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铁骨铮铮
竟是个炼体狂人？叶空惊讶地打量魁梧青年，这体魄远超周一清之流，且无臃肿笨拙之感，反显灵活矫健。
约莫两丈身高，比叶空高出半个头，颇具威压，面目并不似一般壮硕者的方脸厚唇浓眉，反倒是眉清目秀，只是神情冷漠，透着几分轻蔑与鄙夷。
周烈的两名手下不敢挑衅，慌忙出门照顾周烈。
青年冷冷扫视，正欲转身回后院，忽见叶空古怪地打量自己，毫无畏惧之意，不由驻足，冷眼望去，问：“你也想试试？”
叶空摇头：“你非我对手，带我去见欧阳锤吧。”
“呵呵，本想放过你，既然你狂妄，那就看看你是否有资格见我师尊。”
青年骤然发动，电光火石间两步逼近叶空，右手疾出，直取叶空咽喉，欲如抓周烈般，叶空身形未动，左手适时抬起，正好握住对方手腕。
画面仿佛静止，青年的手无法寸进，整个人似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手与脸上青筋暴起，仿佛正竭力挣脱，然而徒劳无功，叶空随手一抓，如铁钳般，令青年无力反抗。
“不可能！我混元金刚体已至中期，一手之力至少八千斤，你不可能压制我，你用了什么武技？”
“我是否用武技，你不清楚吗？带路吧，欧阳锤想必渴望见到我这样的高手使用他铸的利器，毕竟，那是他的无上荣光。”
“狂妄！你以为力大就能有资格使用师尊之作？”
青年嘴硬，但叶空松手后，他重掌身体，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位看似平凡的青年，确有天生神力，甚至可能是天将级的存在。
穿过门户，后方情景出乎叶空意料，原以为是古时打铁炉般的工坊，谁知竟是现代车间，既有各类机床机械，又有数个大炉般的设备，一条条管道相连 陈傲虎，今日并无外客预订，何故引陌路之人入吾工坊乎？”一名少女正凝眸注视中年匠人精雕细琢一器，闻声回首，瞥见青年叶空，面色旋即微愠，责问不止。
“欧阳红叶，吾行事无需向你禀明，此人乃师父召见之人。”
“唔？我亦有欲见之人乎？虎儿，莫非又败于他人之手？”匠人并未抬眼，手中转动砂轮，淡然回应。
“然也，师父，此人力量上压我一头，或强于上官大力。”
“陈傲虎，汝又撒谎，上官青青力系天眷，谁人可在力量上胜之？我看你是不甘承认技拙，故将胜你者捧至天边，然此兄，非天眷者乎？”
“非也，我是技者。”
“不可能！”陈傲虎首当其冲反驳。
“咯咯咯，果然如我所料，陈傲虎你不可靠，叔公，此徒顽劣不驯，不如让我带回内域调教几日。”
“欧阳红叶，速回内域，莫在此扰人清静，兄台不厚道矣，为何隐瞒天级强者之身份？”
“无需隐瞒，我确非如此，欧阳大师，你好，我名叶空，欲请你铸三件兵刃。”
“三件？口气不小，寻常人求我铸一器皆倾尽家财，真要三件？叶空，嗯？叶空？你唤叶空？”欧阳锤忽手一颤，砂轮发出刺耳摩擦声。
然他顾不得制品瑕疵，立刻停下手中活计，抬头望去。
“正是叶空。”
“湾洲水牛城的叶空？”
“不错。”
“你来此何事？”
“杀贼，救人。”
欧阳锤起身，走近叶空，细细打量，口中啧啧称奇，“此即突破技壁之叶空乎，虎儿，这是你的偶像叶空，未料竟亲临鄙店，来来来，勿立，坐下详谈，叶老曾向我推荐过你，言你在武技上有大好前程，未想你在技能上亦有所悟。”
陈傲虎略显尴尬，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青年，昔日的叶空常着校服，面庞稚嫩，如今改换常服，脸上涂抹树汁，遮掩了不少神色，故未能认出那曾经的少年老成之态。
作为传统冷兵器制造大师，欧阳锤自然时刻关注各中心城市的武道奇才，甚至与各高层武协领袖皆有交情，他们的兵器多出自其手。
莫看欧阳大师性情古怪，只因他对荒城之人无好脸色，对于真正的武道苗子，他仍乐于相助。当初收下陈傲虎，亦因其在这方面天赋异禀。
