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蓝楚云
“没没事谢谢”方慎大喘着气说道，方才的恐怖还依旧留在心里。
“你也是无妄者？”光头男向方慎走来，一抖手中那个长相奇特的枪。
无妄者？！非人类研究所中的那群中二病，不就自称自己是无妄者吗？
自己在吸烟室中的猜测是对的？
光头男手中的枪竟开始变形重组，最终缩成一个小小的铁球被光头男子拿在手中。
“我我不是啊这是”方慎见到这一幕，惊讶地问道。
“没见过你啊，兄弟是外地来的？”光头男笑了笑说道。
“我真不是”
“你明明就等下，我知道了，你是隐性无妄者吧。”光头男恍然大悟。
我是无妄者？我怎么不知道，是我有病还是他有病？
不对，他好像是真货。难不成是我有病？
方慎狠狠地掐了掐自己的胳膊，疼痛感从手上传来，而眼前的场景还是那么地真实。
“恭喜你，进入了这个不凡的世界。”光头男说完这句话，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
“也为你感到遗憾，进入了这个残忍的世界。”
“残忍？”
“你看起来还没接触到这些东西，我简单地跟你介绍。像我们这样具有能力的人叫做无妄者，而我们的能力就叫做妄相。成为无妄者之后，会与其他带有妄相特性的事物相互吸引。也就是说，像刚才这种怪物，你今后也许会频繁碰见。获得能力，体验到超凡脱俗的感觉，或许是很多普通人梦寐以求的事情。但同时，这个世界血腥黑暗的一面，也会不留余地地展现在你眼前。”光头男缓慢地说道。
回想起刚才那怪物啃食女人的场景，方慎似乎能理解光头男的话。
光头男抬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思考了片刻，随后对方慎伸出手：“我叫蓝楚云，还有点时间，你有什么疑惑趁现在问吧。”
方慎握住了蓝楚云伸出的手，手上传来的力道又一次提醒他这一切不是他在做梦。
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方慎问道：“你说我是无妄者，可是为什么我完全感觉不到我身上发生了什么变化？”
“绝大多数妄相觉醒之后，都有一个唤醒条件。我举个例子，有个人觉醒了使用魔法的妄相，但他并不知道这件事。直到有一天他上网看到一个魔法阵，关于自己妄相的知识忽然传进了大脑。在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的妄相如何使用。
所以即便已经觉醒了妄相，也需要等到妄相唤醒的时机出现才算是成为真正的无妄者，处在这个时期的无妄者，我们称之为隐性无妄者。
也有很少很少的妄相没有唤醒条件，这种无妄者从觉醒之后就可能会无意识地使用自己的妄相，直到自己发现之后，再靠一步步的摸索来掌握自己的妄相。这种无妄者，我们称之为野性无妄者。
不过后者的发生概率实在太小，我更倾向于认为你是个隐性无妄者。”
还有这种设定照他这么说，自己该不会早就妄相觉醒了，只是一直没遇到妄相唤醒的时机，一直都处于隐性无妄者的状态？
但现在知道这件事好像也没什么卵用，自己还是不会使用妄相。
“嗯你是怎么知道我是无妄者的？”和无妄者面对面交流的机会难得，方慎继续提出了下一个问题。
“不论是不是隐性，无妄者都能感觉到妄相生命体上的妄相波动。无妄者或者神秘体越弱，妄相波动就越弱，反之亦然，你应该也能感觉到我的妄相波动吧？”
原来他身上那股透明的涟漪不是错觉。听到蓝楚云的解释，方慎恍然大悟。
此时两人站的很近，方慎能清楚地感觉到蓝楚云的妄相波动。
想了想，他又继续问道：“刚才的怪物又是怎么一回事？”
“从大约一百年前开始，无妄者开始陆陆续续的出现，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些跟无妄者一样本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东西，像这种怪物就是其中一个。
我们称这些随无妄者一起出现的生物为，神秘体。
不只是这种凭空出现的生物，还有你所知道的诸如恶鬼、妖怪，甚至是麒麟或者龙这种神话生物，都可能出现在现实之中。当它们变成真实出现，也就成为了我们口中的神秘体。
甚至包括一些没有生命的物体也是一样的道理，这类带有妄相特性的非生命体，叫做妄物。有些具有妄相特性的事物是凭空产生，有些则是神话故事变成了真实。还有像都市传说这样的东西也可能成为现实。
神话和传说从一百年前开始就可能不仅仅只是虚构的故事了，这种现象被称为妄景。
有可能你会遇到一个妄相是七十二变的无妄者，有可能你会一个拐角就走进了桃花源，也有可能你在家里看电视的时候，贞子大爷忽然从屏幕里爬了出来。”
方慎有所悟地点了点头，又接着问道：
“如果像你所说，这些与无妄者有关的事情已经存在了约一百年，为什么普通人却至今都毫不知情？”
“妄相的出现如若公之于众，会影响这个世界的秩序。
一开始出现的大部分无妄者都有共识，不让普通人知道妄相相关的事。逐渐地，无妄者之间就定下了这样的规则，在普通人面前展现妄相是所有无妄者的大忌。
当然，难以做到完全不露任何痕迹，但在有心的舆论引导之下，再加上人们对于这个世界的认识已经根深蒂固，一些没瞒住的事件都被引导成了各种各样的事故或者‘谣言’。
后来纠正协会成立了之后，协会中有专人在处理妄相事件出现的痕迹，就算不小心让普通人目睹了妄相事件，我们也有相应手段能够修改普通人的这部分记忆。”
“可是我怎么感觉，你好像也没有刻意在普通人面前隐藏妄相的存在？”
“呃情况紧急嘛，不出手的话，这些神秘体会制造更多的伤亡。”
“那也是你刚才提到纠正协会？”纠正协会这个词也在非人类研究所中频频出现，当听到原本当作玩笑的存在真的从别人口中说出时，方慎有种奇妙的感觉。
论坛上很多人对这个组织不满，大放厥词。但经过这些在非人类研究所混迹的日子，方慎知道这其实是一个只在无妄者之中运作的担任执法者身份的官方组织。
且不论其行事如何，起码这个组织的目的是为了维持世界的秩序，这让方慎对纠正协会并没有什么反感。
“纠正协会是维护世界正常运转和保护普通人的官方组织，当有妄相相关的影响社会秩序的因素出现的时候，纠正协会就会出来解决这些事情。比如这些神秘体，或者妄相通缉犯之类的因素。
纠正协会是保护普通人的屏障。
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妄相唤醒之后，你也许会发现自己拥有普通人所不具有的力量，我得提醒你，不要利用你的能力去干坏事。
你也快回去吧，这具尸体会有人来处理的。”
蓝楚云拿出一把款式很老的手机发送了一条消息，随后他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小小的铁球。小铁球在他的手中迅速变形成一辆造型拉风的摩托车。
随着摩托车的引擎声响起，蓝楚云的身影渐渐在方慎的视野中消失。
方慎看着蓝楚云离去的方向，站在原地不动。
此时他的心情有些复杂。
一个小时前，他还只是坐在办公室里的一个普通人，一个小时后，他就被莫名其妙地告知自己是个隐性无妄者。
就算知道这已成事实，刚才的对话还是给他一种中二病学生犯病的感觉。
方慎站在冷清的街头，路灯将他的身影拉成长长的几道影子。路边的高楼中还亮着灯光，刚下班的上班族背着包带着疲惫的神色匆匆走过。
好像一切都没有变化，又好像，一切都已变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