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小夜之疑正餐到来
摇了摇头，姜封在心里无奈苦笑，也许是老板或者上级在批评他的员工们吧。
大城市中不比人迹罕至的清幽深山，在人员聚集之处，恐惧、怀疑、焦虑、痛苦也会随之聚集。
偶尔路过播放恐怖电影的电影院、早上抢购打折菜的超市前、还有晚上人员混杂的夜市里，甚至临近考试测验的沿江市初高中。
刚刚进入到沿江市中生活时，姜封经常被类似情况搞得一惊一乍，好几次不放心的调查清楚情况后，还被大师兄笑话说就像一只误入人群中的受惊野猫。
这一年多以来，姜封一直在提醒自己，不要表现的太过怪异。
“没事，我们说回刚才的话题吧。”姜封摇了摇头，暂且将心中的些许疑虑抛之脑后。
姜封并没有向小道士解释，他拥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特殊天赋。
当智慧生命体集中爆发负面情绪时，根据距离远近不同，他就能有所感应。
而小道士度玄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深究的打算。
姜封先前提到了女鬼小夜，这让小道士回想起了昨晚，发生在那条老旧商业街上的一幕。
看似人畜无害，甚至还稍显娇憨懵懂的小女鬼，突然间兴奋地冲向街道中央，仰面张开双臂就要沐浴空中洒落的鲜血。
白衣染红，原本寻常的鬼物阴灵体内，突然间就爆发出了远超凶残厉鬼的恐怖怨气。
如果不是姜封那独特的体质生效，躯壳恢复如初，鲜血也复归体内，强行中断了女鬼小夜的转化过程。
那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小道士根本无法预料。
但根据经验判断，度玄猜测认为。
女鬼小夜，原本极有可能是一只修为在厉鬼之上，达到咒鬼，甚至鬼王等级的强横鬼物。
这种程度的鬼物若真未入阴司滞留人间，足以凭一己之力，化身为祸一方的天灾。
而现在的小女鬼，应该处于重伤后境界跌落的状态，只不过灵智水平也随修为一起跌落了，亦或者……她是在姜封面前伪装自己的真面目？
若真是受她蒙蔽，那么日后，姜封的安危亦可能会遭其威胁。
想到这里小道士便不再犹豫，一口气将心中的猜测，连带着昨晚的所见所闻和盘托出。
“我知道，自己说的这些可能有挑拨之嫌。但人鬼终究殊途，鬼物滞留人间不去轮回，也并非长久之计。其中风险，还是希望姜大哥能谨慎对待。”
将心中所想完全袒露后，说实话，小道士度玄心中是有些许忐忑的。
目睹昨晚姜封和小夜相互配合对战人皮女，刚才又听说，姜封愿意为了保护小夜与那些恶道士结怨。
度玄能够猜到，他们一人一鬼之间的关系应该不错。
而小道士自知，他与姜封不过昨晚刚刚结识，冒然出言确实是一件非常失礼的事情。
实际上，度玄已经做好了惹姜封不快，甚至将自己与那些昆仑恶道，视作一丘之貉的准备。
然而，姜封却相当耐心的听完了小道士的观点，不仅没有露出丝毫不满，还很认真的点了点头道。
“没关系，你说的这些情况我也注意到了，小夜的情况的确很特殊。她虽然是鬼，但却没有活着时候的记忆，所以自然也就没有任何怨气和执念。
但是，作为一个纯阴属性的灵体，就算自身没有怨念煞气，她也会习惯性的从外界吸纳这些负面能量，强化自身的实力。
不过还好，小夜的神志并不受外界怨念煞气的影响，玩够了，她自己就会去把那些负面能量都吐掉，重新变回原来白衣灵体的样子。”
“有尝试过送她轮回往生吗？”
小道士如此询问，但心底却并没有抱太大希望，姜封也是修行者，不会不懂这些应对鬼物的基础知识。
果然，姜封皱眉又揉了揉额角，显然是被问到了一件令他头疼的事情。
“不仅阴司轮回释放出的牵引力对她不起作用，能找到的佛门、道门度化之术，我也都全部尝试过了，结果她仍然在原地玩自己的头发。
