主，所配制之毒药亦属战斗物资，需求量不低。荒城能在异兽肆虐下保全自身，战士不足之际，毒药亦功不可没 帐册所示，黑蛇帮之财，逾十亿之巨，若计及固定之物，其价几何，难以计数。此地群民依黑蛇帮而活者，不下七千，占全境之半矣。
药材之外，帮中财源，尚赖于各处设立之医馆，收罗医者数百人焉。
叶空若接手此事，恐头痛不已，仅阅账簿便需数日，更需理清各方关系，重构诸务，处置旧帮高层，此等繁杂，非易事也。
破而后立，黑蛇帮之灭，叶空仅需二时辰，然重建之事，两月亦难竟全功。
深夜，叶空立于原黑蛇帮总堂之七层，山谷格局尽收眼底。小河两侧，漆黑寂静，凡夫俗子，鲜有关注黑蛇帮之败亡，明日醒来，或见白龙帮之旗取而代之，昔日效忠黑蛇者，今朝则为白龙而劳，然其不惊，依旧默然行事。
多年以来，他们已习惯顶头上司之更迭，无论何人执掌，生活皆无改善，安危未增，未来亦无望。
麻木之民，每日只为生存挣扎。
此地之民，皆是常人，未觉醒者，无技无强，弱如触异兽即亡，然其坚韧生存。
全民觉醒之策，此地无之，欲觉醒者，需交付巨款，或身许大帮，有人愿卖，大帮或不纳。
叶空至，不过一日，却如入异世，此地与市中心，两重天地。
大厦灯火通明，胡满刚承叶空之命，为总管，正重组管理层，各部之人皆惶恐奔忙，惧新主不满，丢掉饭碗。无大帮之庇护，城中无人可安然。
叶空暂歇，静观黑夜之城，宁静如斯，丝毫不见绞肉机之恐怖。
通讯频道中，胡满不时报告，仓库区之清理已毕，亡者一百七十人，已被送至城外喂异兽，旧帮打手未逃，终皆归顺，然仪式待明日挂新牌时行之。
“叶空，尚未歇息乎？今日劳累矣。”屋顶之门旁，一女子身影轻语，缓步而来。
“无妨，冬阳，汝何不歇息？此处寒冷，勿受凉。”
“无事，在侧已暖，今日，多谢相救。”
“不必言谢，非友乎？曾言定救汝。”
“唯言暗中救我，岂料声势浩大，明日，吾等能离此地否？”
沐冬阳未知荒城对医者之苛刻，以为脱困即可随意离城，叶空之任务为机密，她无从得知。
“短期内恐难，否则我亦不会接管黑蛇帮。”
“汝亦不能离？”
沐冬阳微惊，心觉有异，叶空如实告之：“我可离去，然医者皆不得离，城中天将会阻，我无力破其拦阻，将汝等带回。”
“那，那该如何？吾等必留于此地？此地之人甚凶，吾欲归家。”
“勿忧，有我在。”
“那你是否会一直伴我左右？”
“自然。”
“嘻，如此说定，记住了，你要陪我，直至天荒地老。”
“呵，刚拿到手机便玩，如此顽皮，手机当收缴。”
“不给，两日未上线，粉丝已失，此刻众人留言盼见你，还不问候一番？”
“罢了，莫磨蹭，速去歇息，这几日莫四处乱跑。”
夜半，城西应无偷袭，傍晚之战及周烈之死，周国豪必知，其七女及众多追求者，势力不可小觑。此时之战刚毕，兵刃已损，新兵未至，面对红雁帮之复仇，须谨慎应对。
无良兵，他难施影杀阵之威，单凭拳脚，难以瞬杀四周之敌。
幸而非孤军奋战，安全部之密探监视西区动静，如有异动，他可第一时间得知。无此情报，他将被动，歇息亦难安。
吹风片刻，叶空归总裁室之休憩间歇息。
一夜激战，他已成大帮之霸道总管。
无人指手画脚，东南区亦由他主宰，此地广大，潜力无穷。
如黄屠所言，至此地立根基，无需忧虑资源，昔之黑蛇帮，尚能聚资十亿，他杀异兽何时能获此数目？需猎多少领主级异兽？险且不说，还得遍山寻觅，如今，坐于办公室，资源滚滚而来。
