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鬼神之说与大师兄
尽管无人机喊话时，采用了相当先进的声音定向传播技术，将足以响彻整个小城镇的音量集中了起来。
小镇中的普通居民们，也没人听到那扩音设备中传出的，关于违法施术、未备案大型能量体、新夏国修士公约之类，超出他们生活常识的内容。
但仅从避免扰民的角度而言，使用什么声音定向传播技术，实际上早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首先是天空中骤然成型，一经现身便掀起狂风的庞大鬼像。
迅疾的风在高空绽开，冲入下方小镇的风势虽不算太急，但也在低矮的房檐之间呼啸出了一种鬼哭狼嚎般的噪音。
深夜中的原乡镇小城区，早先在姜封与尸妖战斗时就被重响声惊醒了不少人。
再经过巨像现身、橙红色飞弹爆炸，此时不少镇民都趴在窗旁，一边听着玻璃轻微震颤时的嗡鸣，一边看向了天空中那庞大到堪称天地异象的存在。
末法之灾后，在如今的新夏国那并不算辽阔的国境内，很多古时的习俗却都被很好的保存了下来。
古老的佛寺、道观，民间的城隍庙、土地庙，它们都以一种平和低调的形式，存在于现代化的高耸建筑之中。
哪怕是新夏国境内，现代化科技建设程度排名前三的沿江市，在这一点上也一样……
虽然传说中的神灵早已隐去，万年过去，在民间只余下些零散的传说，以怪谈传记、杂文小说等形式继续流传。
即使是在修士圈内，相信那些神仙故事的人也只是少数。
所谓上香拜佛拜神，还有什么对天发誓，更多都处于一种信者自信、愿者自愿，甚至是可有可无的状态。
但是出于一些古老的节庆需要，关于古老或者仿古建筑中的神仙佛像，普通人也并不怎么陌生。
所以在看到天空中，那尊以淡金色光芒勾勒而成，兼具大威严与大恐怖的明王鬼像时，他们眼中有震惊呆滞、有惊慌失措，但却并没有多少茫然。
镇民们拍下照片，与身边的人、与网络中的网友交流，传递他们的所见所闻。
只不过那高悬于天空中的明王鬼像，它出现的时间实在是太过短暂。
从刚刚现身到惨遭橙红色火光命中，随后飞速瓦解消失，整个过程仅仅也就十秒钟出头罢了。
等到大多数人从初时的呆滞中回过神来，准备拿出手机拍照片的时候，那尊鬼灵明王像就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
大部分人拍到的只是一片形状模糊的黑云，真正清楚的照片其实没有几张。
有关于“神佛现世”“天地异象”“传说成真”等少数零散言论传到网络中后，最后也只会停留在民间流言这种程度。
就如同所有人都早已不再相信的那些古老传说一样。
所谓异象，也有很多可以强行解释的方法。
例如三维投影、小型无人机表演、光学错觉、特殊天象等等。
更何况早先，新夏官方就已经发布过疏散撤离令，提到过有什么危险分子和危险品存在，要求小镇居民注意安全。
相比于什么超出常识的神仙怪谈、恐怖异象，绝大多数的普通人宁可相信，这是官方力量与危险分子交火，加之某种不致命危险品泄露导致的幻觉。
相比于讨论神鬼之说，他们的第一反应，主要还是在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
所以在异象消失后，原乡镇一切异变爆发的所在地，不知名窄巷和盛隆商业街的交汇处，目前还没有出现大量吃瓜群众围观看热闹的情况。
商业街上被女鬼小夜的力量影响，全部点亮的店铺招牌和灯光，此时早已在爆炸的余波中熄灭。
供电中断，大街变得重新昏暗了下来。
在这片昏暗中，那三台六臂旋翼无人机上，交替闪烁的警示彩光已经转为稳定的淡蓝色。
它们朝着相对开阔的街面垂直下降，距离地面还有三四米的时候，姜封已经松开手从上空一跃而下。
而在街道上，小道士度玄正望着这三台无人机，满眼的兴奋之色。
此时，他终于理解他的师尊，究竟为什么会因为民间的这种发展变化而兴奋不已了。
相比于那台摆在原来观偏殿中，屏幕上闪动着花花绿绿图像的现代化设备，小道士显然对这种直观的威力更感兴趣。
他看向离地三米多高的中型无人机，踮着脚尖，满心的好奇却又无从下手。
本身就心存了几分结交之意，所以小道士本来是想要赶上几步，到姜封身边找机会好好聊聊的。
但是在发现姜封也抬着头，似乎是正和无人机说着些什么后，小道士还是决定继续打量这三台无人机，暂时先不要上前打扰的比较好。
这段从街边商铺残破的屋檐下，到盛隆商业街中央大概六七步距离，对于小道士来说并不算远。
姜封抬头望着面前悬停的三台无人机，无人机桨叶旋转的速度没有之前那么快，噪音也比在天空中时要小很多，不过也足以盖过他说话时的声音了。
然而对于身为修士，拥有敏锐听力的小道士来说，把姜封的说话声从杂音中剥离出来并不算什么难事，即使是不用特地集中注意力也能做到。
“大师兄，你们那边怎么了，没遇到什么麻烦吧？”
还不待小道士度玄想通，这个掌握佛门金身法，动起手来颇为生猛的姜姓修士，为什么要把无人机称呼为大师兄。
其中一台无人机中，就传出了一个听起来浑厚沉稳，但是却因为远距离传输而略带杂音的男声。
“一个尸灵坛的小型分会，但确实遇到了些麻烦。他们似乎知道我们的行动，早有准备，刚开始的时候吃了点小亏。
小师弟，你这边……”
“是调虎离山。我这里同样也是陷阱，而且对方还知道我会来。大师兄，这临时任务你是在坑我啊……”
姜封直接打断了无人机里的声音，嘴里说着“你坑我”，但出口却是看好戏一般的调笑语气，就仿佛知道另一边的人会着急上火一样。
“什么？！”
果然，原本沉稳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度，即使是通过了无人机的转播，也能从其中听出几分刻意压制中的怒气。
也许是注意到了稍远处，小道士度玄投来的那两道好奇兴奋的目光，姜封转而迅速结束话题道。
“大师兄，两天后我还有些事可能需要你们帮忙。稍后我就把收集到的情报发给你，具体情况都在里面。”
抬手敲了敲无人机下方的载弹架，而无人机上的摄像头一转，也看到了站在稍远处的玄衣小道士。
“那行，信息尽快发我。小师弟你等着，这事我一定给你查个清楚！”
话音落下的瞬间，没有半点拖泥带水，这三台无人机已经同时加速旋转，向着天空中拔高而去。
“小道长，刚才多谢你的配合了。”
目送无人机升上高空后，姜封回头看向度玄，先一步友好的打招呼道。