然陈傲虎现今的实力，实得益于叶空的新理念，原本停滞在中级后期，后习得一门新练体术，不仅晋升高级，自身实力也飞速提升，短短数月间已臻高级技者之巅，若携兵刃，跻身顶尖高手之列亦无妨。
此亦是陈傲虎近期脾气与实力并增之时，自觉无人能敌，直至今日，叶空轻而易举地挫了他的锐气。
叶空不料欧阳锤竟如此通达，黄屠那边的资料并未显示此人与武道协会有深厚渊源，他为何始终留于岭北城？完全可迁往中心城，人才如他，中心城向来欢迎。
他径直提出疑问，欧阳锤摇头，并不多做解释，仅言自幼生长于此，不愿离乡背井。
“对了，适才你说杀贼救人，所指何事？”
“我几位同窗被黑蛇集团捉至此，此行主要为救她们回去，只是按此地规矩，怕不流血难脱险境。”
“此事颇难，被拘之人多为疗愈师，即便灭掉黑蛇集团，怕也无法带走她们，叶空，望你心中有数，届时切莫轻举妄动，毕竟生存高于一切。”
“我知晓分寸，欧阳大师，看来你对这座城，情深意浓。”
“有何用？终须眼睁睁见其一步步坠入深渊。”
城市虽日益败落，但如欧阳锤般热爱故土却无能为力改变现状者众多，有的困于束缚，有的即便能离去也不愿走。
不愿离开之人多如欧阳锤，年岁渐长，城中满载他们的旧时记忆，每一处风景，每一件事物皆牵动思绪，离别便似丢弃大半生回忆，仿佛自己也变得陌生。
然此类感受非人人皆懂。
叶空虽不太理解，却能揣测欧阳大师与此城有深厚羁绊，承载着他人生中最重要记忆。
“时日紧迫，欲请大师铸三件兵刃，所需时日几何？需何种材料？此乃三件兵刃详规。”
叶空欲得一柄长剑，重剑形制，但剑身不宜过于硕大，约一丈四尺，期望选用超密致重型合金；次之，一柄短剑，刃长约七尺，以尖锐刺击为主；末了，一把匕首式的弯刃，较之通常bishou稍长，刃锋约七寸半。
至于刻符纹，以人类现有符篆技艺，加持有限，至多添些许锋利坚韧的简易符纹。
“此事倒不难，但预计需两日，材料需重新调配融合，你两日后前来取，还是”
“那我两日后再来取，尚有事需处理，事务完毕，再与大师共酌。”
“那我也不挽留，愿你一切顺利，城中势力错综复杂，尤须小心勿触碰内域势力，他们多与天将有渊源。”
“我会留意，多谢大师提醒，告辞。”
陈傲虎旁立，欲与叶空交谈，诸多问题欲问偶像，见叶空步履匆忙，不便打扰，待叶空出门，其目光尚未收回，欧阳锤笑曰：“可察觉自己与真正高手之差距？叶空之傲气与你不同，彼内心骄傲，外表谦逊平和，而你仅停留于表面功夫。” 徒弟思忖片刻，点头称是，“确乎非同凡响，初见之时，他气若无物，宛如常人兵士，然而出手之际，却如静海翻波，轻轻一涌，便能覆舟压顶。似有静水深流之味。”
“此乃境地，既是力道之境，亦是心性之境。收放由心，尔今仅能放而未能收，一切皆浮于表象，还需潜心修炼。”
“徒儿谨遵师命。”
欧阳红叶静坐一旁，默不作声，凝眸门口，此时侧首，嘲笑道，“昔日自诩无敌的小猛虎，今日竟也乖巧如病猫般听话。”
陈傲虎冷睨她一眼，未作回应。
欧阳红叶跃然而起，怒斥道，“你这般目光何意？陈病猫，上次被青青打至鼻青脸肿，依旧嘴硬不服，今日怎又如小猫般温顺？”
“莫提那暴虐女子，她是天选之辈，天生神通，岂能与人相较？非其自身修行所得，能相提并论？我便是不服，如何？咬我啊？叶空技高一筹，他不过三式武者，却能达到如今境地，区区上官青青能比肩？”
“嘿，你完了，我已记录下你的话语，只待青青找你算账。”
“你，卑鄙！诱我言语，你们联手寻借口欺我，我陈傲虎不惧，终有一日，我将骑于尔等头上，让尔等求饶。”
“嘻，此日难临，我们喜欢你被打成猪头仍不求饶的模样。青青这几日尚觉无聊，我即刻唤她前来嬉戏，哎呀，若叶空尚在，倒想看他被青青打倒，骑在他身上击打臀部，看他是否会求饶。”
“妄想过多，叶空精通幻影之术，青青若能触及叶空臀部，我愿称她一年为姐。”陈傲虎心中略有惋惜，自己技能位置已满，否则也会如叶空一般，习得无敌位移之技，上官青青便无法压制他。
