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章 胆小的阮玉峰

    “听说你是来找如烟的？”胡老太太面沉似水地说道。“是啊！”阮玉峰嬉皮笑脸地回道。“既然你是来找如烟的，去柳家才对，你来我们老胡家干什么？”阮玉峰赶紧回道：“听说如烟是跟胡长青私奔了，所以我……”“如烟他爹和长青他爹已经去寻找他们了，如果明后天，他们回来，还是没有找到人，柳家一定会给阮家一个交代。虽然你们阮家，家财万贯。但是，我老婆子可不怕，哼！”说完，胡老太太便把手一挥，示意阮玉峰可以走了。阮玉峰如蒙大赦，赶紧溜之大吉。此时，王桂兰已经在阮玉峰身后站了半天了。看到胡老太太摆手，王桂兰这才走回了屋。“娘，您真厉害啊！”说着，还竖起了大拇指。“少拍我老婆子的马屁。”胡老太太道。“奶奶，您是真的厉害呢！”胡长月夸赞道。“就你会夸奖人。”胡老太太满面笑容地说道。

    因为胡家这一代，只有胡长青一个男孩子，老大胡大河家，有两个女儿，老幺胡小泉也只有一个女儿。胡长青可是胡老太太的宝贝大孙啊！离家出走她能不着急上火吗？

    这里说一下胡老太太的出身，为什么说胡老太太会坐镇不乱。听说胡老太太年轻时，绝对算得上倾国倾城，胡老太太的名字叫阿如娜，是蒙古族，翻译成汉语的是纯洁的意思。她的父母是地道的牧民，以放牧维持生计。她的父亲德勒根仓，母亲乌仁满都拉，弟弟巴特尔，本是一家四口的幸福之家，可是他们不知道厄运会降临到他们头上。

    当年，胡老太太才七岁，她的弟弟，五岁。他们在村外的牧场上生活，犹如两棵稚嫩的小草，沐浴在阳光和微风中。然而，命运的风暴却在那个夜晚悄然降临。

    一天晚上，有一伙强盗，如同夜空中的恶鬼，来偷他家的羊。她的父母听见羊与狗的叫声不断，那声音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哀鸣，让人毛骨悚然。察觉到了异常的父母，便一同出去查看情况。只见一群强盗正在抓她家的羊，她的父母见状，便如愤怒的狮子般上前阻拦。怎料那些强盗，竟如恶魔般残忍，将她的父母双双杀害。所有的羊都被那伙强盗一窝端，索性，那些强盗一不做二不休，随后又潜入蒙古包内，将所有值钱的东西，搜刮得一干二净。家里的两只狗也如忠诚的卫士般，为了保护主人，献出了自己的生命，最终被强盗杀死，带走了。

    由于胡老太太和她弟弟都在熟睡，才幸免于难。

    第二天，胡老太太才发现她的父母已惨遭杀害。这对胡老太太而言，犹如晴天霹雳。她与弟弟抱头痛哭，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两人哭了一天，嗓子哭哑了，眼睛哭肿了，身体也哭累了，困意如潮水般袭来。醒来后，她们把家里剩的东西，能吃的都吃光了，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害怕。当时她和弟弟都还是懵懂无知的孩子，什么也不懂。于是胡老太太带着弟弟，在那个牧场的草原上挖了一个非常浅的坑，勉强能将她们的父母放进去。因为她们年龄太小，力气有限，还要忍受着饥饿。姐弟俩这才齐心合力将她们的父母埋葬在了那里。她们实在太小了，什么也不会做，只能饿得嗷嗷大哭。于是胡老太太决定带着弟弟去附近的村子讨饭。因为她们没有亲人，胡老太太的父亲是个孤儿，她的外祖母和外祖父也死于一场瘟疫。所以说胡老太太的母亲也算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就在她们以乞讨为生半年后，胡老太太的弟弟不慎染上细菌性痢疾，最终不治身亡。由于他居无定所，吃的东西又不干净，年纪太小无法自愈，抵抗力也差。弟弟的死，给了胡老太太又一次沉重的打击。伤心欲绝的胡老太太将自己弟弟埋葬后，便独自开始了乞讨生涯。

    有一次，胡老太太饿得前胸贴后背，眼冒金星，还好，那时已快到五月中旬，由于北方这边气候寒冷，杨树才刚长出嫩绿的叶子。胡老太太就去村民的地里，挖野菜。她也不知道是什么菜，拔了一袋子，就去河边清洗，洗完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胡老太太还给这种野菜，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叫做亲妈菜。她感谢这大自然的馈赠。也是在她饥饿难耐时，是这种母爱般的无私奉献。所以她才给野菜起了这个名字。叫做亲妈菜。其实就是我国现在东北，以及内蒙古一带最常见的野菜，苦菜。但是它没有蒲公英苦。叶子也比蒲公英宽很多。水分也很足。直到现在内蒙古这边依然称呼那野菜，为亲妈菜。

    胡老太太长到十三岁时，已然出落得亭亭玉立。她来到了大兴安岭的一个名为安乐村的地方。胡老太太看到这里有着高耸入云的各种树木，肥沃的黑土地，宛如世外桃源一般，便决定在这里定居生活。虽然父母早逝时，胡老太太年仅七岁，但对于自家蒙古包的内外结构，她是在熟悉不过了。于是，胡老太太毅然上山砍树，打算在这里搭建一个简易的蒙古包。大兴安岭的特点便是树木种类繁多，犹如一座天然的宝库。