然当前之进账尚小，叶空另觅商机，城中各类物品匮乏，工厂无技以产必需之物，大多需自市中心偷运，故价格高昂。
他掌控此地，形势大变，可与市中心联络，恢复旧日通道，修复破损，清除异兽，两城可通，所需何物，直输于此，贸易自此生，各类资源，异兽材料，野外珍宝，矿产资源等，皆可与市中心交易，此地成贸易之枢，坐收税利，甚妙。
若能联通华中区之市中心，此地可为转运中枢，贸易重地，较农耕之利更速。
然，须掌控整座荒城，否则通路虽开，不在掌握之中，徒为人作嫁，枉费心力。 其志在中枢重臣心中亦然，然而他们谋全局，故岭北荒邑势在必得，此刻看来，荡平黑蛇集团仅是初露锋芒，离掌控全城仍遥不可及。内域顽固势力，方为坚不可摧之棘手难题。
次日，他欲整饬东南之地，势必要与区内势力交锋。如何驾驭群雄，需深思熟虑。若仅凭武力可解，此事自易如反掌，然涉及天阶强者，形势又当别论。
此刻，叶空即便卧榻，仍在思索治政之道，中枢策划部亦彻夜未眠，欲重订发展策略，务求稳固此域根基。多年规划，难得一展宏图，此举至关重要，断不可失此良机。
实则，已有数位管理英才自中心城悄然出发，乔装改扮，潜入荒野，乘驯兽师驾驭巨鹏飞鸟至南山林中，再秘行至东南区，借此进入白龙集团，辅佐城内事务。
此事叶空自是知晓，胡满虽小有才干，实力不凡，但毕竟非管理专才，面对大规模治理，稍显混乱，仅能在一隅之地独步天下。
西城区同样经历这不眠之夜，周国豪表面按兵不动，内心怒涛汹涌，身旁之人皆知其痛，爱子遭南区之人毒手，最后传回的消息竟是教训一家商铺主管，更让他愤慨者，那两队打手竟在途中被人截杀，单方面屠杀，出手者明显来自中心城，正是叶空。
不论此人突现荒城何故，既与红雁集团结怨，断不可轻纵。周国豪非鲁莽之人，怒火中亦察觉事有蹊跷，叶空之出现颇多疑点，略加查探，知其为救人而来。然问题随之而来，他怎可能带走疗愈师？他不知情，抑或知情而为之，别有用心？
揣摩不透其中缘由，故暂且按兵不动，联络其余大集团势力。
是夜，黑蛇集团覆灭的消息在城中疯传，各派震惊。内域酒楼，众人秘密聚首，探讨此事离奇之处。
叶空欲救人，暗中行事岂不更易？何必大张旗鼓？意在立威，抑或别有企图？又为何接管黑蛇势力，另立白龙？他也图谋在此城立足，欲成自由城一员？
动机可疑，疑点诸多。譬如，他初抵自由城，如何得知红雁集团打手车队行踪？又如何得知黑蛇机密，如入无人之境？接管黑蛇集团如此轻易，仅凭叶空之力足矣？
种种迹象暗示，叶空背后有强大力量相助，他仅是锋利之刃，破除阻碍，开路先锋。
七区首脑会商何事，叶空不甚在意，此番岭北城行，光明磊落，无所掩饰，面对各帮会集团合围，早已心有所备。
然行事仍需遵循一定章法，至少主动权必须掌控在己手，不可坐等他人来犯。
次日晨，叶空唤醒沐冬阳等学子，登中型马车，朝南区驶去。出城之路在南，直通五十里外荒野小镇，再由驯兽飞禽返回同安镇，安全归至湾区城市。
明知城中天将拦截，叶空仍要演全此剧，知其然，实其然，口实需有据可依。若遭阻拦，后续城中争斗即有正当理由，否则便成异域之徒扰乱，内域势力可借此逐他出局。
昨夜杀伐，名曰救人，如今人已救出，再对付其他势力，理亏言微。
马车上，七中学生尚兴奋，以为今日便可平安返家，叶空杀神之威，令他们对归途充满信心。唯有三中弟子，似觉察一二，不时望向叶空，神情忧虑中透着沉稳。