“此言当真，勿要反悔。你太低估天将之力，青青虽觉醒仅两年，然其实力已非你所能料，叶空仅是寻常武者，再强亦有限。幻影之术非无限位移，避得过一次，逃不过二次，你就静候称姐之日吧。”
“哼，无论你说什么，我始终对叶空有信心。”
欧阳锤审视着手中的图纸，叶空此次提供的资料详尽无比，既有各类规格需求，又有样图附带，甚至如何以符篆增益属性，条理分明。他对符篆的了解想必颇深。
令他惊讶的是对材料的把握，叶空似乎早已知晓他拥有何种高级材料，除最特异的锐利合金，就连他手中的重合金配方也洞悉无疑。
不过，那重合金配方在中心城也并非秘密，但能以此打造完美兵器者寥寥无几，能与他欧阳锤齐名的大师，全人类中屈指可数。
“或许，这是城市的希望之剑，是黎明之剑，是斩除旧势力，重建新秩序的命运之刃，也是我能为城市贡献的时刻。我必使之成为我毕生的杰作。”欧阳锤似有所感，闭目沉思许久，方缓缓睁开双眼。
他望向仍在争论的少年男女，沉声道：“开始工作，红叶，取三号、九号、十七号、二十一号材料各九份，虎儿，开启熔炉。”
叶空步出欧阳重铁集团店门，行至商业街口，酒楼嘈杂声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嗓音，正是方才在武器店内放肆的公子哥儿周烈，此刻正带着两手下用餐。听其言语，似是召唤帮会成员前来，欲报复欧阳重铁集团，正等待人手空隙。
红雁集团，周国豪，掌控西城势力。周烈四姐三妹，皆为强大武者，追求者众，高手如云，普通势力不敢招惹。周国豪借此笼络青年才俊，势力发展迅猛，短短数年便坐稳西城第一集团宝座，如今四处打压其他势力，欲一统西城。
此时此刻，正是红雁集团气势如虹，杀气腾腾之际，无人敢轻易挑衅。
然而，叶空不能容忍他们在南城肆意妄为，尤其影响欧阳大师造器之时，任何人，任何理由皆不可行。
他毫不犹豫，转身踏入酒楼，无视小厮的问候，直言道：“与周公子有约。”
径直走向周烈所在的包厢，门未见他用力，只稍一停留，便自动敞开，似被巨力推开，门锁崩飞。
“何人？”正咒骂不止的周烈惊吓一跳，身旁两名手下也诧异回头，望向门口的叶空。
“我记得你，适才也在店内，是否想看我笑话？不，你已看到，那你便不能存活于世，无人能目睹我狼狈模样而安然无恙。你们两人，打断他的手脚，丢入八脚山喂野狗，要全程记录，我要看到野狗啃噬他全过程。”
叶空张口欲言，又咽下话语，听完他的话语，淡淡道：“看来你比我想象中更为残忍。本想让你召回所召之人，莫至欧阳重铁集团捣乱。”
“哈哈？捣乱？你在说什么？捣乱？哈哈哈，太可笑了，我召人去捣乱？我是要踏平那里，杀光那里的人，不，不全杀，要留下几个慢慢折磨，尤其是那个壮汉，我要将他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喂狗，烤熟后再喂，还要他自己亲手喂食，啊，想想就令人兴奋，真是期待小子，你说我在捣乱？我像是只会小打小闹的人吗？你的眼光如此狭隘？你的眼界太差，自剜双目吧，我可以考虑给你全尸。”
“是我错看了，不该将你看做人。”
“哈哈，哈哈哈，有趣，有趣，有胆识，小子，你这人初看无趣，实则极富趣味，我真舍不得杀你。”
“很遗憾，我舍得。”叶空不再多言，身形微晃，朝桌后的周烈冲去。
“找死！”两名抱臂的保镖冷哼一声，同时出手，一人施展气之束缚，另一人挥出火焰。
包厢内温度骤升，周烈冷眼观之，嘴角含笑，手中 第一章：虚影之诡
顷刻间，周烈目光骤缩，赫见那被火焰环绕、气环束缚的，竟是虚幻之影，顿时警兆升腾，欲出口警示，却闻身后淡漠之声响起：“无痛离世，是尔等最大的福祉。”
周烈体内火元勃发，欲以火环之术驱退叶空，然而法术尚未施展，叶空已轻拍其首，周烈发丝微颤，看似无恙，身躯却瞬间凝固如画。
顷刻，七窍溢血，他缓缓倒地，头部完好，内腑却已成糜烂之状。两名随从惊骇不已，一时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