    胡老太太将砍好的几根桦树，一根根艰难地拖到了山脚下。随后，她又不辞辛劳地找来了许多柳条，准备亲手搭建蒙古包。然而，她却有些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毕竟那时的她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她急需帮手。于是，胡老太太便乔装成男子，去附近寻找一些小伙伴来帮忙。这些小伙伴中，就有胡老爷子胡伟业。时光荏苒，两人常常结伴上山砍柴，或是一同打猎。俗话说得好，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说的正是那里的景象。后来，胡老太太认为胡伟业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于是，在胡老太太十五岁那年，她向胡伟业袒露了真实身份。胡老爷子看到身着女装的胡老太太，惊得目瞪口呆。自从嫁给了胡老爷子，胡老太太终于过上了安稳的生活。活。

    这么多年，胡老爷子一直将胡老太太视若珍宝，非常宠爱胡老太太。他深知胡老太太小时候历经磨难。胡老太太那可是饱经风霜啊！所以说阮玉峰，在胡老太太眼里还不如放个屁响。胡老太太起初并不经通汉语，由于这么多年以乞讨为生，而汉人又居多，所以她不仅蒙汉兼通，甚至还会一些满族语言。这些也都是乞讨时慢慢学会的。就比如，每到农忙时节，胡老太太就会毛遂自荐帮人家干活，只求有口饭吃，有个睡觉的地方就心满意足了。在胡老太太十一岁时，她还曾在一个镇子上，当过半年的丫头，后来实在不堪主人打骂，便偷偷跑了出来。继续乞讨的生涯。

    很快，夕阳西下，余晖迅速收敛。柳如烟和胡长青的身影依然不见。柳永安不禁唉声叹气：“看来如烟他们是没有来她表姑家。”胡大海说道：“牲畜也歇息好了。要不我们现在就动身往家赶？”“明天吧，现在走，夜里不安全，怕有野兽出没。”柳永安道。话刚说完，一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不用想，这个人就是柳永安的表姐夫马常德。马常德这几天在外面玩，输了很多钱，为此，还欠了一屁股赌债，整个人就像被霜打的茄子一般，焉头耷拉脑地走进院子，他抬头一看，只见院子的牲畜棚子里有一头驴和一头骡子，顿时来了精神。他快步走进屋子。田雪花问道：“你还知道回来啊？”“去去去，永安来啦。这位是？”马常德笑呵呵地问道。“这位是我的邻居，更是我的好哥哥胡大海。”柳永安介绍道。表姑夫，柳如辉与马常德打了个招呼。这时，田雪花喊道：“饭好了。”“如辉，赶快去帮你表姑收拾碗筷。”柳永安吩咐道。

    这边，胡长青和柳如烟，也顺利来到蘑菇屯。

    “长青哥，你瞧，前面那家，就是我表姑家了。不过我们要悄悄走过去，先看一下情况，再敲门。万一我爹也来我表姑家寻找我们可咋办？”“那好，就听你的，”胡长青说道。

    俩人蹑手蹑脚地来到了田雪花家的大门外，此时，夜幕已然降临。东方的一轮明月，已经高挂在了天空上。“只见柳如烟轻盈地踩着胡长青的肩膀，胡长青慢慢站起身，柳如烟像只灵巧的猫一样爬上了墙，一眼望去，就看见她家的骡子，和胡长青家的毛驴。”“长青哥快，快接住。我要跳下去了。”柳如烟纵身一跳，胡长青稳稳地接住了柳如烟。柳如烟压低声音说道：“快走，不好，有情况。”两人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像兔子一样直接跑出了一趟街。“看来我们今晚只能找户人家，休息一晚，明天再做打算了。”柳如烟失望地说道。“不打紧的，如烟，走，我们去找户人家。”胡长青安慰道。

    两人并肩而行，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村的东头。“长青哥，你看，我们已经走到了村东头。”胡长青指着山脚下的空屋子，好奇地问道：“那几间是空屋子吗？”柳如烟说道：“好像是呢！长青哥，走，我们过去看看。”

    村东头的房子有些破败，有几间房屋更是荒废已久。几年前，有村民在这里养鱼，结果一场无情的洪水袭来，竟将鱼塘里的鱼冲了个一干二净。自此以后，这里便无人问津。虽然屋里面破旧不堪，但好歹还能遮风挡雨。

    “长青哥，我们就在这儿将就一晚吧！”柳如烟建议道。胡长青应了一声，“好呀，那我们去拿点柴吧！靠房山墙那里，横七竖八躺着还有些原来没烧完的柴。”两人拿了一堆柴放到了屋门前。柳如烟将柴点燃，胡长青又在附近拔了一些艾草，把它们放在燃烧的柴上。顿时，浓烟滚滚，院子里弥漫着浓浓的艾草香味。他们这是在驱蚊呢！农村家家户户都是如此。吃过晚饭，人们不能立刻休息，需要先消化一下食物，才能安心入睡。所以，大家都会在院子里点燃一些艾草，用来驱蚊。用土话说，这叫熏蚊子。那效果可不是一般的好，是嘎嘎好

    夏夜里的月光，格外明媚。皎洁无瑕，宛如银盘。可能是太累了，柳如烟竟然像个孩子般地睡着了。胡长青小心翼翼地将柳如烟抱回了屋子里。虽然是在屋子，胡长青依然很警惕。

    一转眼，天已泛起了鱼肚白。柳如烟昨晚睡的早，所以也醒的早。“长青哥，你累了一晚了，快躺下睡吧！我睡醒了，此时，胡长青正在犯着迷糊，便躺下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