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黄毛年轻人
方慎和陆岛两人又玩了几次猜瓶盖游戏，结果无一例外都以方慎获胜告终。
“你小子是不是出老千啊？为什么每次都是我输”陆岛再次喝完一口酒之后，不可置信地说道。
“运气好哈哈哈。”方慎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笑道。
“方慎啊你后面怎么打算”陆岛脸靠着酒瓶，将整个头搭在上面。
这小子真是喝多了方慎心想。
这已经是陆岛今晚第五次问这个问题了。
“我打算先去抢个银行，把钱洗完之后再存到银行吃利息。”方慎说道。
说完这句话之后，一只手搭在方慎的肩膀上。
“哥们，你说的是真的吗？”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
方慎回头一看，只见一个黄头发的年轻人正站在他的身后。
年轻人看起来大概二十岁左右，两边耳朵上都打了耳钉，一边两个一边三个，带铁钉的黑色皮衣下面是一条紧身的黑色皮裤。
年轻人的刘海垂下来稍微遮挡住了眼睛，他甩了几下头，将刘海甩到一边。
这个年轻人的身上，也有那种若隐若现的涟漪，但是比蓝楚云的要弱不少。
妄相波动，他是无妄者。
方慎本来就只有一点点醉，这个想法从方慎脑中闪过，他一下子酒醒了一些。
“我开玩笑的。”
年轻人听到这句话之后，扭头看了看周围，确认没人注意他之后，在方慎身旁坐了下来。
“别怕哥们，我能感受到你身上也有那种奇怪的涟漪，你也是超能力者吧？”年轻人一边用眼睛瞥着邻座的人，一边凑到方慎的耳朵旁轻声说道。
超能力者？这个称呼令方慎感到意外。
这小子看来也是个刚接触无妄者世界不久的家伙。
方慎看了看对面的陆岛，发现陆岛此时已经将头埋在桌上睡着了。
这小子
“对，怎么了？”方慎点了点头。
“经过我的观察，我发现像我们这样的超能力者其实很少。而且普通人不知道我们的存在，用超能力去搞钱，他们根本就抓不到。我想干一票大的，需要一些帮手。刚才听到你的想法，我觉得咱俩简直就是同道中人啊！”年轻人说话声音虽小，但脸上充满了兴奋的表情。
方慎看着这个凑得很近的年轻人，略显稚嫩的脸上还长着几个青春痘。
这人年纪也不大，看起来就是学生的样子。
还是劝劝他吧。方慎心想。
“哥们，你知道纠正协会吗？”方慎说道。
“纠正协会？”年轻人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可以认为是我们这些超能力者之间的警察。”方慎回忆了一下非人类研究所中的那些关于纠正协会的介绍。
“做这种事会被他们抓的。现在形势比较复杂，劝你低调点，不要引起他们的注意。不然到时候给自己惹得一身骚。”
听到这番话，年轻人的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显然他不知道有纠正协会的存在，便以为有了妄相可以为所欲为。
随之，这失望又很快转变成不甘。
“可是如果我不干那么大的话，他们也注意不到的吧？”年轻人带点试探语气地问道。
方慎感到一阵语塞。但他转念一想，对方的想法其实也不难理解。
好不容易觉醒妄相，拥有了普通人所不能及的神奇能力，本以为可以胡作非为，凭借能力让自己过上富裕的生活。
可却很快就被泼了一桶冷水，告知即使你是超能力者也得乖乖守法。
不甘心的情绪就像憋了一天的屎一样，瞬间涌出。
人的欲望就是这样。
大多数人在觉醒妄相的第一反应，就是利用能力来搞钱。
而快速得到钱的方法，大多都写在法律上了。
当人发现自己可以轻易地无视法律获取自己想要的东西时，道德很难限制得住欲望。
方慎知道这时候，自己已经劝不住这个年轻人了。
就算自己再劝，年轻人也可能只是嘴上答应，实际还是不死心。
“谁知道呢。你可以试试，被抓了的时候别后悔就行。”他说道。
他不是圣人，劝诫对方也是处于对方看起来年纪不大。
但如果劝不住对方，便没有必要再费口舌。
果然如方慎所想，年轻人看起来有些沮丧地点了点头。但眼里仍然闪烁着不甘心的光芒。
“谢了哥们。”丢下一句话，年轻人一甩刘海，站起身离去。
看着年轻人完全离去，方慎摇了摇头，伸手一拍趴在桌子上的陆岛。
“起床了！”
“嗯？”陆岛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来继续喝！”
“还喝呢，回家了，走吧。”方慎拉着陆岛站起来，往老酒馆门口走去。
这里离陆岛的公寓不远，方慎扶着陆岛在街上慢慢走着。
方慎是个醒酒很快的人，在街上走了几许，晚风吹过几轮，他眼中轻微摇晃的世界已经开始渐渐平静下来。
将陆岛送回家之后，方慎没有马上回家，他忽然想自己一人去公园散散步。
辞职之后，方慎感觉内心中的烦躁平静了不少。
辞职前的周末对方慎来说是难得的休息时间，往常大多他都会呆在公寓中，享受只属于自己的时间。
因为时间少，才会觉得那么珍惜，乃至于舍不得用来做一些事情。
而现在方慎已是自由身，账户中也还有一些存款。
他没有父母，没有对象，也不想背上房贷车贷。这些钱够他自己一个人潇洒很长的时间了。
搭地铁到了自己住的公寓附近，方慎来到每次下班都会经过的那个公园。
此时夜已深，公园中除了方慎，再无其他人的身影。
路灯打下孤独的冷光，趋光的飞虫盘绕在高处的灯泡周围，方慎在灯光与黑暗的交织中踱步。
早秋的晚风已有了些许凉意，方慎抱了抱手臂，耳朵里只有自己的脚步声和虫鸣在回响。
方慎觉得很惬意。
走了一会，他在长椅上坐下，身体往下稍微一躺，将头搁在长椅的靠背上。
方慎闭上了眼睛，此时他什么也不去想，不去担心乱七八糟的工作安排，不去担心金钱的压力，不去担心盘根错杂的人际关系。
只让晚风和虫鸣拥抱自己。
只需要去感受自己的存在。
或许，这才是生活该有的样子吧。
忽然，身后的小树林中传来的枝叶交错的声音。
方慎疑惑地回头，小树林中黑漆漆一片，他什么也没看见。
这声音似乎在变得越来越近，其中还夹杂着一些方慎说不出是什么的声音。
就在声源似乎已来到小树林边缘时，伴随着一声闷响，一道人影从小树林中倒飞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