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疗养

    深夜，月光如水洒在安静的街道上，给大地披上了一层银白的轻纱。路边的树木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诉说着夜的宁静。远处的楼宇间，偶尔传来一两声狗叫，打破了夜的寂静，却又增添了几分生机。街道两旁的商铺已经关门，只有偶尔路过的夜归人，打破了这片寂静。

    谢恒没有说什么，他看了一眼萧锦策，眼眸闪过疑惑，随后又看向夜怀君，他好像渐渐明白了事情的缘由。

    萧锦策看着谢垣，谢垣一脸凝重。

    谢恒让萧锦策待在屋子里，自己去偏院一趟。萧锦策就这么静静的守望着夜怀君，夜怀君的脸渐渐恢复血色，脸色不再那么苍白，但萧锦策还是为夜怀君感到担心。这时的夜怀君就像一个瓷娃娃，从头到脚都是十分精致，唯独的缺点就是脸上没有一丝温暖，犹如一尊像人又不像人，栩栩如生的神像。

    谢恒没去太久，细细算来也才不到一盏茶的时间。

    谢恒手中拿着汤药向萧锦策走来，不，仔细看来，那并不是汤药，准确的来说，那应该是莲子汤，他道：“萧侍卫，将这碗汤给王爷服下。”

    萧锦策看着谢恒递过来的碗，那碗里的汤倒映着萧锦策的脸，细看，碗底还沉淀着些许莲子。萧锦策将夜怀君扶起来，让他靠在床上。

    夜怀君睁开朦胧的双眼，许是惊魂未定，夜怀君的眼神有些空洞，过了半晌，夜怀君才慢吞吞地说道：“我可以自己来。”

    萧锦策满脸“怎么可以给你”的神情，夜怀君想伸手抢，奈何抢不过，抢不过就算了，他让萧锦策把汤放在桌子上，萧锦策又不肯，夜怀君怔怔的看着萧锦策，他示意萧锦策坐在床边，萧锦策照做。

    夜怀君又说道：“汤。”

    萧锦策立马明白夜怀君的意思，但是毕竟是刚刚出锅，瓷碗的边缘还是很烫，萧锦策双手托着碗送到夜怀君面前，夜怀君接过碗，眼眸蓦地睁大，左手捂住嘴，猛咳几声，莲子汤被打翻在地，须臾，夜怀君的左手已经满是鲜血。

    萧锦策再次被吓坏了，上前搀扶却被夜怀君拒绝了。

    “主上……”

    夜怀君摆摆手，说道：“无事，想是旧疾犯了。”

    “你再这样小心短命。”谢恒的左肩靠在门上，一副慵懒的姿态，眉间早已是成熟稳重的样子，眼睛依旧是那么明亮，缺少了些年少时的冲动。夜怀君拿着手帕擦拭着手上和嘴角的血，说道：“麻烦你了。”

    谢恒再次开口道：“我的碗，我的汤，我的莲子，你怎么赔？”

    夜怀君“呵呵”笑道：“你还在意这个。”

    “不然呢？我还在意你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离开不成？这不得把你气死。”

    说罢，夜怀君又咳了几声，这一次没有前面那么来势汹汹，但是夜怀君还是那么的憔悴，前一次已经是强弩之末，再来一次夜怀君仿佛要把五脏六腑给咳出来。

    谢恒的眼眸中闪过惊恐，但过了一会又恢复了以往的心不在焉。他走到床榻边，将地上的莲子汤和瓷碗的“尸体”一并清理了。

    谢恒对萧锦策说道：“王爷这几日情绪可能会不太稳定，要小心。”

    萧锦策心头一颤，又想起了往日种种，不知为何，他好像渐渐忘记了夜怀君是多么阴晴不定的人了。

    是啊，我好像也渐渐忘了……

    夜怀君当然听到了这两人的谈话，毕竟这两人近在咫尺，听不见就真的是聋子了。

    夜怀君假装听不见，把脸转到一边，无意间，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在夜怀君的脑海中响过。

    【系统0036消亡！】

    夜怀君瞬间不淡定了，猛的坐起来，许是他的动作过于冲动，以至于把一旁的两人吓得一愣一愣的。

    “主上？！”萧锦策试探性喊了夜怀君一声。

    夜怀君没有回应他，眼神中又恢复了那样的暴虐无常。萧锦策开始坐立不安，因为这个眼神他实在太熟悉了。

    这是重生前夜怀君的眼神！

    萧锦策扶上夜怀君的脸庞，手上颤抖。而夜怀君咬紧牙关，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谢恒借口去拿药材，走出房门，临走前还静静地关上房门。

    夜怀君的手一直藏在被子里，没人注意到他的手竟是止不住地打颤，骨骼“嘎嘎”作响。

    见状，萧锦策双手托起夜怀君的脸庞，被迫让他直视自己的眼睛。此时的夜怀君眼中满是杀气，但不知为何，他好像不能动。萧锦策与夜怀君额头相抵，说道：“没事了，属下在这里，别怕。”语气温柔平和，就像在安抚一个情绪即将失控的疯子。

    夜怀君的手不再颤抖，眼神也不再那么杀气腾腾，而是恢复了以往的温柔。

    “锦……锦策……”夜怀君若有若无地唤了一声。

    萧锦策道：“属下在。”

    一直都在。

    “只要您一句话，属下定为您赴汤蹈火，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