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黑蛇帮
“尔等属于哪股势力，首领何人，几人同行，如何来此，又如何归去？城中密探是谁？”
“兄台，我们只是游侠，无所属，自由城未有大派接纳。此次任务与林智明将军麾下共事，具体目的我们亦不知晓，只按令行事，句句属实，不欺你，兄台，以我等实力，大派不容，小派不屑，散人团队任务自由，适合我辈。此番仅被指派引领狼群袭击营寨。”
“尔荒城距此千里，皆徒步而来？”
“非也，吾等乘大青雕而至。”
“大青雕何物？异兽乎？驯化者？”
“风系异兽也，自由城中有能人通晓驯兽之术，专事驯化野兽为交通工具。虽曰驯化，然主人不在，它们偶露野性，颇具攻击性，实不安全。”
叶空忆及驯兽之技，属精神系，教材未录，城中禁驯兽随意出没，因其不确定性危险，一旦主人猝死，驯兽或脱控，复归野性，对城池与普通人造成巨创。市中心人丁众多，保全非战斗人员安全，故禁驯兽现身。
荒城却无此禁，驯兽者地位颇高，因机车未普及，交通多赖驯兽。寻常变异马牛，变异后仍温顺，易驯为用，效力甚佳。而鸟类凶猛，如雕鹰鹏鹤，变异后更具攻击性，常于幼时驯化，方能成功。驯化后须定时安抚，否则野性易复。
叶空以精神力胜人，对驯兽技略知一二，却无意修习。
“尔等落脚之处在何处？”
“同安镇，五十里外，雕兽即降于彼，随后前来此地待命，任务毕亦回同安镇。”
叶空微转首望向荣亮，领队立刻解释：“同安镇，野外交汇之地，距水牛城百里，深入荒野之人，回城耗时，常于此汇聚，交换物资，休憩整顿。有些商人冒险将城货送至此地，价码翻倍，获利颇丰。”
此地无主，无安防，无人守护，非任何势力所有，仅为行人提供落脚之处。人渐聚，小镇热闹成型，荒城恶徒亦会驻足，逃城恶人经此亦不少，如有幸遇荒城来往之驯兽，还可搭乘一程。
“五十里，风雕驯兽，尔雇主中有驯兽师？”
“确有，高阶驯兽师，荒城知名，兄台，若欲追赶，我看不必了，除非你驾驭鸟类且速度快于暴风雕，否则天明时分，他们已回城矣。”
“如此迅速？”叶空拧眉，离天明不过二三时辰，荒城相隔五六百里，夜间行速近两百里。
他全力奔行，或许可维持高速，然山路曲折，不能飞翔，无法追赶。
“不妥，尔等此举，仅捉数人便返？费此周章，出动高技者，岂止十人八人？他们定仍在同安镇。”
“兄台，此回真非如此，传闻将军之子染魔气，亟需净气疗愈师，悬赏重金。若任务成，必不拖延。”
该死，叶空最后一丝希望破灭，愤而一拳砸碎桌案，荣亮与众师面色黯然，此事突变，他们亦需负责，此刻皆欲砸物泄愤。
终，荣亮沉稳下来，对叶空道：“此事出乎意料，无可奈何，亦不能撇下其余学生救人，当务之急，先安置好他们，确保安全回校。”
“此事我自会设法，荣队，此处由你安排，我即刻去同安镇一探，若未寻得，我便亲赴荒城带回人来。”
“叶空，冷静，荒城险恶，勿冲动。”
“我有分数在手，无妨，就此告辞，时间紧迫。”叶空声音消逝于门外，荣亮追出，只见他跃出围栏，消失于夜色，摇头无奈。
“但愿他能把人带回来。”
“否则，唯有上面出手。”
“如今抽不出人手亲涉荒城，且有约定在先，不宜妄动，但愿叶空此次理智行事，适时撤退，他尚有广阔发展空间，希望尚存。”
诸师默默叹息，叶空，曾是多少人的希望，如今，他仍是无数人的寄托。
“黄校尉，贵军难道无小型飞行器械？徒步行走甚是不便。”夜色中，叶空勉强看清四周轮廓，小径可辨，奔跑间唤来黄屠校尉，忍不住抱怨。
“叶空少尉，浮空器技术昂贵，暂不可换，此刻你正在疾驰？风声如此大？” 余正赶往同安集，适才审讯有果，乃林智明之党羽，其中含驯兽师，乘暴风巨雕至，于同安集暂栖，然返程或许不再逗留。此刻仅探察之行，若未觅得踪迹，吾意欲往荒城一行矣。
