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喜加一扑克牌妄相
意识到眼前这个危险的男人死了，方慎如释重负，贴着墙缓缓坐下。
以往方慎曾多次幻想过自己杀人之后的情绪，可能会慌张，可能会惶恐，可能会不安。
但出乎意料地，方慎此刻心中除了初次战斗带来的惊险未定以外，平淡占据了剩余的大多数。
也许是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个被纠正协会追击的通缉犯，杀了他更多的是替天行道？
一时之间，方慎只能想到这个理由。
既然成为无妄者，今后面临这种事的概率本就已经大大上升。
方慎对自己已经是无妄者的身份已经逐渐适应。今后也许不可避免地要和其他无妄者交手，像这种杀人的场合，很可能不止这一次。
当然，是指像这次一样不得不杀人的情况。
没有过多地在这方面深思，方慎看向了地上的扑克牌。
方慎想起了那块被他吸收完就消失了的石头，此时他心里对石头消失了的原因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
那应该是一块相源。
他在论坛上见到过好几次关于相源的帖子，相源一般呈半透明的宝石状，偶有例外，形状不一、颜色不一。
而那块相源也许就是因为它如石头一般的颜色，才一直不引人注目地躺在云漳市的街边。
相源是具有妄相的生物在死亡之后可能会析出自身妄相特性形成的一种晶体，这种晶体有很低的概率与获取的无妄者适配，从而被吸入其体中，使无妄者获得此相源包含的妄相。
之前那块石灰色的相源吸入方慎体中，被他误以为是自己的妄相的作用，其实应该是因为这块相源与自身相适配而被自己吸收，所以自己便获得了那块相源中包含的妄相。
地上还散落着许多各种花色的扑克牌，黑桃是攻击，方块是防守，这两者他都已经亲身使用过。
刚才看到扑克牌的一瞬间，涌入他大脑的知识便是关于这个妄相的内容。
这就是蓝楚云说的妄相唤醒的时机了。
剩下的红桃和梅花分别是治愈和幻术。
他从地上抽出了一张红桃牌贴在自己刚才摔倒而擦破的伤口上。
红桃牌贴着皮肤的地方暖暖的，痛感也开始减弱。
方慎将按着红桃牌的手松开，纸牌贴在伤口上，不需要他按着也不会掉下来。
就像是一个大张的效果增强的创可贴。
方慎获取的知识中也包括了妄相的效果，像这样的擦伤，大概一个晚上的时间就能痊愈。
现在三种花色都已经使用过，还剩最后一个。
方慎正看着那个男人的尸体。
不得不说，第一次跟一具尸体待得这么近，方慎还是觉得还是有点瘆人。
也不知道刚才那个纠正协会的人会不会追过来。方慎心想道。
他从地上抽出了一张梅花二，闭上眼睛，脑海中回忆着刚刚结束的战斗场面。
梅花二在他的手指之间慢慢地消融。
睁开眼睛，那个已经死亡的男人正坐在自己眼前，双眼直直地看着自己，靠着半空，就如同有一堵看不见的墙正贴着他的后背一样。
一张黑桃三从尖刺男的前方飞来，视若无物地穿过了方慎的身体，划过男人的喉咙。
鲜血从男人的喉咙喷出，他睁大眼睛盯着方慎，神色中满是不可置信，身体往侧边倒了下去。
惊讶、不甘种种情绪凝固在他脸上，和几步外的另一具尸体脸上的表情一模一样。
随着这一幕幕再次重现，方慎感觉到了一阵疲惫，他知道这是使用妄相的消耗。
不同于自己觉醒的那个妄相，扑克牌妄相的使用是会明显消耗体力的。
而在这个扑克牌的妄相中，梅花牌也就是幻术的消耗是最大的。
方慎伸出手去触碰眼前这具刚刚倒下的尸体，和方才穿过他身体的黑桃牌一样，自己的手指从尸体中穿了过去。
视线在这两具尸体之间来回切换，方慎心中有种奇妙的感觉。
一种出了一份力，但是杀了两个人的感觉。
维持幻象不过半分钟时间，方慎已经感到有些头昏眼花。
方慎念头一动，眼前的这具尸体瞬间消失不见。
也就过去了几天的时间，自己已经从一个普通人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无妄者，还是个拥有两种妄相的无妄者。
这个世界在二十几年的平静过后忽然变得奇妙起来了。
方慎将屁股挪到墙边，靠在墙上，从手中掏出了一包烟和一个打火机。
从烟盒中掏出一根叼在口中点燃，将不过肺的第一口吐出，方慎才深深地吸了一口。
抽烟是他大学养成的习惯，他知道这不是一件好事，但就和所有烟民一样，知道坏处和继续抽可以没有矛盾。
从口中吐出的烟雾在他的人生中已经漂浮了五六年，然而此时他看着这些被路灯的光穿过的烟雾，却感觉世界不太真实。
他是慢慢适应了自己是无妄者的身份没错，但像现在一样，偶尔还是忽然会有一刻，这个正在渐渐形成的意识又瞬间变得恍惚起来。
方慎疲惫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就在这时，巷口处忽然传来了声音。
“你把他杀了？”
方慎转头一看，是刚才在公园中遇到的那个纠正协会成员，和蓝楚云一样穿着黑色西装，打着红色领带。
那人点了点头，“还好还好你击杀了通缉犯，按照规定，我们会给你应有的报酬。没在云漳市见过你啊，我是纠正协会的秦山，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方慎。”
“你是哪座城市过来的？”秦山掏出一把款式老旧的翻盖按键机。
“我是漳城本地人，你没见过我，是因为我是前几天才觉醒妄相的无妄者。”
“前几天？即使是身受重伤的猿猴，也是个二级无妄者，你前几天才觉醒妄相，居然能把他杀了？”秦山面露惊讶地说道。
方慎从非人类研究所中了解到，无妄者分为七个等级，一般情况下，同为拥有战斗能力妄相的无妄者，高等级的较之低等级的会更加强大，因为经过升级之后他们的妄相也会得到进化和强化。猿猴是二级无妄者，而他这种刚觉醒妄相才几天时间的，理所当然就是一级无妄者。
“运气好，他大意了，没有防备。”方慎笑了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