就像是一块赖在人间不走的狗皮膏药……”
摸了摸自己的手机，姜封无奈的苦笑了一声后，还是转而正色道。
“如果被人误导走上邪路，她的确有可能成为一个为祸世间的邪灵。但目前这些风险并未发生，我觉得与其畏惧这种可能性，不如首先尝试着去了解她、理解她。
经过半个月以来的相处，根据我对她的了解。小夜性格上虽然有些贪玩和恶趣味，但做错了事的时候，还是懂得主动认错的……”
说到这里，姜封突然回想起昨晚，那辆差点与自己相撞的货运卡车。
当时小夜出于好意想要去帮忙，但可能还是会把人家司机吓的够呛，这种情况也有自己监管不到位的责任。
小夜身上的确还有秘密，他也并没有完全搞清楚。
而这些秘密，究竟会不会伤害到无辜的人，哪怕仅仅只是因为小夜无意间的一次贪玩。
姜封扪心自问，若是真的出了意外，他未必每次都能及时制止。
度玄小道士的提醒，确实是让姜封意识到了一个，他此前未曾察觉的潜在风险。
心中有愧，姜封也不好意思继续给小夜开脱了，只能转变态度，起身郑重向小道士度玄行礼道。
“不过小道长提醒的也很对，她一贪玩就有可能会给别人带来麻烦，我之后一定会好好督促她心向善、行正道的。”
看到姜封的态度，小道士也急忙起身还礼，谦逊的表示这些都是他的个人之见，姜封只当做参考听听就好，不要因此与小夜之间产生嫌隙。
而且如果一切真如姜封所言，那么相比于直接对小女鬼置之不理，有个人能引导、约束好她，这样就已经算是很理想的情况了。
待两人重新坐好之后，姜封和小道士度玄，都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不仅是因为在一个问题上达成了共识，更主要的原因是，他们都感觉到了对方的真诚和善意。
虽然此时正身处险境，但想起小道士喜欢喝酒，姜封还是叫来服务机器人，下单点了一小壶。
发现不过是低度数的米酒后，小道士度玄不屑的撇了撇嘴，一副深感自己被瞧不起了的嫌弃脸。
嫌弃归嫌弃，但却没有拒绝。
之后他就一边喝着米酒，一边直接嚷嚷着发誓说，我就再忍最后这两年，等年龄达标后一定要大大方方，选最烈的酒一口气喝个痛快。
换茶为酒，再加上小道士这么一嚷嚷，两人原本还相互客套、稍显生疏的气氛，很快便被打破了。
置身在风景极好的露天观景台上，吹着江上的微风边喝边聊，姜封又给小道士介绍了很多民间修行界的常识。
小道士也给姜封说了不少他自己的事情。
例如风景秀丽险峻的泰青山上，还有很多据说是已经灭绝的珍稀药材，他的师傅经常用这些灵药炼丹。
先前姜封在战斗中吞服的纯灵丹，就是一种从百草奇珍中萃取灵力，助力修行者在天地灵蕴匮乏的情况下，继续修行之路的必需品。
还有泰青山上，那座他自小修行的道观，原来观。
据小道士的师尊说，原来观这个名字，出自于一句数万年前流传至今的古谚语。
红花白藕青荷叶，三教原来是一家。
其中有劝导世间修行者多多通力合作探求大道、造福世间，少些勾心斗角和门户嫌隙，妄造争端、祸害苍生的含义。
平日醉心于古文经典中的小道士，今日总算是找到了分享心得的对象，一口气给姜封科普了很多悠久的道门传说。
姜封在青叶寺时，虽然也在藏书阁内了解到了不少古时传说，但这个世界的修行传承，无论佛道或民间散修都历经过长期的枯寂断代，许多古代隐秘都已遗失多年。
今天听小道士的叙述，姜封也是耳目一新，颇有大开眼界的感觉。
直到日光渐渐西斜，在江面上染出一片明艳的红色，江烟竹影阁内的服务型机械体终于上前提醒，御厨阁那边已将仙品十二肴备齐。
而来仙阁的厨师总长石弘毅，他将亲自来到江烟竹影阁，为两位出手阔绰的宾客详细介绍本店最负盛名的招牌菜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