“闻尔此议，吾心甚慰，然对今夜之事，吾亦深感歉疚。如前所述，此事时有发生，难保何时祸及亲朋，若不根除祸源，意外永无止境。另，观尔屠猪斩狼之录像，甚是可观！吾未谬识，始终信尔之能与威。”
“勿多言，吾需助力，尔等可有何援手？且言之，使吾心中有数。”
“策划司同仁已为尔拟数策，信息颇丰，悉数传予尔，自观之，荒城之情报，已有专设频道，留意查阅，勿遗漏新变。”
“吾需一兵刃，尔军之最佳何在？需锐利，极锐利，可斩人十日而不卷刃者。”
“叶空，此事恐难信，当今人间之最佳冰刃，藏于北岭荒城。彼处有一铸兵狂人，未知何处得高族秘方，能炼出精良合金，铸成人间最锋利坚韧之冰刃。然如今为法术盛行之时，其兵难售，且此人怪僻，非亲身登门求购以定制，不售，其作品市面无售。”
“竟有此事？何人登门皆允之乎？需银两否？”
“勿戏言，岂有白给之理？彼非但索银，且价昂，对顾客之要求亦繁，如试力之类，不符即送客出门，尚需示武技，若其觉尔技不佳，不配用其作，纵金再多，亦不为尔造。”
“原来如此，听来似专为吾服务之铸兵大师，然其所需为何物？”
“对，汝言方忆起，其收灵石、晶核，及材料，不直收银。然无须忧虑，吾等彼处亦有储备，届时所需，可径直送予，亦可视作此行之助。”
叶空始稍感宽慰，此时确需兵刃，昔日短剑，杀猪狼后竟有损，材质非上乘，对统帅级异兽，略显逊色，非叶空之力足，难以割裂其皮。
若换利器，天级以下之能者，皆可瞬杀。
五十里虽不远，然同安集与城池间一百余里为直线，实则曲折山路，皆为剧变前之古道，虽破败不堪，间有丛生杂草，尚存道路之貌。
约半时辰，叶空遥见群山之中，孤峰之上闪烁微光，隐约可见屋舍之影，此即同安集，荒野人聚居于山巅。
近观，此孤峰乃石山，三面峭立，近乎垂直，崖间杂树横生，一侧有蜿蜒石阶而上，其间有五六处大小不一之平台。
小河环孤峰而流，桥虽破损，尚可行。叶空未停留，未循阶而上，两闪即现于四百米高峰之巅。
山顶不大，约两三球场之广，不甚平整，有几处怪石突兀，石屋木舍环石而建，大致呈“田”字形布局。
阶口处为一片空地，约半个球场，靠山崖处，伏一大鸟兽。
此时正值黎明前，同安集山顶，唯有数间石屋外照明灯闪烁，其余皆暗无天日。
叶空疾速环行于“田”字形小镇，未见异状。此地聚居约三百人，皆在屋内歇息，叶空行经，能清晰感应，众人大多已醒来，却有意缓息，无他动，无人出面询问或阻拦。
似只要你不妨碍他们，他们便不管你所为。
无主之地之准则，便是少管闲事。
叶空叩开近空地之石屋木门，走出一黑肤中年男子，屋内微弱灯光下，尚可隐约见狭小之屋内，仅一榻，榻上躺一长发身影，男女未辨。
“天未晓，敲门欲何为？最好有合理之解。”
“两问，荒城林智明之人可曾回此？门外之鸟何来？”
“无义务回答尔之问，小子，怒火未起前，尔最好——”
黑肤男子话未毕，叶空一手揪其领，提至门框之上，冷声道：“言。”
“无，吾之。”
“尔为驯兽师？荒城之人？”
“是，非也，吾非荒城之人，乃中枢区者，然城中禁驯兽，故只能混迹于野镇。”
“唤全镇人集于前方空地，若有不从者，告之，叶空之剑，今日欲饮血。”
“尔，尔乃叶空，吾知尔，尔何至此？”
“速去。”
通讯频道传来黄屠之声，诧异问道：“叶空，尔欲何为？不直令送尔至荒城乎？”
“吾欲察此地有无可疑之人，荒城或有人驻此，欲擒数人质询，尔等情报或不全。”叶空决心赶往荒城救人，反不急躁，冷静思虑更多。
荒城久立不倒，未被异兽淹没，必有势力，不可轻视，多知对手一二，或对后续任务有助。