沐冬阳与叶空并坐前排，毫不担忧，一手持机拍摄窗外景色，旁白解说，供粉丝领略荒城风貌。
此时虽是清晨，城中工匠已奔赴工坊，默然行路的平民，衣衫褴褛，面色枯黄无神，步伐迟缓，机械感十足。无人交谈，无人匆忙。
形如行尸走肉，空洞双目对过往马车无动于衷。
“此地之人，不对劲，皆如死人。”沐冬阳观片刻，复看录像，低语道。
“因绝望而生，故只求存活。”叶空亦冷眼观城中万象，黄屠所给资料早已描绘城民生活，亲眼目睹，方知何为绝望之境。
一群有血有肉，却无魂的人，仅为生存，每日机械听命，不知未来，不知人生价值。
有追求、有思想者，或为集团势力棋子，或成他人权力斗争的绊脚石，无一幸免，沦为狂暴凶悍之亡命之徒，苟活于世，不知明日能否再见天日。
礼仪廉耻、家国民生，许多人心中无存，甚至未曾受教，不明世道，不知历史，不知天地。
此乃退化之城，无科技文明进步，唯有生存竞争，变换手法的杀戮，美其名曰进化。
人类进化，非肢体强壮，乃文明层次，精神意识，技术观念。荒城悖道而行，这些年非但未产出更多进化者，反而日渐稀少，足见此进化模式之败笔。 世间之人，各怀心思，唯独有人以他人的挫败为乐，盼望着这失败的延续不断。
两刻钟许，客驾穿越南郊荒芜之路，终遭拦截，一青年，二十七八岁，身披紫袍，其上淡金玄纹繁复，未执杖，双手负背，长发束起，颇有几分古时公子的飘逸风流。
“叶空，你果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明知难以脱身，依旧执迷不悟，回去吧，勿需我亲自动手。”
“阁下何人？”
叶空身形一闪，立于古风公子之前，目光审慎地打量对方，如此年轻的天将，情报显示应为李家杰，罕见的空间系天眷者，修为虽非登峰造极，但在空间挪移与群体转移之道上颇有所得，据说城中不少空间技者，皆从其编撰的秘籍中习得法门，只可惜，多数人学成后用作偷盗之术。
“天将李家杰，虚空大师！叶空，你莫在我面前施展幻影之术，你那些小技，五年前已被我玩弄于股掌之中。”
“是么？同道相遇，不试如何得知。”叶空微微一笑，天将高手，相遇不易，怎可轻易放过交手的机会？
天眷者之所以胜过技者，乃因他们施展技能无需蓄势，只需心意一动，瞬息间即可发动，无冷却时间，只需灵力充沛，便能连续施为，只是许多技能在凝聚元素成形之时，亦需耗时。
李家杰嘴角勾起，“果然不死心，正巧，我也想试试这新晋杀神的实力是否真有传说中那般玄妙。”
叶空不再多言，身形疾冲，拳风呼啸，直取李家杰面门，李家杰轻哼一声，同样出拳相迎，双拳硬碰，劲风掀起周遭尘土，四散飞扬，仿若飓风扫过。李家杰连退五步，右拳微颤，啧啧称奇，“果然力度不凡，几乎赶得上青青了。”
客车中的学子纷纷探头窗外观瞧，见叶空竟逼退天眷者高手，忍不住低声喝彩，沐冬阳更是握着手机变换角度摄录下这一幕。
果然，论肉体之力，叶空已达天将层次，李家杰只是想亲测一二，并非真要与叶空空手对决。
“然而，仅此而已，除却力量稍强，你已无他长处，以我们这般境界，你的优势并无作用，除非你能如真正的神力者般持续进步，否则你的未来，仅止于此。”李家杰评点间，随手挥出几道破空刃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