“稍候吾开启直播，查验之际，令信息司查中枢区之人有无异样，有鼠辈欲逃，先将其擒回。”叶空身形渐淡，片刻复实体，身旁多出两名惨叫青年，双足诡异地扭曲如麻花，随后叶空身形再淡实交替，又擒二人，四名青年凄厉之叫声，在黑暗山巅尤为刺耳，石屋杂音渐消，众人陆续自屋中走出。
空地边亮起数盏灯，空地更显明亮…… 叶空启开通途之频，向黄屠展示同安镇的月色之美，以及一群衣衫不整、神色狰狞的凶徒。
这些敢于踏入险境猎杀的队伍，皆非善类，实力均在高阶技者之列。
众多高阶技者聚于一处，气势逼人，寻常人立于其前，恐怕言语亦难流畅。
叶空面沉如水，身影几番闪烁，已擒下九名行动受限的青年，有的咬牙忍痛，有的惨叫连连，更有甚者被叶空扭歪了嘴角，哑然无声，唯有怪异的呜咽声响起。
“抱歉在黎明之际惊扰各位，打扰了诸位的安眠，只因事态紧急，请诸位体谅。在下叶空，高三学子，现正处于荒野实战历练之时。昨夜几位同窗遭荒城恶徒劫持，故此地凡为中心城区之人，查证身份后皆可返回歇息，身份不明者需留下，还望诸位配合。非必要，吾剑不愿沾染血腥，无论来自何处，只需如实应答，我不会为难，若欲挑衅，我会让他死得更惨烈。”
“小子，口气不小啊，如今的高中生都如此狂妄吗？还是只有你们中心城区，方能育出这般狂妄之才？”慵懒之声从人群中传出。
叶空并未动怒，人群自发散开，显露出角落里一名青年，长发披肩，白皙面容上带着嘲讽之色，随性的姿态中透着慵懒之气。
叶空认真回应：“不，唯有我如此狂妄，阁下如何称呼？”
“哈哈，有趣，真是有趣，这回答出乎我意料，妙哉！在下钟万青，来自岭北自由城，原是想外出散心，未曾想竟遇你这等有趣的少年，此行不虚矣。”
“哦，原来是荒城之人，不错，你不像他们一般未见人就如鼠般逃窜，也算有些骨气。稍后若你想死，我可赐你一痛快。”
“哈哈，我乃鬼见愁钟万青，第一次听人说能赐我痛快，倒想见识一下，究竟能有多快。”
叶空不加理会，经过信息对接，人们的身份确认迅速，瞬间九成人已退回屋内，虽无法再安睡，却也不想在外逗留，以免惹祸上身。他们三五成群，自保有余，但无心管他人之事。
即便叶空清晨扰人清梦，令众人不满，竟无一队出面指责，脾气似乎骤然变得驯良。
空地上仅剩二十来人，还有九名躺在地上的青年。
“哦？查实了，这三人是通缉犯？当场处置？不会有后患吧？罢了，将他们丢去喂鸟吧。这些人中没有黑榜上的名字吧，那便好，说明是荒城的土著，无妨，我只问他们一些问题。”
叶空直播中，与黄屠核对名单，一一确认身份后，留下不足三十人，神情各异，甚至有人蓄势待发，企图偷袭，就连钟万青的目光中也隐含寒意。
“荒城的朋友们，暂时不必如此戒备，今日我无意滥杀，刚才你们也听见了，我要前往荒城救回同窗，与此无关之人，我不会随意加害，除非你们自寻死路。此刻只想询问一些关于荒城的事宜。”
“我逐一询问，若你们中有两人答案不同，且与我所知相同，我可能采取极端手段，如杀戮，或者，喂鸟。”
那三名通缉犯已被巨鸟吞噬，众人目瞪口呆。
钟万青的神色不再玩世不恭，多了几分认真对待。
他先言道：“小兄弟，我确实对你有些欣赏，敢去自由城救人，你的同窗想必是疗愈师吧。我负责任地告诉你，进入自由城的疗愈师，你不可能带走，因为城中天将绝不会允许。我劝你还是打消此念，别因一时冲动断送前程。”
“天将？你们的天将是何等级？”
“便是你们天级强者中的将军，城中有十七天将，三大帅，皆是历经百战的天眷者高手，随便一位都不是你我这样的技者所能抗衡的。”
“十七天将？不是十五个吗？你想夸大数目吓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